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分路前行
正為難之時,娜則往香道:「何內人!何不如讓他們跟著我們一起去靈兒的家,靈兒老家偏遠,我們分成兩隊人,一隊趕去靈兒家,一隊走大路回長安的途中等候,兩日後我們再在說好的地點碰頭,不就好了嗎?」
「這個辦法不錯,我現在就去和高將軍商量商量。」
出來找到高仙芝,何滿子將方才娜則往香出的主意對他說了一遍,高仙芝聽了也認為可行,但是,去靈兒家的一隊必須今天晚上就動身,這樣才不會引起附近他人的注意,杜昭儀如果真的再派人前來跟蹤,也找不到他們的去向。明天第二隊照常按照原來的道路出發,兩日後在玉蓮廟碰頭,再一起啟程回宮。
都一一交代清楚后,高仙芝讓武士們分成兩隊保護各隊,而自己是一定要隨著何滿子那一隊的,待到深夜之時,高仙芝和一位武士抬起羅鑫勇,朱炟和金康平抬著阿斯納伊,何滿子拉著靈兒走在中間,其它武士跟在後面。一隊人就要趁著月色離開時,那則往香有些不舍,拉著靈兒的手道:
「靈兒,你會跟我們去長安嗎?」
「嗯!」靈兒點著頭,「我會去,你要等我哦!」
「好的!我好想和你們一起,但是……」娜則往香看了看何滿子,沒有繼續往下說。
何滿子知道她想說的是什麼,道:
「娜!再過幾天就有會再見了!你不能和我們一隊,萬一有人追來,會有很大危險,你就和紫蟬他們一起,讓武士們護送你們到玉蓮廟等我們,要聽話!」
「嗯,好的!何內人!」
說罷,沒留下來的人目送著何滿子等人遠去,月光下,只看見兩堆人抬著兩個架子,漸漸消失在唰唰作響的麥田裡……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走著,月光如水,道路清晰可見,高仙芝讓部下注意周圍和後方有無可疑之人跟來,靈兒帶著路,從月亮慢慢下山走到太陽露出光輝,再到月亮漸漸露出半張臉的時候,就到了靈兒家所在的村莊。這裡人家散落在一處田野邊上,呈一條長長的長龍,而靈兒的家卻顯得有些偏遠,沒有連著這些人家。走過這條長龍,進入山腳下一條小溪邊上的小徑往裡走,一會兒就到靈兒的家。
何滿子道:「靈兒,你們家怎麼住的這麼偏?你母親不害怕嗎?」
「這裡有什麼好怕的?我們住習慣了,離村子遠些倒是挺安靜的,我父親活著的時候就喜歡安靜,住在這,不用和村裡的大爺們整日飲酒發酒瘋,我就喜歡我父親這一點!」
說起自己父親,靈兒滔滔不絕起來,她的聲音里透著對父親的崇拜,那一刻,她是幸福的,何滿子不想破壞她懷念父親的那種陶醉,靜靜地聆聽著……
到了屋子邊上,靈兒的母親點著火把咳著咳嗽走了出來。這房子在夜色中依稀能感覺到它的破敗,但小院卻很整潔,院里有精心栽種的各種花草。
看到女兒,靈兒母親泣不成聲,不過很快,看著眼前有這麼多陌生人,她抖了抖女兒的肩膀,道:「靈兒!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多人?你是不是闖什麼大禍了?」
母親身體很纖瘦,穿著有幾塊布丁的衣服,但正如這美麗的院子一樣,她頭髮梳理整潔,衣裳也算乾淨。
何滿子上前道:「大姐,你誤會了!靈兒沒有惹事,是我們要到你這來打擾你呢!」
「你是……」靈兒母親打量著何滿子。靈兒介紹道:
「這位姑娘是皇宮裡的內人,」指著將阿斯納伊和羅鑫平放在一邊的幾人,」他們受了傷,想在我們這養傷,母親你要幫幫他們哦!」
「哦!這樣呀!快坐下吧!」靈兒母親放鬆了許多,「你們都餓了吧?家裡太窮,都沒米下鍋了,今晚就只能給大家熬紅薯粥了,明天我再去村裡借點糧食來,給大家做點米飯吃!」
「大姐,您就別客氣了!我們多有打攪,現在天黑了,有什麼我們就吃什麼,明天我們給您買些大米,你別為我們破費。」高仙芝道。
「嗨!你們遠來是客,怎麼說是破費呢!咳咳咳……那今晚就只能做紅薯粥了,你們先歇息歇息吧!一會兒就好!」
朱炟站起來道:「大嬸!你身子不好,你坐下我來煮吧!你告訴我紅薯在哪裡就行。」
「這怎麼好意思呢?看你年紀,和我們靈兒差不多大吧?你不會煮的,還是我來吧!」靈兒母親說著就要轉過身去忙,躺著的阿斯納伊道:
「這位妹子!你讓朱炟去吧!這孩子會做飯,味道還很好吃,不過紅薯煮粥不知道會不會難得倒他!」
「怎麼能讓你們開做飯呢!」
看靈兒母親很堅持,羅鑫勇道:「讓他幫你也行,我們這麼多人,你一個人做肯定會累壞的,你身子也不好!」
「是啊!大嬸!讓我幫你吧!」
靈兒母親笑笑,從新打量一番朱炟,道:「行!看你這麼結實,有的是力氣,那就幫我刮紅薯皮吧!」……
灶台邊,朱炟用靈兒母親給他的有些鋒利的竹片刮著紅薯的皮,靈兒則生起了火,在大鐵鍋內加了水,靈兒母親把刮好皮的紅薯切塊倒入鍋內,倒上一點平時捨不得吃的糯米燉煮。
火在爐子里燃燒著,靈兒的母親撫摸著她的頭,唱起了小時候靈兒喜歡聽的搖籃曲。此刻的靈兒內心是溫暖的,就像那燃燒的火焰一般,在母親懷裡感受著安全和愜意。這時,她才想起沒看見自己五歲的弟弟。問:
「弟弟去哪了?」
「睡著了!就別叫他了,很皮,好不容易睡下,要是知道你回來了,估計要把這裡鬧翻天了!」
看著她們母女在一起其樂融融的畫面,加上靈兒母親的那首歌,何滿子立即記下,因為不想打擾靈兒母女短暫的相聚時光,她只是盡量聽清然後記錄,而不是直接開口問靈兒的母親。
粥做好后,大家吃下就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何滿子讓人到村子里購買了不少糧食,再抓了很多葯給靈兒的母親,拿出五百兩銀子對她說:」這位大姐,這些銀子你收下吧!靈兒有唱歌方面的天賦,我能聽得出來,你如果對我放心得下,就讓她跟著我去皇宮做藝人吧!」
靈兒母親拉著她調皮的弟弟,道:「多謝何內人!您給了我這麼多東西,靈兒能遇上你是她的造化,你要是覺得她行,就讓她和你去見見世面吧!可……這錢,我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銀子,你還是收起來吧!看的我心慌慌的。
何滿子伸手拍了拍靈兒母親的肩膀,道:「大姐,你的情況,靈兒說過一些,這些錢我也不能白給你,是我借給靈兒,靈兒留給你做日常花銷的,還很長一段很時間見不到她了,如果她知道努力,在宮內有出息,我要讓她還給我的。這些錢,實際上就是你的女兒給你的生活費,你安心地收下吧!」
「是啊!母親!」靈兒微笑著看著她的母親,第一次,她覺得自己終於可以為母親解決生活上的難題,父親如果看到,一定會為自己高興吧!在心裡,她偷偷地暗許,一定要成為一位出色的藝人。報答幫助她的人!
阿斯納伊和羅鑫勇因為傷還未愈,靈兒母親同意他們留下,朱炟和金康平也留下照顧他們,何滿子交代,如果朱炟和金康平要來長安就去流光殿報她的名字,她會給他們安排去處。
靈兒母親殺了一隻雞,用白米做了一頓簡單的飯菜,大夥吃了便辭別靈兒母親和留下來的幾人,繼續趕往玉蓮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