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組團作死
「我求你了，一定要救救他們啊！我給你做牛做馬！如果這輩子報答不了，下輩子我托生成黑牙，給你家當看門狗！」小磊放聲哀嚎。
他邊哀求邊使勁的叩頭，額頭觸地，鮮血直流，其聲可悲，其情可憫。
我看見父母的臉上露出不忍之色，冷姐也有些動容了，只有曉靜還算勉強鎮定，這不是說她虛偽惡毒，明明記著仇恨呢，偏偏說假話，假裝寬容。
其實，換個角度就可以理解了，她爸爸當初可不是瘸子，但現在是，她家即使忘記了當年的舊恨，我想也不會對小磊家有好感的，更不會像聖母一樣的產生同情心。
說實在的，我也不是鐵石心腸之人，看著小磊那副樣子，我心裡也有點發酸，但是想到古墓中的危險，我還是強行按住了想要衝動的內心。
「小磊哥，不是兄弟不幫忙，是我沒那本事，我要是去了，可能連我自己都搭進去了。」我說著，走過去想要把小磊扶起來。
可是他死活不肯起來，就一直跪在那裡苦苦祈求。
我實在無奈，便轉身走出堂屋，來到廂房把門一關，我眼不見心不煩。
我剛坐到床上，曉靜和冷姐就也跟著進來了。
我們三人沉默相對，誰也沒有說話，經小磊這麼一鬧，原本歡快的氣氛早已蕩然無存，只有他依然在堂屋裡的哭泣哀嚎，撕心裂肺般的慟哭一刻不停的傳過來。
足足過了五分鐘，曉靜首先打破了沉悶的氣氛。
「哥！其實我真的已經忘記了往年的舊恨，你如果想幫忙，我不會因此生氣的。」曉靜看著我的臉色，小心翼翼的試探。
「不，不光因為你，你難道忘記了，那年你給我送飯時所看到的場景了？古墓里有多少鬼魂，你心裡沒有數？我去了也是凶多吉少。」我沉著臉說。
「有多少鬼？」冷姐沉靜的問。
「不會少於兩百吧！」曉靜不確定的回答，當年她也不可能一隻只的數啊！當成《數鴨子》呢？
其實古墓里並沒有那麼多的鬼，曉靜所看到的那些鬼，並不全是古墓里的，還有其他墳墓里出來的，但是我也沒有糾正她，兩百隻鬼，和一百隻有什麼不一樣呢？都不是我能對付的了的。
「不去！堅決不去！」冷姐聽說有近百隻的鬼魂，當即就表態了。
「放心吧！想要我去古墓，除非小龍女親自約我，並保證中途楊過不會回家。」我冷笑著說。
話音未落，父親就推門進來了。
他看著我，幾次想要開口說話，又硬生生的忍住了，所謂知子莫若父，同樣知父也莫若子，我知道父親此刻的心情是極度矛盾的。
世上沒有哪個父母願意自己的子女為了別人而深入險地，父母對孩子的心正如古人所言：捧扶提攜，恐其不壽。
我父親同樣如此。
可是他又深受孔孟之道的毒害，把仁義二字看得比什麼都重要，否則當初也不會為了放糧救人，而把自己的工作弄丟了，整天就是「不獨子其子，不獨親其親」。
我知道父親是不會主動開口讓我救人的，畢竟兒子比誰都更親，但是作為兒子，我也不想讓年事已高的父親陷在巨大的矛盾旋渦里。
「爸！你想讓我去？」我主動問。
「唉！我捨不得！」父親嘆了口氣，接著又說，「可是『見義不為，無勇也』，所謂仁者愛人，惻隱之心，人皆有之……」
父親說不下去了，他怕再說下去，我就真的答應去救人，他既想讓我去救人，以全仁義之道；他更怕我去救人，然後他可能會老年喪子。
小磊的哀嚎斷斷續續的，母親的勸慰的聲音，也不停的傳來。
「以我看來，小磊是個極端自私的人，為了救他父母，他不惜拉著我去涉險，儘管幾乎可以肯定他倆早已死了，但哪怕有一絲希望，也要讓我去冒險，他只在乎他父母的生命，他完全不考慮別人的安危。」我用極度厭惡的口氣說，「這種人不但自私而且無賴，我不答應他，他就跪在我家堂屋哀嚎，這要是讓村上的人都知道了，肯定都會像聖母一樣，理直氣壯的指責我們見死不救，雖然換做他們，他們同樣不會去冒險。」
「爸！你信不信？如果我不去救人，我們不論建多少所學校，修多少條道路，都會被指為偽善的小人，花錢買虛名的敗類，包括您當初放糧救了那麼多的人，也會被認為拿公家的糧食，買自己的偽德！這就是人性！」我恨恨的說。
父親洒然一笑：「君子坦蕩蕩，有所不為，有所必為，何必在乎他人言語？」
「我還沒有達到您的那個境界啊！您的名聲來之不易，我不想壞在我的手裡。」我苦笑一聲，「算了，我去吧，只在盜洞的入口處看看，絕不深入，如果邢翠霞夫婦還活著，就救回來，如果死了，小磊也死心！」
「你……」父親的臉色似乎有那麼一瞬間放鬆了一些，但隨後就被更加濃重憂慮取代了，「不要深入，切記！速去速回！」
「嗯！」我點了點頭。
父親說完就走了，我知道他是不敢再看我了，再看幾分鐘，估計他會不惜一切的阻止我去涉險。
冷姐和曉靜對視了一眼，很無奈的聳了聳肩肩，攤了攤手。
「你倆就別去了，我……」我又看著曉靜和冷姐，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打斷了。
「說什麼呢？」曉靜白了我一眼。
「廢話真多，來時怎麼說的？」冷姐鄙夷的說。
好吧，我還能說什麼呢？那就組團作死吧。
不過在此之前，有件事情要先辦妥。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冷姐，吞吞吐吐的說：「冷……冷姐，其實大多數的鬼魂都會攝魂術……」
「什麼意思？」冷姐有些疑惑的問。
「哼！」曉靜冷哼一聲，沒好氣的說，「冷姐，我胸口有一塊硃砂印記，你不是看過嗎？那就是某個神棍替我點的，據說可以辟邪！可憐當時我才幾歲，就被某個無恥的傢伙騙的脫光了衣服，還任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