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 笑臉
由於人數超出預期，所以簽售會提前舉行。
在簡易的舞台上演唱了一首主打歌《傳奇》之後，他就坐在了展台前，開始為現場的粉絲簽名。
六百人按照十五秒一個的速度計算，需要兩個半小時的時間。這還是在人數沒有繼續增加的情況下，而預計活動時間卻只有兩個小時。等到五點半以後，就算他想要繼續簽下去也不可能了，因為那時天就已經黑了。
簽售會正式開始。
「加油！言神，我會一直支持你的。」
「我非常喜歡言神你的這一首《傳奇》，希望能聽到更多的作品。」
「李勛皇子，你還會繼續演電視劇嗎？非常期待的。」
粉絲們在拿出專輯等待簽名的同時，也會獻上自己的祝福，又或者是提出心中的疑問。當然此次簽售會也並沒有那麼嚴格，就算沒有專輯，拿著海報，畫冊，或者簽名本都是可以的。
「言神。」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
韓慎言抬起頭，果然是一個熟人。
他結果她遞來的專輯，一邊簽名一邊問道「李玲，是你，怎麼今天不用上班嗎？」
「我特意調休的呢，這種事情我怎麼會錯過呢？」
韓慎言點了點頭，然後在專輯上鄭重的寫到「感謝你的支持，讓我重新找到夢想的方向。」
每一個粉絲都是藝人的一筆財富。
如果不是李玲，不是那天她說的那些話，自己現在會是如何，還真的不好說呢。
「感謝你的支持。」
「非常感謝。」
一句話說十遍就會讓人覺得厭煩，而韓慎言在這兩個小時中說了快六百遍，此時嗓子都有些干啞。
「你好，韓先生。」這還是他第一次聽見這個稱呼，不由抬起頭。說話的是一位中年婦女，顯得有些拘謹，她遞過來一張專輯。「我是替我女兒來的，她非常非常喜歡你，不知道能不能簽上『希望鑫銳你用功讀書，早日考上理想的大學。』」說完之後她又有些忐忑的補充道「如果不行就算了。」
由於人數太多，所以這一次簽名會一般只會簽下自己的名字，倒不是不尊重或是敷衍，而是人數實在太多，前後加起來不下八百人。絕大部分粉絲對此都很體諒，偶爾有一些希望有特別簽名的，韓慎言也並不會拒絕。
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又打量了中年婦女一下，然後輕聲問道「您是張鑫銳的母親？」這也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嗓子，他明天可還有重要的行程。
「是的，可是你是怎麼知道的？」張母很是驚訝。
「叫鑫銳的女生可不太多，而且她之前在群里發過和您的合影的，你們長得真的很像。」韓慎言一邊簽名一邊笑著說道。
「鑫銳你好，希望你在學校努力學習，考上首都大學，我還記得我的承諾呢。加油。」寫完之後將專輯遞還，「這樣可以嗎？」
「可以的，非常感謝。」她心中對韓慎言的好感再次上升了一些。原本張鑫銳的學習成績就很好，但是能不能上首都大學還是在兩可之間，不過自從上一次央求自己參加粉絲見面會之後，她那股學習的勁頭連自己都咋舌。
就連每周兩天的放鬆時間都主動放棄了。閑暇之餘也就會聽聽歌消遣一下。自己原先還納悶的，今天算是猜出了原因。
這改變原來都是源自一個約定？
對於父母而言，孩子的學習是最重要的，既然追星不僅不會影響學習，還有積極的作用，那她又有什麼理由去反對呢？
太陽也開始向下落去，金色的餘暉透過樓宇的間隙揮灑下來，帶來一股安寧的氣息。
簽名還在繼續，他的手都有些酸麻了，不過好在排隊的人已經不多了。
「謝謝。」他輕聲說完，然後出了一口氣，甩了甩有些僵硬的手指，等待著下一個粉絲。
一張專輯推在他的眼前。
他接過專輯，卻發現上面寫著一行字。
「大叔，希望你能夠實現你的夢想，連同我們的那份一起！」在這行字的背後，還畫著一個大大的笑臉，看起來天真無邪。
和他生日那天紙條上的笑臉，和他醉酒醒來那天看見的笑臉如出一轍。
會這樣叫他他大叔，除了對門的蕭綾菲之外，還會有誰？
他抬起頭看去，卻有些驚訝的只看見了她的一個背影。
他沒有追上去，或是喊住她。
她也沒有回頭。
就是那樣，一邊走一邊擺了擺手。
似乎是在告別。
另一隻手則提著一個塑料袋，她還沒走遠，韓慎言能夠看清裡面裝著幾張專輯。
夕陽下的擺著手的她有些帥氣。
又有些蕭瑟。
韓慎言還不知道原來她還有這樣的一面。
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他自然知道她在專輯上寫的這句話的意思。水晶皇冠出道一年多，但依舊沒有任何成績，即使出了一張專輯也沒有起色，甚至還發生了成員退隊的事情。
如果沒有奇迹發生的話，她們的結局可以預見。
「言神，能給我簽上祝我生日快樂嗎？明天是我的生日，我叫張可。」面前粉絲的話打斷了他的思緒。
當夕陽終於沉下的時候，這次簽售會算是圓滿結束。雖然比預定的時間多了不少，但看到有如此多的粉絲支持自己，就感覺累一些也是值得的。
坐在保姆車，他伸了個懶腰，渾身上下發出咔嘣的脆響。感覺舒爽了很多。
然後看著手裡蕭綾菲的那張專輯，拿出電話想要撥過去，最終並沒有這麼去做。
打過去了，又能說些什麼呢？
只能是毫無意義的廉價的安慰罷了。
其實現在的他已經有了一定幫她的實力，就如同之前李佳音和趙寒燕幫助自己那樣。以現在自己的人氣拉她上一個節目，或是在博客中為她的專輯宣傳一下，都是沒問題的。
只是這樣做的意義並不大。不可能靠這種動作就將她們從生死線上拯救回來。反而有可能會讓她們公司不滿。好心辦壞事的例子屢見不鮮。
自己唯一能夠幫助她們的或許就是創作一首高質量的歌曲了，可是這又哪有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