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開場

  「萊昂哈特先生，請問你今天為什麼選擇這麼與眾不同的西裝？這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含義？」一個記者響亮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與眾不同的問題讓其他記者微微一愣。


  希德倒是沉穩的笑了起來，「我只是覺得，就算是奧斯卡上，男人也有權利可以選擇與傳統不同服裝的權利而已。」


  「這麼說，你對學院依照傳統，沒有給你最佳導演的提名，很不滿嗎？」那個記者極其聰明的把話題一轉，就把主題轉到了當前關於希德最紅的一個話題上。


  雖然希德以打破紀錄的年紀，入圍了最佳劇本和最佳影片的競選，但是在更關鍵的最佳導演上，卻直接被學院無視。


  於是有好事的媒體，就說這是學院對希德的年齡歧視。優秀的《陽光小美女》與最佳導演的提名失之交臂，完全是因為導演的過度年輕，成了個「短板」。


  希德微微笑了起來，這幫混好萊塢的記者，果然沒一個是省油的燈，「對我來說，能入圍最佳劇本和最佳影片，已經是非常大的榮幸了。至於最佳導演，我只能說，今年的確湧現出了很多的優秀導演。」


  「那你是覺得自己比不上那些被提名的導演嗎？還是說你對學院的公正性並沒有信心？」那個記者立刻接嘴問道，看著周圍一圈兩眼放光的記者們，就能知道這個問題有多「居心叵測」了。


  公正性？

  希德在心底哼哼一笑，永遠名列英語電影百佳榜第一的《公民凱恩》，就從來沒有贏得過奧斯卡獎。而馬丁·斯科塞斯那部名留青史的《計程車司機》，也同樣被學院徹底無視，重要獎項中只提名了一個最佳影片。


  《陽光小美女》雖然的確是獨立電影中標杆般的存在，但是比起《計程車司機》這樣的曠世冤案來說，還是算不上什麼。


  對於這種雙重陷阱的問題，希德只微微一笑，不顧記者們的大聲追問，直接往紅地毯的中段走去。


  來到紅地毯中段，記者終於變少了，而周圍的明星則變多了。


  雖然希德名聲在外。但一方面他進入好萊塢圈子的時日畢竟尚短，另一方面身兼導演和老闆的他，工作上更多地是和幕後的管理者、創作者交流，對於好萊塢最光鮮亮麗的這批電影明星，希德反而不怎麼熟悉了。


  就在他神態自若的漫步在紅地毯上時，一個聲音叫住了他，「嗨，希德，真高興見到你。」


  只見瑞茜·威瑟斯彭穿著一襲黑色的復古抹胸禮服，笑盈盈的走了過來，她的金色長發往後扎了起來，看起來頗有古典的美人風情。


  但是當她看清希德與眾不同的新穎西裝后，不由得睜大了眼睛：「老天，我說你這是……」


  「怎麼？有問題嗎？」希德促狹的眨了眨眼睛笑著問道。


  「哇，我只能說……不愧是你。」瑞茜威瑟斯彭最後只能無奈的笑道。


  這時希德身後響起一個清脆的聲音：「哈，終於找到你了，希德哥哥。」


  兩人回頭一看，原來是林賽！

  只見她穿著一身亮黃色的連衣裙。


  這件春天般的亮黃色連衣裙，是來自華倫天奴的專門設計，巧克力色的腰帶和波光粼粼的胸針，讓林賽的那股靈氣逼人的清新氣質撲面而來。


  而亮黃色的造型風格，又與她出演的《陽光小美女》隱隱暗合。


  「你好，林賽。」瑞茜·威瑟斯彭雖然沒見過林賽，但是早已聽其他人提起過這個天賦出眾，又極得希德寵愛的小女孩。


  「你好，我能叫你瑞茜嗎？」雖然是初次見面，但林賽卻相當早熟自如的笑著打招呼道。


  「當然可以。」瑞茜·威瑟斯彭看到林賽如此伶俐可愛，當然笑著欣然同意。


  希德看向跟在林賽旁邊的蒂娜·羅韓，今天的奧斯卡果然是由她這個母親陪同林賽。之前在紅地毯上，也有不少媒體採訪了林賽這個本屆年齡最小的候選人，蒂娜·羅韓也跟著蹭了幾個上鏡的機會。


  這讓她不由得有些飄飄然，畢竟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家庭主婦，到踏上奧斯卡的紅地毯，這種天翻地覆的變化，任何人都很難自持。


  但看到希德望過來，蒂娜·羅韓立刻微笑著打招呼道：「你好，希德。」


  希德微微點頭，雖然嘴角帶著微微笑意，但是他的眼神卻相當冷峻，如同一盆冰冷的涼水從頭上澆下。蒂娜·羅韓原本歡欣雀躍的心情，也不由得立刻冷了下來。


  等她再看過去時，希德的眼神又恢復了溫暖的笑意向她打招呼，彷彿剛剛的冰冷眼神只是個錯覺一般。


  給完警告之後，希德又重新拿起胡蘿蔔，和蒂娜·羅韓隨和的交談起來。


  希德現在對這種暗藏sha機的小動作越來越得心應手，畢竟羅韓家的這對父母，即使在好萊塢的歷史上，也算是難得一見的奇葩。


  所以即使是對於蒂娜·羅韓，這個外表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家暴受害者，也有不得不防的地方。


  在和眾人笑談著走過紅地毯后，眾人終於走進了桃樂絲帳棚劇場，一路上也沒有遇到什麼採訪。當然，這也是因為現在還不比10年後。abc的奧斯卡轉播，主要還是把重點放在頒獎禮上，紅毯秀的重要性還不如後來那麼明顯。


  希德和林賽進入劇場后，立刻有工作人員上來指引他們的位置，諾大的劇場已經陸陸續續坐上了一大半的來賓。希德放眼望去，當真是群星環繞，梅麗爾·斯特里普、凱特·布蘭切特、湯姆·漢克斯、大導演斯皮爾伯格。


  光是一眼就能認出來的大明星，就有一大票，難怪奧斯卡敢說出「少了誰都不會動搖奧斯卡半分」的豪言壯語。


  而《陽光小美女》劇組的位置就在舞台最前方的右側，雖然這一屆奧斯卡的舉辦地，不再是去年的聖神大禮堂，但是他們的位置，卻很奇妙的和去年的《心靈捕手》劇組一模一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在映射去年的金童馬特·達蒙嘛。


  而希德位置被安排在第一排的最左側，正靠近頒獎舞台的最右側，雖然視角上不算最好，無法看到舞台的全景，但是緊貼過道的座位本身就說明了什麼。


  每屆奧斯卡，只有得獎熱門的候選人，才會被安排在過道旁邊，就是為了方便他們領獎時，不用穿越人群。


  「嘿，希德。」在走近位置時，伊恩老爺子就在後排向他打招呼到。


  今天「干豆腐」伊恩·麥克萊恩老爺子作為本屆唯一一位，同時入圍最佳男主角和最佳男配角的演員，顯然分身乏術。他沒有坐在希德那邊的《陽光小美女》劇組，而是被安排坐在了讓他獲得影帝提名的《神與魔鬼》劇組，這個劇組剛好在希德他們正後方。


  希德和伊恩老爺子打了個招呼后，就在自己的位置處，發現了已經坐到這裡的傑瑞米、艾米·亞當斯等人，而初次踏足奧斯卡的瑞恩·高斯林和扎克·加利費安納基斯則興奮的不能自已。


  扎克·加利費安納基斯還不停地拉著自己的女伴問道：「親愛的，我不是在做夢吧。我居然在奧斯卡現場！」


  希德微微笑道：「扎克，問題的關鍵不是你什麼時候到這兒，而是你能在這兒留多久。」


  幾人說笑了一段時間后，劇場內就開始播放起悠揚的音樂來，看來奧斯卡要開始了，於是場內嗡嗡的竊竊私語聲，立刻就安靜了下去。


  一個旁白的女聲從喇叭中傳了出來：「女士們先生們，請歡迎我們的主持人，烏比·戈德堡女王陛下！」


  劇場內隨即一陣熱烈的掌聲，林賽還在頗為興奮的四下打量周圍的明星和宏大的劇場，而希德則把目光投向了台上。


  雖然兩世為人，但希德兩世都是80后出身，所以對烏比·戈德堡這個在90年代初期大放異彩的黑人女星並不怎麼熟悉。只知道她主演過不少經典喜劇，比如《人鬼情未了》和《修女也瘋狂》。


  雖然希德後來也專門補看過這些經典電影，但是總有一種隔山望海的感覺。所以當烏比·戈德堡穿著一身《莎翁情史》里，英國女王的宮廷禮服，臉上全都塗滿了白色的妝容，從升起的幕布後面走出來時。


  希德瞬間就笑噴了！


  不僅是他，台下的諸位明星也都笑得合不攏嘴，特別是格溫妮絲·帕特洛在開懷笑著的時候，心中不由得劃過一絲想法——烏比·戈德堡穿著《莎翁情史》的戲服出場，這難道是什麼暗示？

  其實不只是他這麼想，所有人都有這個想法。去年比利·克里斯托出場時，就是站在一個模仿泰坦尼克號的船頭模型上，而後來《泰坦尼克號》理所當然的橫掃全場。


  那今年這源自《莎翁情史》的戲服？


  但來不及細想，烏比·戈德堡在向台下致意過後，舉起了單邊眼鏡說道：「晚上好，忠誠的子民們。我是非洲女王！」


  烏比·戈德堡這麼赤落落的吐槽英國人的白人女王，當然立刻讓台下笑聲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