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哭靈
我轉過身去,曉靜就開始解手了,一陣泉水叮咚之後,結束了,然後她就把只裝了一點點尿液的瓶子遞給了我。
「怎麼才這一點?都灑外面了吧?真浪費!」我略帶不瞞的嘀咕了一句。
「你真是禽獸哥哥!」曉靜紅著臉啐了我一口。
「嘻嘻!你以為她有你那個本事啊,往瓶子里一插,滴滴難捨!」冷姐嬉笑道,然後她似乎想到了什麼,話鋒一轉,「不過話說回來,瓶口那麼小,你都能插~進去,你那個該有多苗條啊?」
「哈哈……」曉靜忍不住笑了出來。
「苗條?實話告訴你吧!我都是用大號罐頭瓶採集童子尿的!小號的都不行,別說礦泉水瓶子了。」我立即反駁道,在這件事情上,幾乎所有的男人都是「小母牛玩倒立——牛逼衝天」。
「曉靜妹妹有福了!」冷姐捂著肚子笑道。
「有福同享!才是好姐妹!」我厚顏無恥的補充了一句。
我們三人邊走邊調笑,在這蕭瑟清冷的秋夜裡,卻是別有一番樂趣。我們的運氣還算不錯,雖然沒有找對村子的方向,卻陰差陽錯的走到紅山腳下的戲檯子附近。
到了這裡也不錯,可以確定村子的位置了。
「啊切!」曉靜打了個噴嚏。
秋夜凄涼,秋風慘淡,再加上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這滋味實在不好受。
「這裡的古屋比較多,我們到裡面把衣服烤乾再走吧,否則我擔心明天你倆都會發燒。」我建議道。
她倆自然是同意了,誰想穿潮濕的衣服啊。
我就帶著她倆走進了我小時候學道時所住的那間房子,這裡除了我和師傅,基本沒人敢來,我當年搭的簡易床都還在呢,上面落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我小時候第一次拿磚頭拍鬼就是在這裡……這是我當年睡得床……」我一邊給冷姐介紹,一邊尋找乾柴棒子。
我正說著,屋外突然颳起了一陣陰冷的旋風,牆上的破窗戶被吹得嘎嘎直響,捲起漫天的塵土,屋頂上的瓦片都被吹落了幾塊,掉在地上,發出連續不斷的碎裂聲。
原本星空璀璨,靜好怡人的秋夜,轉眼間就變得愁雲慘淡,陰氣森森。這陣旋風絕不是大自然的風,一、大自然的風再冷都不會有陰森之氣;二、這陣風只在紅山這一片旋轉不停,並不往遠方去。
「噓!」我做了個禁聲手勢,迅速關燈並握緊斧子。
她倆立即靠到了我身邊。
接著,風中隱隱約約傳來一陣陣悲慘至極的哭聲:「嗚嗚嗚……我的……孩……子們,你……們……死的好慘啊!那個……天殺的,你怎能下此毒手,滅族啊……」
聽聲音像是一個老太太在悲號,她的哭聲凄慘痛切,肝腸寸斷,令聞者落淚,聽者失聲,哭聲中還夾雜著無窮無盡的恨意,和陰氣森森的詛咒之念。
老太太嗚嗚咽咽的越哭越傷心。
「我詛……咒你,你個天殺的,滅族之仇啊!全族數百口幾無噍類!都被活活燒死了,若非我見機的快,連我都折進去了……」老太太一邊哀嚎,一邊訴說。
冷姐和曉靜直勾勾的看著我,等著我解釋。
我聳了聳肩,輕聲說:「遺妃墳里一共有兩隻通靈的青皮子,應該是一對,被我殺死那只是公的,這隻應該是母的,在古墓里放火的時候,我刻意留神的,始終沒看見它,沒想到現在出來哭喪了。」
「這個母的法力相當高,當年我被它弄的差點跳懸崖,它不死,我就不得安寧,我們悄悄摸過去,看看有沒有機會弄死它。」
她倆點了點頭。
我讓她倆一人拿一瓶童子、童女尿,以防備青皮子的鬼打牆之術,我則握著斧子,桃木劍只能對付鬼魂,殺青皮子還是斧子好使。
哭聲來自遺妃墳方向,我們便循著聲音悄悄的摸了過去,不一會兒我們就來到了古墓旁的草叢中,我悄悄的探出頭。
只見遺妃墳前居然搭起了一座靈堂,招魂幡隨風飄搖,靈堂的正中擺著一張八仙桌,桌子豎立著一個大大木板,上面寫著一個「奠」字,奠字的前面放著一隻豬頭,鼻子里還插著一根大蔥,豬頭的左側擺著一隻被咬死的公雞,右側擺著一條死魚。
桌子的兩個拐角分別點著一根蠟燭,跳動著綠油油的火焰,一看就知道不是正常的火。
靈堂的後面是堆積如山的死黃鼠狼,都被燒的糊不拉幾的,就是在古墓里死在火焰噴射器之下那群,另一側則堆積著數百個血紅色的小棺材,每個只有二尺長。
一個老態龍鐘的老頭子,正步履蹣跚的把一隻只烤糊的黃鼠狼,往小棺材里裝,一邊裝一邊哭:「天殺的,你滅我族啊!還有我那可憐的瘸子啊,你現在在哪裡啊!」
明明是老頭子在痛哭,可是聲音卻是老太太,顯得詭異無比。
這場面也就是我們見多了,一般人見了,早就嚇死了。
那堆小棺材附近停放著一輛馬車,馬車裡也擺放著一排排的小棺材。
「合族數百口,幾無噍類!此仇如何能忘卻?」老頭子悲憤的哀嚎。
我怎麼看這老頭子都有些眼熟,只是光線不太好,一時認不出來,我在心中暗暗計算了一下距離,然後猛然發力,把斧子對準那個老頭子擲了出去。
嗖!斧子夾帶著破風之聲,準確的砍入了老頭子的胸口。
只聽吱的一聲尖叫,老頭子當即栽倒在地,緊接著一隻青皮子從老頭子的胸口鑽了出來,放了一個巨臭無比的臭屁,一頭扎進草叢中。
我飛速跑過去,青皮子早已不見了蹤影。
地上只剩下一張人皮,仔細一看,卻是小磊爸爸的皮,怪不得我看著眼熟呢。
切!我不屑的撇了撇嘴,還真以為青皮子已經牛逼到了能幻化人形了呢,原來只是頂著一張人皮而已。
我撿斧子的時候,發現地上還有一截青色的尾巴,不用說了自然是青皮子的,這個鬼東西命還真硬,只被我砍下一截尾巴。
旁邊的馬車此刻化為一片飛灰,被秋風一吹,四處飛舞。
只有靈堂和小棺材這些東西還保持著原樣,也不知是青皮子從哪裡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