第九章：終焉之歌（7）

  那道黑影移動的時候發出了一聲很清脆的，類似於機械碰撞般的聲音。他試圖著站起來，光是這個動作就持續了幾分鐘。他嘗試了許多次，但身體明顯有些不聽使喚，讓他失敗了很多回。


  最終當他身體全部離開黑影的時候他所有的秘密都暴露在了微弱的光明之下。他身體是由機械組成的，背後還插著數以百計的粗大電線，可能就是因為這個他光做站立這個動作都很困難。


  通俗意義上來講，他是個機器人，而且還是擁有艦長意識數據化的智能AI。


  自『穹頂』號航行艦開始星際旅途的時候到現在為止，艦長從未更改過。即使艦長的肉體已經被歲月所腐蝕殆盡，但他將自己的意識全部輸入中央資料庫里。他不相信別人能夠代替他的位置，所以即使自己的靈魂永遠不得安寧也會執行自己原來的目標。


  「艦長，您叫我？」這間『秘密房間』的門打開，托雷斯依舊穿著他那緊巴巴的小西服恭恭敬敬地站在門口。


  他感覺這間狹小的空間中發生了變化，抬頭看到了那個全身都是機械的人，滿臉驚愕。


  「托雷斯，不必驚訝。說實在的，這幅金屬身體我也是很無奈。」艦長緩慢地抬起手，撓了撓光禿禿的頭。


  「艦。。。艦長，您。。。是。。。」托雷斯驚訝到嘴都不利索了。


  「我是機器人，但是有顆人類的心。」艦長貌似是想笑，但是發出的聲音卻像是金屬的轟鳴，「我思想一直是原來的思維迴路，但是應該能適應這個時代的潮流。有個歌手叫侯小諾，我還非常喜歡她的歌。」


  「是是。」


  不得不說艦長的形象和托雷斯心中的形象還是有出入的。之前的艦長一直都是沉默寡言非常神秘的一個存在，不知為何今天說的話的數量可以比得上之前幾年說的話了。


  但他不知道之前他所有的對話只是跟待機狀態下的艦長說話。為了防止思維繫統出現錯誤艦長一直只對外開放自己的一部分思考能力，所以說話也是精簡節約的。但是不久之前某種特殊的信息喚醒了他的人格，他就變成了他原本完全的思維迴路。


  「指揮部進來了一些特別的客人。」艦長的堪比激光眼的眼睛閃爍了一下，眼睛中出現無數的信息鏈接，「A-63區563號房間，還真是厲害能潛入戒備森嚴的指揮部，當年建設這個指揮部時安德森還差點畫圖累死。」


  「安安安德森，您說是七百五十年前那個天才的建築家嗎？」托雷斯都不敢想象面前這個『人』活了多長的歲月了。


  「哈哈，他可不是天才。」艦長忽然扭了一下頭，沉默了。


  他在調動視頻信息的時候忽然看到，在那個白白弱弱的男子手中，有他很熟悉的東西。


  「這些小朋友。。。還真是有趣。」艦長說道。


  「屬下辦事不利，我馬上就把他們逮捕。」托雷斯急忙說道。


  「逮捕？不，請他們過來，不要傷害他們。」艦長的激光眼裡閃出了詭異的光。


  。。。


  銀色吊墜和透明晶體相互靠近時，銀色吊墜忽然表面分解形成一個凹陷，然後透明晶體被大力吸引過去，完美地和那個小凹陷契合。銀色吊墜本來平凡的表面忽然延伸出了花紋，像是葉子和根系，與透明晶體中的花朵相互呼應，形成了一朵真正的『花』。


  「這就是，真正的『數據之花』了吧。」周燁接過那一條成為一個整體的吊墜，輕聲說道。


  「我的兄弟們拚命換來的東西，就是這麼個小東西？」愛麗絲的語調中帶有一絲憤懣，很清晰連隱藏都不隱藏。


  「白洛，我們拿著這個許可權改變完線路之後就去找能修補你裝甲的東西。」周燁瞥見了坐在一旁因為虛弱而長時間沒有說話的白洛，心中不免多了幾份擔心。


  「我不要緊，這傷害最多也只能讓我處於虛弱。龍槍上校下手還是很準確的。」白洛尷尬地笑了笑。


  「轟！」


  白洛話音還未落那一道厚重的門忽然炸裂，炸裂帶來巨大的聲浪頓時令周燁短暫地失去了思考能力。而就在周燁身邊的愛麗絲一個飛撲帶著周燁躍到白洛那邊的掩體當中。


  「該死，他們怎麼找到我們的？」愛麗絲下意識想要掏槍，卻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外骨骼和槍械剛剛脫下來了。


  「放下抵抗！」


  這道聲音像是機械音，但音色十分的異常。聽到這個聲音之後白洛的瞳孔瞬間縮小，他顫顫巍巍地抬起頭。


  門外站著一白一黑兩台不知道是裝甲還是機器人的東西。它們是人形，身材纖細，除了顏色之外沒有其他任何區分，全身上下菱角分明，雙肩上有兩個微型炮筒，裡面閃耀著光。


  它們忽然從機體中散發出來紫色的光，經過的所有地方多餘的物質就像是被擦除了一般消失，最終停止在三人面前。


  「軍隊的最終武器，終於派出來了？」白洛的眼中竟然有一絲絲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