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南宋國都,臨安。
自從前朝北宋的國都如同不設防般的就被敵人的鐵蹄踏破,就連皇帝都變成了對方的俘虜之後,南宋對於國防尤其是國都的防範工作幾乎已經達到了歷代最重視的地步,臨安城外五百里非南宋本土的軍事單位不得出現成群的騎兵隊伍,否則負責守衛國都軍隊將有權直接展開攻擊,當然這只是針對身份不明者的措施,對於此時出現在臨安城外二十里的管道上的一小隊背著岳字型大小大旗,腦袋後面插了三根燕羽的燕羽急使還是沒有人敢阻攔的。
「咦?邊境發生了什麼事,需要派八百里加急來通知朝中,莫非.……邊境出了變故.」臨安城城牆上一名身著明光鎧甲的中年將領撫摸著自己的鬍鬚眉頭皺城一團的看著遠處賓士而來的燕羽急使,他的眼力很好,隔得老遠就看的清楚信使背後背著的旗號是代表著那一方勢力,也看的清楚信使的等級程度,本來那面旗子上飄揚的岳字大旗足以讓他將事情往好的地方想,可一聯想到上一次的邊境傳來的八百里加急是完顏兀朮親率十萬大軍圍困開封城的消息,中年將領的心頭還是有著絲絲不安。
隨著信使騎著快馬越來越近的靠近臨安城,城門處已經設置好了拒馬路障等待查驗完信使的身份才能放他進城,那信使似乎也不是第一次進京都了,頗為熟練的在距離城門尚有段距離的位置就開始減緩馬速,一邊減速一邊吶喊道:「岳元帥於數日前率岳家軍擊潰金軍十萬!完顏兀朮服毒自盡!我軍大捷!我軍大捷!我軍大捷!」
信使連續重複了三遍我軍大捷,城頭的中年獎勵大驚之後立刻轉為狂喜,以極快的速度從城頭跑了下來,親自來到城門處迎接信使。在親自驗看了信使的身份憑證之後,中年將領激動的對信使說道:「諸位方才所說可是真的?!岳元帥真的大破金軍,完顏兀朮服毒自盡?!!!」
或許是長途的奔波,信使的聲音里顯得頗為疲憊,不過卻依舊能讓人聽得出來自信豪邁的氣勢:「回稟上官,在下所言句句屬實!完顏兀朮的屍身此時尚在我軍之中,不日即可運回京都,我軍大捷!」
「真……如此太好了!快,快,快,快把拒馬搬開,放信使進城,聖上等這個消息等太久了!」中年將領狂喜的叫到,信使謝過之後立刻揮動韁繩,朝城中奔去,一邊控制著戰馬一邊重複著:「我軍大捷!我軍大捷!我軍大捷!」的聲音,所過之處無論是正在忙碌的百姓,還是剛剛起床的文人士子無一不為之歡呼!
「啟稟陛下,開封城守備陳奐仁有本奏.……說是聖使王知城於開封城內被強人所擄.……至今生死不明」大殿之上,一名身著二品大學士官府的老者手持勿板,躬身出列,小聲的將自己最新得到的消息彙報給坐在龍椅上的趙構聽,只是從他顫顫巍巍的聲音里可以聽出似乎連他本人也覺得此事過於荒唐不知如何開口。
「荒謬!荒謬!簡直荒謬之極!堂堂朝廷聖使,御賜欽差居然被強人擄走?朕怎麼不知我大宋還有如此強橫的強人,這是要造反了嗎!」果然大學士的話完,趙構翻看完手中的奏摺氣的一甩手就摔在了地上,沖著群臣怒吼道。
趙構雖然性格中帶著一些猶豫不決的軟弱,但是在南宋的威嚴還是無人敢犯的,此事發起怒來,群臣顫慄無人敢答話,但是這樣的安靜卻沒有緩解趙構的怒火,眼看著趙構就要拿人開刀了,秦檜不動聲色的出身一步躬身道「陛下息怒,依下官看來,此事或許並非強人所謂,開封城乃是邊境之地,常有異族出沒,完顏兀朮前些日子又親率大軍壓境,可能王聖使碰到了金軍的斥候之類的小股部隊才會遭此劫難,此事定有隱情,還望陛下息怒」
趙構看了秦檜一眼,知道他說的確實是事實,也只能無奈的點了點頭:「哼,不管到底是何人所為,告訴陳奐仁,此事若不給朕一個滿意的交代,就叫他一輩子待在開封不用再回來了」
「微臣遵旨」先前說話的大學士感激的看了秦檜一眼,陳奐仁是他這邊的嫡系,多虧了秦檜幫忙出言解圍,否則趙構怒極之下真的有可能直接下令撤了陳奐仁的官位甚至是直接流放關押之類的罪責,現在這種結果反而是最好的了,反正對他們這些士大夫來說最擅長的就是拖了,只要拖得久了皇帝不生氣了,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王知成的命還沒有貴重道能讓趙構一直惦記著的份上。
趙構稍微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想要壓抑住自己的脾氣,可似乎是被秦檜的話語勾起了一些回憶,再度語氣冷硬的道:「開封城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不是說金軍圍困開封城失敗,岳飛出城擊退金軍,尾隨追擊了嗎,怎麼這麼久了還是沒有一點消息,誰能告訴朕,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群臣再次鴉雀無聲起來,自從上次傳來軍報說岳飛於開封城外以兩萬人的兵力擊退金軍十萬人的圍困,更是趁勝追擊之後就再也沒有新的軍報傳來,至此已經有十數天之多了,所以趙構才會如此煩躁,一方面他開始忌憚岳飛的影響力和他手中兵力的實力,可另外一方面他也清楚大宋暫時不能失去岳家軍作為對抗金軍的主力,起碼在完全達成議和之前不能失去,而現在岳家軍追擊金軍不知去向,一點消息都沒有,很容易就讓趙構聯想到一些不好的消息,才會有些寢食難安的感覺。
這一次就連秦檜都乖乖的躲在人群之中沒有人出來說話,因為趙構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問了,兵部的一位侍郎在上一次趙構詢問無果之後當場就被大怒的趙構連貶低數級一擼到底,現在還在去某個小縣任職的路上,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願意再去觸趙構的霉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