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餐宴

  淡黃色的馬提尼酒在幾人之間來回碰撞。希德分明是年紀最小的那個，對面的三個斯坦福畢業生中，兩個博士一個碩士，但全程的聊天談話，卻幾乎都是希德在引領節奏。


  「我不想拍完一部電影之後，還要被那群毫無創意的好萊塢老頭子，抓住我的版權，對我予取予奪。我不想當下一個可憐兮兮的斯皮爾伯格。so我說『去他的』，然後我用《達芬奇密碼》的版權抵押貸款，然後用這筆錢開了火獅影業。」希德攤開手說道。


  「但你一戰成名了。」本來還心存疑慮的瑪麗莎（梅耶爾），反而興緻勃勃的聽著希德的故事。希德本就是個講故事的高手，再加上他先知先覺之下的經歷，實在是讓人驚嘆的神奇，不由得不讓人聽得心馳神往。


  「而你……的酒喝完了。」希德笑著指向瑪麗莎（梅耶爾）的酒杯說道。


  「不用了，我喝夠了。」瑪麗莎（梅耶爾）連連笑著擺手道。


  在續酒之後，希德接著講述道：「當我們的第一部電影《鬼影實錄》上映之後，好萊塢開始慌了。華納兄弟舉著支票想要收購我們，他們財大氣粗的甩來了五億美元。」


  「哇哦。」瑪麗莎·梅耶爾不由得驚嘆道。


  「那你怎麼做的？」雖然明知道火獅還在希德手裡，但是拉里·佩奇還是禁不住好奇地問道。


  「我對華納兄弟的人說『go fu— yourself！』，然後當面把他的支票撕了兩半。」希德做出撕掉的手勢微微笑道。


  「哈哈……」謝爾蓋·布林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當然，我能走到今天，絕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數不清的人幫助了我。」希德攤開雙手微微笑著說道，他的話讓拉里·佩奇和謝爾蓋·布林微微點頭。


  「here is the thing（事實是）。」希德目光炯炯有神的望向拉里·佩奇和謝爾蓋·布林，「如果說我在好萊塢學到了什麼，那就是任何一家公司想要成功，必須具備兩個條件。」


  希德嚴肅的語氣和專註的神情，讓拉里·佩奇三人不禁伏低了身子，他們齊齊看向希德。希德則舉起兩根手指：「真正能夠幫助你的工作夥伴，以及，永遠不要喪失你對公司的控制權。」


  希德的話讓拉里·佩奇和謝爾蓋·布林下意識的互視了一眼，他們不禁想到了最近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但是希德似乎沒有看到他們的表情，也對他們的身上的事情沒有興趣似的。而是繼續和幾人聊起拍電影的趣事，好萊塢的逸聞，以及他對矽谷和信息科技的看法。


  「雅虎和微軟，甚至美國在線，這些龐然大物根本沒有真正理解互聯網的本質。他們現在排著隊，大打出手的想要搶佔門戶網站的市場。對他們而言，門戶網站只不過是傳統商業模式的延伸而已。」希德帶著瞧不起的眼神，對現下矽谷最火熱的幾個大企業評頭論足。


  「他們把門戶網站視為一個虛擬的商場，他們只是想要所有人都只在自己的商場里購物消費而已。互聯網是一個新的次元和世界，而比爾·蓋茨和楊致遠，只想把它們變成社區門口的小超市，無聊至極。」希德的話讓拉里·佩奇眼前一亮。


  「不錯！真正重要的是信息的連接和使用。」拉里·佩奇接過話頭道，「只有信息，才是下一個時代的關鍵。」


  希德微笑的看著拉里·佩奇，「so跟我說說你們的進展，谷歌google的情況怎麼樣？」


  「我們現在正在對測試版的谷歌進行debug和代碼補完，今年之內就能開放對公眾使用。」負責技術主管的謝爾蓋·布林首先說道。


  「講講你們的戰略。」希德轉頭看向拉里·佩奇。


  「ok，現階段我們的主要目標還是設計出完善的正式版谷歌，先專註於搜索引擎本身的打造和服務，保證用戶的滿意度。不加入任何別的東西，以免干擾用戶體驗。」拉里·佩奇雖然現在還尚顯稚嫩，但是在初始發展上的思路還是相當清晰。


  少即是多，任何初創的互聯網企業都經不起太多的折騰，盡量保證簡潔的發展模式，然後一步步成長才是王道。


  「right。」希德點點頭，「現在還不是引入太多別的東西的時機，特別是商業上的東西。」


  「沒錯！」拉里·佩奇肯定到。


  「想要讓一個新事物被大眾接受，一開始，一定要緊扣用戶最基本、最核心的需求。而決不能把自己的需求凌駕於用戶之上，否則就是自殺。」希德雖然不懂編程，但是對矽谷互聯網的這套玩法卻是瞭若指掌。


  先搶市場，后盈利的基本規則，在大多數矽谷的互聯網企業身上都是如出一轍。


  「就是如此！」拉里·佩奇連連點頭。


  「但是，重要的並不是錢，不管是一億美元還是五億美元，都比不上改變和顛覆的重要性。」希德的話讓拉里·佩奇和謝爾蓋·布林不由得思索起來。


  「顛覆現有的規則，才能讓我們從棋子變成真正的棋手，當輪到我們來制定規則，那麼一切就都將被我們掌控。」希德直到這時才露出了野心的獠牙，「谷歌不只是一個搜索引擎這麼簡單，它是對於信息的新的連接和使用方式，舊世界的基礎將被顛覆，而這次，不該再由老傢伙們掌控未來了。」


  「有、有這麼誇張嗎？」瑪麗莎·梅耶爾遲疑地問道，雖然拉里·佩奇和謝爾蓋·布林沒有開口，但是他們的表情也是一樣的一臉懵逼。


  雖然在斯坦福大學的導師對他們很是看好，而他們也前後籌款達100萬美元來創辦谷歌，但這並不代表他們會對谷歌的前景有著明晰的判斷。特別是像希德描述的這麼誇張的，如同天方夜譚一般的未來。


  「well，如果你們接受了什麼糟糕的建議，或者發生了什麼錯誤的判斷，那麼，你們也還是能與那些有名的蛋糕連鎖店相當。」希德微微一笑道，「你去釣魚的時候，你可以釣到很多小魚，或者抓一條大的。你見過有人會在家裡掛上他和15條鱒魚的照片嗎？」


  「不，他只會拿著一條3000磅的大馬林魚拍照。」瑪麗莎·梅耶爾反應極快的說道。


  「不錯。」希德笑道。


  拉里·佩奇這時已經幾乎是雙眼放光的看向希德了，希德一低頭看到電子手錶，「哦，已經這麼晚了。看來今天的晚餐只能到此為止了。」


  「誒。」瑪麗莎·梅耶爾倒是首先發出不滿的聲音，她表示還聽得意猶未盡呢。而拉里·佩奇兩人也露出頗為不舍的表情。


  希德暗暗在心底一笑，花了這麼半天的功夫，魚終於上鉤了。但他表面上露出了意外的表情，「但是，餐廳已經差不多要打烊了。」


  幾人這才抬頭環顧，驚訝的發現原來原本人聲鼎沸的餐廳里，已經只剩寥寥幾桌客人還在聊天。而服務生們已經收拾乾淨了大部分桌面。


  「那……」瑪麗莎·梅耶爾有些遲疑地看了看身邊的兩個男人，然後生性大膽奔放的她說道：「要不我們去找個酒吧或者club坐會兒吧？」


  「拉里、謝爾蓋？你們覺得呢？」希德沒有回答，而是看向了兩個谷歌創始人。


  「好啊。」「ok。」拉里·佩奇兩人立刻點頭同意道。


  在希德簽完單后，幾人就坐著瑪麗莎·梅耶爾的福特汽車，來到了舊金山一家有名的夜店ruby sky。


  但意外又有趣的是，當幾人到了夜店門口后，立刻被門前排起的長龍嚇了一跳。


  「該死，我居然忘了ruby sky這種熱門夜店，每晚都要排隊。」瑪麗莎·梅耶爾顯然很久沒有出來浪了，居然犯下了這麼低級的錯誤。


  「那，怎麼辦？」「我們要去排隊嗎？」拉里·佩奇兩人畢竟是極客，雖然他們在面對紅杉資本這樣的投資大鱷時，還能做到應對自如。但是當他們面對夜店外打扮的性感嫵媚的夜店男女時，就不免有些手足無措了。


  「不，即使我們去排隊，也沒什麼用的。」希德笑著阻止道。


  對於這種熱門夜店，能不能進門全看守門人的心情，否則就是排上一晚上的隊，你也不可能進得去。而守門人的標準，首先就是看對方是不是辣妹，因為有辣妹，才有客源。


  而瑪麗莎·梅耶爾看了看身邊穿著休閑裝的拉里·佩奇和謝爾蓋·布林，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即使是她，也帶不動這麼大兩個「累贅」啊。


  希德掏出手機，直接撥打了富國銀行的私人銀行專線電話，電話很快就接通了，「晚上好，萊昂先生。請問有什麼可以為您服務的嗎？」


  對面恭敬地說道，富國的私人銀行部對於希德這樣的頂級客戶，其接通的電話都是獨有的，所以在接通的時候，對面就已經知道打電話的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