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履坦馬場
「啊!原來是這樣啊!?」江海林張大嘴巴,臉上掠過一絲失望。不過,很快他便又笑著向江雲雁說:「既然如此,你就去一趟吧!」
既然是約見面,起碼證明是有複合的可能,江海林自然是要竭力撮合的!
江雲雁實在對這個貪財貪勢的父親無語到了極點!
她剜了他一眼,一副「懶得理你」的表情。
「江小姐,您就看到往日咱們主僕一場的情面上,跟我走這一趟吧!」司機老張請求道。
以阮梓銘的脾性,如果她不去的話,先不說他絕不會善罷甘休,說不定老張回去復命,也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是啊,雲雁!你就跟著去一趟吧。」童玉珍溫柔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江雲雁回頭看向她,皺眉道:「媽,怎麼連你也這麼說?」
童玉珍微微一笑,說:「阮大少爺的脾性,想必你比我們更清楚。況且,他既然找你,想必是有話想跟你說。你們兩個事情早晚是要解決的,既然還沒有處理好,何不兩個人都說得清清楚楚呢?」
雖然這些日子,江雲雁一直偽裝自己,看起來好像沒事人似的。可是成為母親,童玉珍看得出江雲雁心裡的苦,看得見她眼中隱藏的淚水。
江雲雁凝視著母親,半晌,才轉頭向司機老張道:「那好,我跟你去!」
……
一路上,江雲雁的心裡都忐忑難安。
她知道,阮梓銘一定會追問孩子的事,所以她想了很久這個問題:
如果承讓的話,以阮梓銘的性格一定會負起這個責任。但是,那也僅僅只是因為孩子,而並不是因為他對她還存有感情。
如果她不承認的話,以阮梓銘精明的頭腦,又怎麼可能看出她是在撒謊呢?
那麼,問題就來了!
如果只是為了孩子,那麼這段婚姻,還有繼續的必要嗎?如果阮梓銘也依然還愛著她,那麼他們又將回到原點嗎?
「大少奶奶,到了!」司機老張的話,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江雲雁向窗外望去,外面是黑漆漆的一片。雖然看得不是很真切,但她可以肯定,這不是阮家!
「這是哪裡?」
「大少爺在裡面等你。」老張答非所問。
「可是……」江雲雁有些害怕。但仔細想想,老張並沒有騙她的理由,便壯著膽子下了車。
今晚的月色很淡,月光像白霧般籠罩大地。
雖然已經臨近春節,但今夜無風,倒有些春夜的料峭之感。
隨著江雲雁關上車門的聲音,突然眼前陡然一亮,好像一瞬間天亮了似的。
道路兩旁的高樹上,掛滿了紅色的燈籠和彩燈,絢麗奪目。
江雲雁睜大了眼睛,只覺得眼前的畫面美得不可思議。還來不急思考,抬頭瞧見前面一片星海中,大大的牌匾寫著四個大字「履坦馬場」!
難怪她覺得這裡似曾相識,原來就是當年阮梓銘教她騎馬的地方?
可是,為什麼他會約她在這裡見面呢?難道說,他一直都記得……
正在發憷,忽然瞧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從裡面走了出來。
隨著距離的拉進,那一張精緻而俊俏的臉蛋,逐漸清晰了。
「為什麼約我在這裡見面?」江雲雁上前,先開口發問。
「你說呢?」阮梓銘低頭看著她,問:「敢不敢跟我跑一跑?」
她眼睛睜得大大的,好半天沒有說話。
「放心,我不會再讓你從馬上摔下來的!」阮梓銘微笑地說。
他這一笑,在江雲雁看來,真的好難得。這似乎已經是她快要忘記的表情!
……
鬼使神差的,江雲雁居然答應了跟他進馬場去騎馬。
其實老實說,她心裡還真是忐忑極了!畢竟,距離上一次騎馬已經好幾年前的事了,更何況當時她根本還沒有學會,更不用說是現在了!
況且,她現在已經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如果,從馬背上摔下來的話,再一次骨折事小,要是流產的話……
她還來不及多想,阮梓銘已經將她的身子打橫,抱上了馬背。
「我……」
話音未落,只見他輕鬆一躍,已經縱身跨上了她的身後,動作瀟洒帥氣。
「你什麼?」他略有些黯啞的聲音問。
「沒什麼。」江雲雁輕輕搖了搖頭,將頭轉向了前方。
「穿上!」阮梓銘脫下自己的外衣,不由分說,便披在了江雲雁的肩膀上。
他的大衣很寬闊,能夠容納兩個她這樣的小身板。而且,衣服里還有他溫熱的體溫,是那熟悉的味道!
「那你呢?」她下意識的將衣服收緊,有些留戀這種感覺。雖然擔心他會感冒,可這寒冬如果策馬的話,她自己穿的這些薄衣,確實起不了什麼禦寒的效果。如果感冒的話……為了孩子,她便沒有推辭。
「我,你不用擔心!」他長臂環在她腰間,拉住了繩韁。
「我……我才不是擔心你!」她的臉微紅了起來,為自己這毫無底氣的狡辯感到含羞。
阮梓銘唇角微微上揚,似乎是在微笑。
「駕!」
他一聲呵斥,馬兒放開雙蹄,已疾馳而出。
江雲雁只聽到耳邊風聲呼呼作響,眼前的風景飛馳而過,樹上掛著的燈籠,就像一顆顆流星飛向身後。
她想歡呼,想吶喊,但是心裡卻有一塊大石壓著,令她無法釋懷。
她不明白,為什麼阮梓銘沒有提孩子的事情?
然而此時此刻,江雲雁也不作細想了。如今的一切,就像那曾經幾度出現在她夢境中的畫面一樣。現在,她只想享受在其中……
阮梓銘一直帶著她,駕馬登上了小山坡的涼亭,才停了下來。
此時,月亮已爬上了頂端。在山坡上遠遠望去,就像一塊白色的圓玉,恬靜而美好。
背後,阮梓銘溫熱的體溫還能感覺到。他的呼吸,均勻的打在她的臉上,有些痒痒的、暖暖的,一直從耳垂到心尖……
俯視整個山下,在月光下蒙上了一層薄紗嗎,如一個穿著婚紗的新娘,羞澀、美麗!
「好美!」江雲雁不禁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