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新人未必如舊人（四十五）
明曉睜圓了眼睛看著葉瀾，他不敢相信自己說了這麽多她一點反應也沒有，他盡量克製住心裏的震驚，輕描淡寫地說道：“葉瀾，我們為什麽要分手，你心裏沒有我了嗎？”
葉瀾淡淡笑了下，說道：“有又如何？”
“既然有，我們就沒有必要分手。”明曉鬆了口氣，隻當事情還有轉機，他自己下了個結論說道。
葉瀾無奈看著他，這一刻覺得兩個人之間從來沒有那麽遙遠過，他的心裏真的就沒有一絲對小米的愧疚嗎？一個人的人生中能有幾個九年，那麽長久的感情對他來說就真的那麽無足輕重嗎？她是愧疚的，因為她誤入了別人的世界傷害了別人，離開是她唯一的選擇，她氣惱自己心裏如此不舍，愛情畢竟是自私和沒有道理的，她也是個普通人，可是她內心理智的那一部分督促她做出了這個選擇。
“葉瀾，現在沒有任何人能夠將我們分開了，這些時日我才明白我真的沒有辦法失去你。”明曉打起了感情牌，他篤定葉瀾心裏對他的感情並不比他對她的淺。
葉瀾的鼻子酸痛，她很想哭，可是她忍住了，她說道：“明曉，有一天你對我的感情也會像對小米一樣淡去，如果那個時候你遇見了另外一個人，是不是你也要和我分手？”
“不會的。”明曉毫不猶豫地說道：“你和小米是不一樣的，我對你是真心的，是愛，我們之間那麽多能夠想通的東西，我和小米之間隻是年少時候的悸動，和咱們之間心有靈犀的感情是不一樣的，我也不會再愛上別的人。”
“。。。。。。人生這麽長，誰又能保證以後的人生。。。”葉瀾聽見他如此說自己和小米，雖句句是向著自己，聽來卻有些刺耳，她雖是當事人也很為小米抱不平：“明曉，你這麽說小米她知道了得多傷心，畢竟這九年也不短。”
“葉瀾，在你眼裏那九年就真的那麽重要嗎？”明曉聽出她話裏責怪的意味，不免有些黯然神傷，他的九年並不是像她想的那樣：“如果我告訴你這九年裏有大部分的時間都是痛苦的，你還會覺得這九年很重要嗎？”
“能有多痛苦，如果痛苦為什麽還能在一起九年？”葉瀾問道，她開始覺得自己有些愛錯了，分手了還能去說對方不好的人本質上都有些不好吧。
“葉瀾，你並不了解，你這麽說我我心裏很難過。”明曉說道，難道在她的眼裏，他是一個那麽不堪的人，始亂終棄拋棄別人的負心漢，如果，如果她能知道這幾年小米是怎麽對他的，如果她能知道他曾經活得多麽有希望。
“明曉，算了，不管你有什麽苦衷或者無奈，我都不想去聽了，你和小米九年的感情是怎樣我也不關心，我隻知道因為你我插足了別人的感情，所以現在我離開，你和小米以後會怎樣都不是我該關心的.”葉瀾不想在就這個事情糾結下去，她想即使她現在和明曉合好，過不了多久她也會因為這個事和明曉分手的，因為她接受不了她的感情裏有這樣的汙點，是的，這是她的汙點。
“葉瀾，為什麽你就不肯聽我說。。。”明曉慢慢發覺她是確定要和他分手了，他有些慌，急忙說道：“你是不是已經不想跟我在一起了?你變心了？”
葉瀾苦笑了下，他怎麽就是不明白她始終是個驕傲的人，可是如果說她變心了，是不是這個事情就可以好好結束了，她無奈說道：“是啊，明曉，我變心了，我們到此為止，希望以後你能幸福。”
明曉感覺當頭一棒，他愣在原地，無意識說了句：“是文奇嗎？”
“不是。”葉瀾聽到他說道文奇覺得這個理由對他來說太過於殘忍，即使明曉極力隱藏，她也能感受到文奇曾經帶給明曉的壓力。
“是他吧？你並沒有其它可能？”明曉逼問著，他心裏大部分是相信葉瀾其實並沒有變心，隻是找了個理由，但他必須要問清楚。
“明曉，難道我隻能在你們兩個人中選擇，你是不是覺得離了你們我就會孤獨終老。”葉瀾被明曉這番逼問問得有些生氣，她一點都不想再跟他說下去了，本來是想好聚好散跟這段關係劃個句話，沒想到扯出這樣讓人不開心的狀況。
“我走了，你也不要再這件事情上費心。”葉瀾說完站起來就往外走。
明曉拉住了她，他哀求她道：“別走。”
葉瀾看著他傷心難過的樣子於心不忍，可是，沒有更好的選擇，她掰開他的手，準備離開。
“如果你走了，就算以後你後悔了我們之間也沒有可能了。”明曉心裏依舊篤定葉瀾對他的感情，他決定堵一把。
葉瀾停頓了下，頭也不回地走了，明曉不知道的是，即使她會後悔，即使她想他想得不行，她也不會再回到他的身邊。
葉瀾剛回到家，文奇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他剛剛問過葉瀾媽，知道葉瀾去找明曉說分手的事，並聽葉瀾媽說回來情緒很平和，他想著應該問一問她。
誰知道葉瀾見是他的電話，又想起離開的時候明曉對她的逼問有些氣惱，便沒有接文奇的電話，任憑電話想了很久。
她葉瀾，難道就真的隻能在他們兩個之間選擇嗎？世界這麽大，這麽多人，她應該擁有更廣闊的天空，葉瀾想要離開C市生活一段時間，這是她許久以來從沒有想過的事情，以前是怕離開母親母親會傷心，可是現在的她真的很想去外麵的世界看看，她不會離開太久，想必母親也能接受。
葉瀾把這個想法跟母親說了以後，母親並沒有反對，她隻說了一句話：“沒想到你對明曉的感情竟會如此之深。”
葉瀾笑了下，為了不讓母親擔心，她開玩笑說道：“怎麽可能不深，若是沒有這檔子事，你女兒我過完年就要嫁給他了。”
葉瀾母親想起是有這麽回事，心裏倒有些慶幸，隻不過她不能表現出來，葉瀾還年輕，這點傷害她應該能走出來，隻是她依舊希望葉瀾能夠回頭看看文奇，她相信這世上沒有人比文奇更愛葉瀾了。
“文叔叔家邀請我們今年去她家過年，要不要去？”葉瀾媽說道：“你要出去住一段時間也得過了年來。”
“不去吧，咱們不得回爺爺奶奶家嗎？”葉瀾心裏想跟文奇保持距離，她不能讓明曉真的以為她是跟文奇在一起了。
“咱們哪次回去不是被趕回來的。”葉瀾媽心裏有幾分苦澀，她為的不過是那個先她離去的她深愛著的人：“今年咱們就高高興興過一個年吧，爺爺奶奶那該送的禮我讓人送回去。”
難得老媽不再鑽牛角尖，葉瀾心裏有些動搖，她希望媽媽開心，她和文奇是不可能的，她又何必害怕呢？
過年的時候，文叔叔招呼司機過來接葉瀾們，說晚上大家一定喝酒，就不讓葉瀾開車了，葉瀾到的時候看到文叔叔家很多人，有些惘然，想著多年前還小的時候也是來他家過年，那個時候覺得突然有這麽多小孩玩好開心，現在那些小孩都長大了，互相之間根本認不出來，但說了名字眼睛裏都有些濕潤，有幾個小時候經常欺負葉瀾的還擁抱了她，葉瀾心裏被這份感情烘得暖暖的，她以為早就淡忘了。
葉瀾和大家打完招呼，看見母親和文奇媽正熱情地聊著天，想著老媽也是心大，他們家出事以後李阿姨對他們家的態度媽媽也是明白的，這會她竟毫無芥蒂地跟她像閨蜜一樣熱聊，葉瀾也是不知道媽媽怎麽想的。
“想什麽呢？”文奇今天穿得喜氣洋洋的，那深紅色大衣在他身上倒也明媚耀眼，他劍眉星目，在這群長大的孩子裏尤其氣質卓越，俊朗超然。
“沒想什麽。”葉瀾心裏沒了那份戒備，兒時的熟悉感湧上心來。
“嗯。。。”文奇張開懷抱，示意葉瀾過去抱他。
葉瀾搖搖頭，說道：“文奇哥，我不是小孩子了。”
文奇沒有理她，走上去，抱了她一個滿懷，然後他輕聲說道：“新年快樂，這是今年給你的新年禮物。”
葉瀾愣了下，他的懷抱她並不陌生，甚至這種語氣她也是無比的熟悉，那曾經瘦小的胸膛變得如此堅實有力，讓人靠之竟覺心安，她憂傷地心裏有了些笑意。
“我的禮物呢？”文奇伸出手找她討厭，以前每年過年兩人都要交換禮物，葉瀾總是在過年前換著法子打聽文奇想要什麽，然而文奇總是不告訴她，最後葉瀾就給他買鞋子，因為男生都喜歡鞋子，文奇也寶貝他的鞋子得緊。
文奇每年都要穿葉瀾買的鞋子，經常因為老穿所以穿壞了又要葉瀾給買，葉瀾給他買了就讓他給買零食和買吃的。
“文奇哥，你都多大了，還找我要禮物？”葉瀾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