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火海煉獄
清剿山賊的行動正在逐漸的進行著,劉祁的勢力也在不斷的擴大,從最初的三四百人,擴大到現在的五六百人,並且在這場戰鬥之中,一股紀律也是在不斷的貫徹進入這些散漫的山賊之中!
定峰鎮,鎮府衙門,定峰鎮的鎮長正在偷偷摸摸的數著從定峰山賊手中接過的錢財,足足三千兩白銀!
堆滿了整個房間,銀光閃閃的,亮瞎人的眼球!
定峰鎮的鎮長是一個肥肥胖胖的胖子,一綹山羊鬍在他的下巴上掛著,看著銀子的眼神眯著,從遠處一看,活脫脫的就是一隻鼴鼠!
胖鎮長名叫杜超,是九品官,十年前來到這定峰鎮,他知道自己的能力,所以他也不求陞官,只求發財,前些天,一夥神秘人帶來好幾口大箱子來到了他家,欲要拜訪他!
本來他是不想見的,可是在得知自己的親信所說的話之後,他又急忙的讓他們進來!
接下來的事情,一切順理成章,定峰山賊拿錢堵上杜超的眼睛,和嘴巴,讓杜超對他們下面的動作視而不見!
杜超在自己的房間之中看著這三千兩白銀,貌似愚蠢的臉上露出精明的色彩!
杜超看著這些錢喃喃自語的說道:「有錢能使鬼推磨,有錢能使磨推鬼!
只要有錢,什麼事我都能視而不見,不就是讓我當瞎子和啞巴嗎!
只要你們不敢造反,我的安全就有保證,至於那些山賊的死活,誰愛管誰管!
不過就是狗咬狗,一嘴毛罷了!
還是我的小錢錢重要!」
杜超一臉陶醉的躺在了這堆金錢之上,感受著這堆白銀的觸感,發出了動人的呻吟之聲!
定峰山賊在轟轟烈烈的進行著他們的剿匪計劃,定峰鎮長在自己的府邸之中與金銀共舞,定峰鎮的百姓還是日復一日的早起晚歸,勞作不斷!
一切都在變化著,一切又都沒有變化!
隨著時間一日一日的過去,定峰鎮中的剿匪開啟漸漸的平息了下來,匪徒的減少使得定峰鎮的治安好了起來,而定峰鎮的治安好了,也吸引著大量的商人從遠方趕來,而商人增多也導致了定峰山賊的收入越發的豐厚了起來!
定峰鎮之外,一處山丘之上,大約五十多名精銳的軍士在此地歇息!
在這些軍士之中,一名中年長著鷹鉤鼻的中年男人對著身穿軍甲的將領說道:「李將軍,我們為何在此停歇,公子不是命令我們儘快結束這裡的事情嗎?
這五十名軍士一旦離開太長時間的話,必然會引起定陽縣令懷疑,到時候,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李將軍有些謹慎的說道:「慎重些並不是大錯!
在這裡,我嗅到了一絲同類的氣息!」
鷹鉤鼻頓時向著四周環顧道:「同類的氣息,難道在這四周還有著其他的軍士存在!」
李將軍搖了搖頭說道:「不是軍人的味道,而是血腥的氣息!」
李將軍剛剛說完這句話,就急忙的將中年男人壓倒在地,同時輕聲的命令著身後的眾軍士保持隱蔽狀態!
出於對李將軍的信任,所以中年男人並沒有反抗,而是順從的爬了下來,至於身後的軍士,服從命令是他們的天生使命,所以也沒有過多的問題!
在這些人匆忙的隱蔽了自己的身形之後,一陣急促的馬蹄之聲從遠方響起!
奔騰的馬蹄,彷彿雷震一般,藉由大地向著四周傳播著,彰顯著無匹的力量!
不一會,三個騎乘著奔馬的山賊就出現在了李將軍和中年男人的面前!
一股驚人的殺氣撲面而來,彷彿地獄的修羅一般,殘酷而暴虐,血腥而龐大!
這股殺氣宛如疾風一般,快速的從這些軍士的前方飛奔而過,不一會就消失在了李將軍和中年男人的面前!
待那三個山賊騎著奔馬離開這裡一段時間的時候,李將軍才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塵土,看著山賊離去的身影,不禁的發出一聲感慨:「真是三位高超的騎手,單單憑藉著這一身的氣勢,就比這些常年沒有上過戰場的軍士要好得多!」
李將軍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那些強裝鎮定的軍士,不禁有些失望!
中年男人這時說道:「天下承平已久,訓練不免有些鬆懈,但是一旦見過鮮血,這就是一隻精兵!」
中年男人也是同樣的看著這五十名軍士!
李將軍收回了自己的情緒,然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兵器,說道:「不錯,訓練的再好,沒有見過血,也依舊是一隻紙老虎!」
李將軍來到眾軍士面前,大聲的說道:「今日我們來執行清剿山賊的任務,其中之一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你們見見血,以便能夠在日後從戰場之上活下來!」
李將軍大手一揮,這些精銳的軍士便動了起來!
密林之中,這五十多人正在快速的穿梭著,通過之前得到的情報,秘密的接近著定峰山賊的老巢!
可是他們不知道,相比於以前的鬆懈,現在的山匪在收集情報方面有了專門的人才負責!
一雙雙黑暗中的眼睛注視著這些人的動向,記錄著他們的一舉一動,然後一一報告到劉祁的手裡!
劉祁手中拿著從手下那裡匯總得來的情報,一邊翻閱著,一邊說道:「真是厲害,要不是我在密林之中安插了人手,說不定就會被您們悄無聲息的給摸進來了!
不過既然你們已經被發現了,那就失去了黑暗的庇護,暴露在了光明之中!
不過,這些正規軍終究還是一個麻煩!
刀疤!」
在劉祁面前候立的刀疤立馬回道:「屬下在!」
「你去帶幾人,在他們的必經之路上設下埋伏,無論你用什麼方法,這些人我不希望他們見到明天的太陽!」
刀疤猶豫了一下,隨後乾脆利落的回道:「屬下遵命!」
午夜,由李將軍所率領的一眾軍士快速的奔襲於密林之中,不斷的接近著定峰山賊的老巢!
可是在前方卻有著一個足以讓他們致命的陷阱在等待著他們!
戰爭迷霧作用蒙蔽著這些軍士和李將軍的耳目,讓他們毫無察覺的進入到刀疤為他們布置的陷阱之中!
刀疤一臉冷漠的站在一顆大樹上,月光襯托著他的身影,他的影子彷彿一隻潛藏於黑暗之中的毒蠍,猙獰而兇殘!
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些軍士終於踏入了死亡的陷阱,一片由火油包圍著的死亡火域!
隨著守在外面的山賊點燃火油,熊熊燃燒烈火彷彿地獄之中的火苗一般,舔食著人類脆弱的身軀,將他們身上包裹的一層防護,燒成灰燼!
凄厲的慘叫,聲聲迴響於刀疤的耳邊,彷彿最惡毒的詛咒一般,讓人心生髮麻!
刀疤眼睜睜的看著這些人逐漸的被燒死,慢慢的化為一堆灰燼,成為一具留在地上的焦屍!
「燒吧,燒吧,就讓無情的火焰,帶走一切,帶走你們的軀體,帶走你們的意識,帶走你們的靈魂!」
火光映照在刀疤的眼瞳之中,發出熠熠生光的色彩,烈火無情的吞噬著一切,樹木,草地,生命,讓一切化為漆黑的焦炭!
在烈火灼燒的時候,在這些軍士死亡的時候,道道猙獰恐怖的黑色幽影逐漸的成型於烈火之中,猙獰恐怖的傷疤襯托著他們身影!
聲聲哀嚎在不斷的迴響,彷彿在申述著什麼,它們的出現使得周圍的空氣彷彿下降到了冰點一般!
刀疤事先在火油的周圍做了一層隔離帶,原本還有一條道路沒有清理!
而在這些軍士徹底踏入陷阱的時候,他便派人快速的清理掉了所有和火焰相連的樹木,以防止這些火焰徹底引發森林大火!
隨著太陽的升起,光輝璀璨的陽光碟機散了黑夜,照亮了黑暗,將一切都暴露在陽光之下!
漆黑猙獰的幽影在火焰熄滅之後,終於得以從火焰之中逃出生天,聲聲常人聽不到的怒吼在空中不斷的回蕩著,滔天的怨氣充斥著他們的胸膛,但是陽光的照耀卻使得這股怨氣正在不斷的被蒸發,消散!
生存的意志驅使著這些幽魂尋找著活下去的宿主,而站立於樹木頂端的刀疤,正是一個合適的人選!
一時之間,遮天蔽日的幽魂全都向著刀疤的方向而去,彷彿索命的厲鬼一般!
在刀疤的角度根本看不到這些幽魂的存在,但是他依舊可以隱隱約約的感覺到,四周的溫度正在不斷的下降!
幽魂一股腦的撲在了刀疤的身上,寄宿於刀疤身上的每一個角落,將刀疤這個將他們變為死屍的罪魁禍首,變成他們的宿主!
刀疤只感覺渾身一個激靈,彷彿剛剛洗完熱水澡之後,陡然接觸到涼風,渾身發出顫抖一般!
刀疤看了一眼今日的天空,以往帶給他溫暖的陽光,此時卻再也無法讓他感受到任何的溫暖,彷彿自己與世界隔離了一般!
「今日的陽光真是陌生啊!」
隨著刀疤回到山峰之上。所有的人都彷彿見了鬼一般,逐漸的離他遠遠的,因為在刀疤的身邊,他們只感覺身處一個冰窖般的寒冷,只有遠離刀疤的身邊,這種情況才有好轉!
「真是見鬼了,以往見到他就算是一副冷臉,但是終究還是人形,但是現在看他這麼就彷彿地獄的惡鬼一般!」
「對啊,真是見鬼!」
冰冷肅殺的寒氣不斷的從刀疤的身上散發而出,面對眾人的疏遠,刀疤彷彿沒有感覺到一般!
依舊是我行我素的向著劉祁所在的聚義廳的方向走去,而隨著刀疤越發的接近劉祁,潛藏在刀疤身上的漆黑幽魂就越是興奮,被烈火燒死的痛苦驅使著他們不惜一切的想要復仇,想要讓最原始的罪魁禍首,感受一下他們臨死前的恐懼!
在聚義廳閉目調節運轉著自己經脈的劉祁在刀疤接近大廳的一瞬間,睜開了雙眼,頃刻之間,一道混沌幽暗的光芒在這大廳之中閃現!
彷彿天地初來之時的光芒一樣!
「你是誰?」
「要幹什麼?」
在劉祁眼中,此時刀疤渾身散發著道道猙獰恐怖的漆黑火光,一張張痛苦猙獰的臉龐在刀疤的臉上時不時的浮現而出!
這些臉龐,無一例外,在看到劉祁的一瞬間,都彷彿噴出火來一樣,仇恨的看著劉祁!
「報仇!」
一聲多重混響的聲音從刀疤的嘴中發出,凄厲的聲音在這聚義大廳回蕩著,彷彿惡鬼的哀嚎,亦彷彿罪惡的呻吟!
「報仇!就憑你!痴心妄想!」
一道黑色黑瞳的龍首從劉祁的面目之上若隱若現的浮現著,時不時的散發著漆黑的火焰!
在這大廳之中,劉祁和刀疤對視著,突然,道道殘影在這大廳之中猛然的出現!
數次碰撞之後,雙方各自回到了原地,彷彿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但是四周破碎的桌椅,化為碎石的青磚,鬆動著房梁,無一不在昭示著剛剛發生了什麼!
漆黑翻騰的火焰開始逐漸的填滿整個大廳,將這裡化為一片猙獰恐怖的烈火地獄,火海的出現,使得刀疤退後了幾步,剛剛才被烈火燒死的他們,對著陡然出現的烈火還是十分的忌憚,甚至是恐懼的!
沒有人能夠知道,他們在那猙獰恐怖的火海之中經歷了什麼,那種在無盡火海之中,在無窮痛苦之中,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身軀化為一堆焦炭,甚至是灰燼,那種痛苦和絕望,至今還纏繞在他們的意識深處!
熊熊燃燒的漆黑烈焰,彷彿一道不可跨越的禁區一般,橫在刀疤和劉祁的面前,一邊是靜靜注視著的劉祁,一邊是充滿怨恨的刀疤!
「向前,向前一步,跨過你面前的這道火海,來到我的面前!
你,才有資格談論復仇!」
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回蕩於刀疤的耳邊!
那聲音之中平淡的語氣,彷彿是在俯視一般,如同人類看向他們的口中之食,傲慢的說出那句在他們看來理所當然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