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 解危度厄何伯求
袁紹口中說的小賊再無他人,自然便是剛剛在不其侯府中直接張狂的走人,對他們一點禮節都沒有的伏泉,而以此推之,老賊自然便是伏完。
卻說袁紹自從入了雒陽之後,所結交的不只是那些被黨錮在家,不能出仕的黨人,更有被朝廷通緝,明令禁止,告誡天下見到就要抓捕送入官府的逃亡黨人,這其中南陽郡襄鄉人何顒何伯求便是其一。
何顒,年輕時遊學京師雒陽,他雖然是後進晚輩,但當時黨人「八顧」之一的郭泰郭林宗、太學生首領賈偉節等與他很要好,因其智謀學士而顯名太學。后他的朋友虞偉高有父親大仇未報,並且重病將死,何顒去看他,虞偉高向他哭訴父仇一事,後來何顒被虞偉高的大義感動了,便為他報了仇,用仇人的腦袋祭奠了虞偉高父親的墳墓,可以說他是十分重情重義。
等到陳蕃、李膺等人因為和大將軍竇武合謀誅殺宦官失敗以後,何顒因與陳蕃、李膺相友好,便被宦官誣陷,於是他改變自己的姓名,逃亡汝南郡境內。凡是他所到的地方,便結納當地豪傑,名聲漸顯於荊州、豫州一帶。後來袁紹聽其名聲,仰慕他的為人,便悄悄地與他往來,結為諭德宣誓的朋友。而此時,因為竇武被誅,黨錮之事已起,天下大肆索拿黨人,不少黨人因此遭難,何顒為此經常私自來到雒陽,與袁紹一起計議。
彼時雖然袁紹還因中常侍袁赦之故,尚未徹底掌控汝南袁氏,但一則繼承其繼父故左中郎將袁成的政治資源人脈尚在;二則其岳父李膺雖死,親族盡喪,但李膺生前身為「八俊」之首的資源人脈亦轉到他手中;三則說到底袁紹也是除了袁術以外,這一代唯一的兩個有資格繼承家主的人物,自然何顒求他救助黨人,只要不是特別困難的,袁紹也都有辦法救助。
但凡窮困閉厄者,袁紹便為其援救,以濟其患,凡有被掩捕者,便廣設權計,救其出困,使其逃隱,因袁紹救助從而逃脫免於黨錮之禍的人十分多。而袁紹能夠在陳蕃、李膺等黨人領袖死後,能夠成為「天下楷模」,收攏各部黨人,令其依託於門下,除了其本身的孝名養望和他岳父是「八俊」之首的李膺以外,更多的就是袁紹在黨人困厄之時,不遺餘力的出手救濟,這才有他袁紹今日的名望而已。
而袁紹罵伏完為老賊,說其狡猾,也是因為何顒來往雒陽救援黨人時,經常被司隸校尉伏完麾下的役兵抓捕,有好幾次都差點被抓獲,要不是袁氏在京中勢力,恐怕這位黨人中名望身高的解危度厄何伯求早就落入司隸校尉的大獄了,所以這才有袁紹今日想要找伏完求情令其網開一面的事情。
按照歷史而言,如今袁紹基本有著袁氏門閥的多數資源支持,所以根本也不怕各路逃亡黨人入京會面,而何顒本人來回出入雒陽,其實也是如同家常便飯一樣。然而,畢竟歷史走了個岔步,伏泉讓得伏完做了司隸校尉,而司隸校尉有監察京師之責,並且伏完的背景同樣也根本不用懼怕袁氏的報復,所以又讓黨人進出雒陽內外變得十分困難。
今日袁紹入不其侯府,本身就是有兩個目的,其一來就是勸說伏泉兵諫,二則就是向伏完說情,希望他網開一面,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已,畢竟前番幾次袁紹寫信或者找其他人做說客向伏完求情,都沒有得到回應。
只是,今天伏完在讓袁紹等人入了內院以後,之後等袁紹等人被伏泉甩開,自己氣氛離開時,再回來就看不到孔融和伏完了。想到伏泉離開時甩都不甩他們的樣子,他們心裡就已經明白事不可為,再加上現在伏完也玩起了不見面這一套,也怪不得袁紹要如此這樣大罵那伏家叔侄了。
當然,一路不成,就找另一條路子而已,袁紹相信,這偌大的雒陽城,會沒有讓黨人進出不被發現的辦法。
花開兩頭,各表一枝,袁紹等黨人還在為今天丟了面子憤憤不平,同時考慮未來時,伏泉卻是在府邸涼亭里,手握著一份書信難以言語。
「流川,文和信中所寫何事?為何如此繁瑣,直接送與汝便好,卻送吾府邸?」一旁的臧洪一臉好奇的問道伏泉,畢竟賈詡這事兒太奇怪了,本來都在雒陽,他直接派人送到伏泉那裡不就好,非要繞了一大步下給伏泉。
而且,昨日臧洪收到這封信時,還是在雒陽城外的酒樓吃酒,被一樣來吃酒的賈詡秘密硬塞入懷中的,並且告訴他一定要交給伏泉,整個事情都透露詭異。並且,今天賈詡也沒有來不其侯府,按理以他和伏泉的多年相交關係,甚至賈詡的孝廉名額也是伏泉給的,賈詡不來,卻是真的奇怪無比。
這兩日所發生的一切,都透著詭異,由不得臧洪不產生懷疑,當然他只是以為賈詡猜出有人會對伏泉不利,特意警告伏泉而已,其他的倒是沒有多想。
「原來如此,文和真神人也,此信大妙!妙極!妙極!」
突然,看完信的伏泉大喊一聲,直接把他身邊的臧洪弄得一驚,不過他滿臉的疑惑,顯示著他是多麼不知所措,搞不明白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購物J字伯求,南陽襄鄉人也。少遊學洛陽。顒雖後進,而郭林宗、賈偉節等與之相好,顯名太學。友人虞偉高有父仇未報,而篤病將終,顒往候之,偉高泣而訴。顒感其義,為復仇,以頭其墓。
及陳蕃、李膺之敗,顒以與蕃、膺善,遂為宦官所陷,乃變姓名,亡匿汝南間。所至皆親其豪桀,有聲荊豫之域。袁紹慕之,私與往來,結為奔走之友。是時,黨事起,天下多離其難,顒常私入洛陽,從紹計議。其窮困閉厄者,為求援救,以濟其患。有被掩捕者,則廣設權計,使得逃隱,全免者甚眾。
摘選自《後漢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