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大凶
突然被點中的啟策，不知道希貝兒在搞什麼名堂，而喬納斯更是一頭霧水。因為希貝兒那句話是用西陸通行語說的，所以他也能夠聽懂。這位釋小姐，不是眼睛看不見嗎？她怎麼知道希貝兒指的是哪個人？這周圍男人可是多得都成包圍圈了啊。難不成他妹妹是特意去找茬的？但是，這不是她未來的學妹嗎……這麼坑別人，不好吧。
喬納斯的腦子裡冒出了一堆想法的時候，那位被要求測算啟策命運的釋姑娘，卻並沒有面露窘迫之色。她的雙目依然毫無焦點，也無法順著希貝兒所指的方向看過去。但她略略低頭沉思了一會兒，便也用西陸通行語開口問道：「請問，那位先生有什麼特徵嗎？」
特徵？啟策一下子來了興趣。就算告訴她自己的長相，看不見的人，也無法憑這「特徵」來找到他的所在吧？
「唔……」希貝兒點了點下巴，想了一會兒，笑道，「如刀似劍，全場最帥的那個~」
這個算什麼特徵啊！幾乎在場的所有男人都在心中吶喊。而且對一個失明的人講什麼帥，她根本不明白這個字的意義吧！不過所有閑著沒事幹的賞金獵人和熱愛八卦熱鬧的雲遊詩人，都沒有離去的意思。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似乎是貴族小姐的少女，在他們眼裡基本上就是故意來給這個東皇羲和來的人添堵的。
到這一地步，就算是再遲鈍，也應該能感覺到這個貴族小姐是來找茬的了吧？本來所有人就都不信這個十幾歲的東陸少女真的會什麼測算占卜的魔法，真的會預言的魔法師，又怎麼會淪落到在街頭擺攤呢？所以他們樂得看這個年紀輕輕出來行騙的小鬼出醜。
但結果卻令人驚訝。釋青眸非但沒有表現出惱羞成怒的樣子，反而真的開始在人群里尋找著什麼。她那雙沒有焦點的眼睛，越發顯出某種神采來。所有和她目光無意中相接的人都確信，她並沒有在看自己，但卻又都有一種被注視著的感覺。那是一種讓人背後冒冷汗的體驗，彷彿有一雙眼睛，從天際俯視著自己的靈魂，將那些被隱藏的東西，看得無比透徹。
這個少女，不簡單！等他們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一種控制不住的惡寒油然而生。
「走……走吧，這有什麼好看的！」
「對啊……我們還有魔獸沒交易完呢……」
在諸如此類的對話中，原本興緻勃勃圍觀的人群，一下子散得差不多了。他們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力量逼得他們逃命一樣地遠離這裡，只是一種不好的感覺，始終盤旋在心中。等到無關人等走得差不多的時候，釋青眸終於將視線移向了靜靜站在那裡的啟策。
她甚至沒有多看喬納斯一眼，彷彿從最開始便知道啟策的所在。啟策自然也明白了這一點，恐怕她接下來要說的話，不太方便讓圍觀群眾聽到。而那話，關乎自己的命運。可是在夏佐留給他的信上寫得很清楚，他的未來之路，有一層雲霧環繞。就連夏佐那樣的大預言師，都是在迷霧被迪爾蒙德的力量驅散之後，才看清他這千年的復生之路。
此刻，他已經重生復活了，這之後的道路，必定更加難以預言。他不知道希貝兒能看清多少，但這個少女，倘若她真的能測算出什麼，那她的能力，想必很是超群拔萃了。
「這位公子，真是丰神俊朗、器宇不凡啊。」然而在啟策嚴肅起來的時候，釋青眸卻冒出了這麼一句話，還是用東皇羲和的語言說的。那語調不像先前那樣透露著不出世的單純，反而有點像……媒婆？
「對吧對吧~」希貝兒卻很是贊同她的這番話。
「公子的靈魂筆直挺立，閃爍著刀鋒之上冰冷的光澤，像雪峰之上的萬年寒冰，卻在這寒冰之下，埋藏著一座即將蘇醒的地火之心……真是英俊瀟洒至極！」釋青眸越說越面露陶醉之色，啟策眉毛沒忍住抽了抽，有種被姑娘家看光了的怪異感。
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是看光了……
「但是，公子的英俊卻被層層雲煙繚繞，青眸花了好大的力氣，也只能窺探這身姿片刻~真是太可惜了……」釋青眸的臉上掛上了遺憾的神色，她那模樣，與其是在稱讚啟策長得帥，不如說是在欣賞什麼絕世的瑰寶……
「啟策哥你有什麼感想呀？剛剛被這麼美麗的女孩子稱讚了唉~」希貝兒故意朝他眨了眨眼睛，這明顯就是揶揄。
「……謝謝。」啟策回答，「我也沒想到我能帥到這個地步。」
「太誇張了吧！她到底說了什麼？！」從釋青眸開始轉為說東皇羲和語言開始，他就一頭霧水了。同為東皇羲和莫家的後人，喬納斯卻完全沒有努力學過東皇羲和語。現在他的劣勢就出現了，在場四人，就他一個被排除在了世界之外，分外的孤獨。
「誇我帥啊。」啟策說。
「……」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就換回家鄉的語言了。」釋青眸欠身致歉，「萬分抱歉，這位鎚子先生……」
「鎚子先生？什麼鬼？？」喬納斯一臉懵逼。
「先不管這些啦，青眸，你能夠測算出這位神秘刀鋒男子的命運嗎？」希貝兒打斷了喬納斯的追問，將話題引了回去。
「大凶。」釋青眸的表情一下子降到了冰點，和先前彷彿是兩個人，「凶兆的陰雲，籠罩在公子的上空，不吉的黑電在凶雲之中穿梭……天劫加身，雷霆萬鈞之險。」
啟策沒有說話，他看著釋青眸，而對方從頭到尾，就只撥弄了一下算盤。比起自己早已預料到的艱難命運，他更加驚訝的是，這個世界的占卜方法，竟然是用算盤？這是什麼原理？
一旁的喬納斯就遠不如啟策這般淡定了。聽到這不幸的命運，他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這是他第一次出遠門，還是給妹妹當護衛去那個王城阿達爾的魔法學院。那也是啟策要去的地方……而這不吉的凶兆，難道要應驗在那裡？那還得了？？210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