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呂布闖營
韁繩勒起,赤兔馬仰天飛躍,方天畫戟凌空揮舞出去,擋在呂布最前面的數名士兵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身首異處了。
一蓬蓬的鮮血如雨水般傾灑在黝黑色的土地上,再混合上零散的斷肢殘骸,透著一股令人心悸的詭異氣息。
這一刻,呂布不再是人,而是從地獄走出的死神。
「有敵襲,攔住他」有士兵驚恐的大吼大叫,本以為華雄是他們見過最兇殘的武將。可沒想到眼前的男子,竟比華雄還要殘暴數倍。若非身邊還有許多人在,早就被呂布的暴行嚇傻了。
可惜死去的士兵們只是阻攔了呂布幾個呼吸的時間而已,隨後呂布視若無人的策馬衝進了大營中。
外面的喧鬧聲引起了附近營帳的關注,很快從裡面走出了許多士兵。當他們看到遍地的屍體后,根本無需多言,紛紛朝呂布衝去。不過,他們在呂布眼中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毫無一點威脅。
事實上也正是這樣,沒有一名士兵能夠擋下呂布一戟。士兵們剛剛形成的防線,在呂布面前形同虛設。留下一地的屍體之後,不等呂布再次發動衝鋒,圍攻呂布的百名士兵已經在膽顫中潰逃了。
呂布輕蔑的看了一眼倉皇逃竄的關東軍士兵,隨後剛準備繼續向前的時候,一匹黑馬迎面跑了過來。
馬背上,騎坐著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漢。大漢背著一柄長槍,氣勢洶洶的衝出,看見呂布之後,直接破口大罵;「奶奶個熊,哪個不長眼的敢闖進來,看老子不弄死你。」
呂布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旋即將方天畫戟用力朝前豎劈了過去。
那名大漢長槍才剛提起,「咔」的一聲,在方天畫戟的一力之下,長槍便斷裂了兩半,緊接著在他額間流下了一道鮮血。他的生命,如那些倒地不起的士兵一樣被無情終結。
隨著呂布一路殺進去,被殺的士兵越來越多,引起的騷動也越來越大。
赤兔馬奔跑的速度如閃電般讓人完全捕捉不到身影,那些妄圖追上呂布的人全都被遠遠的甩在了身後。等他們再一次抬起頭尋找呂布的時候,卻發現前面除了驚慌失措的士兵跟屍體之外,哪裡還有呂布的半分影子。
赤兔馬乃是西涼第一名馬,能日行千里、夜行八百,速度之快當世罕有馬匹能夠相比。這也是呂布敢單戟匹馬闖入酸棗大營重要的理由之一,只要他想離開,酸棗大營之中,沒有一個人能夠追上他。否則就算他有天下無雙的超強武力,面對成千上萬的士兵,最終也不免淪落到力竭身死的下場。
所以當數以千計的士兵都被驚動準備圍攻呂布時,呂布已經騎著赤兔馬穿過了袁遺大營消失不見了,只留下了近百具屍體。
才殺了這麼點人,呂布當然不會就此離開。
當呂布來到下一座大營時,那裡已經出現了一個由五百名身披牛皮軟甲士兵組成的方陣。袁遺大營發生的動亂使得毗鄰最近的袁術大營產生了警覺,上方很快有人傳令下來,這才有了守在營門口的防禦方陣。
「來者何人?」帶隊的都伯大聲朝呂布問道,他還不清楚袁遺大營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他看呂布一個人過來,倒是放鬆了不少警惕。總不能隨便來一個人就像華雄一樣生猛可以斬殺數十名武將,再說就算是華雄也不可能一個人殺進酸棗大營。
「董卓義子呂布。」呂布臉色平靜的將自己的身份說出,之所以這樣做,只是不想關東軍死了這麼多人卻還不知道是誰殺的。再者,他的名字也該讓天下人知道了。
聞言,都伯臉色劇變。他不知道呂布是誰,但只要知道呂布是董卓的人就行了。董賊人人得而誅之,董卓的義子更是要殺之。
「搭弓。」都伯綳著臉喝道。
第一隊的五十名弓箭手頓時搭起了弓箭,對準了數十步前的呂布。
呂布見狀冷笑了一聲,漆黑的瞳孔里倒映著輕視,他完全沒有將這些弓箭手視作威脅。雙腿一夾,赤兔馬已然奔騰衝前。
「放」都伯下令道。
一聲令下,五十枝利箭在黑暗中迸發射出,摩擦著空氣發出了「嗖嗖」的聲音。寒光密布,編製成了一張箭網。再快的馬也跑不過箭,再厲害的武將在箭網的籠罩下,最後結果也只有含恨而終。
只可惜,呂布比那些厲害的武將還要厲害;赤兔馬,比那些跑得飛快的馬匹還要快。
就在箭網快要落下之時,赤兔馬猛地一躍起,呂布手中的方天畫戟奮力朝前掃出了一個月弧狀的半圓。嚴密的箭網,在呂布的強勢攻擊之下被撕開了一道口子。順著那道口子,呂布騎著赤兔馬安然無恙的繼續向前衝刺。
「怎麼可能?」有士兵在方陣中驚呼了出來,他們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能在漫天箭雨中活著衝出,更是第一次看到能跳那麼高的馬。
都伯也被呂布的表現驚呆了,多年征戰的經驗讓他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急忙吼道;「一隊退,二隊上。」
聽到都伯的命令,第一隊的弓箭手們立馬回過神來趕緊往後退,第二隊的五十名弓箭手已經搭好箭毫不慌亂的走上前。
「放箭。」都伯命令道。
「嗖嗖嗖」
第二輪的利箭又迅速的射了出去,這一波利箭離呂布的距離很近,去勢也更兇猛。若是不出意外,呂布將連人帶馬被他們射成篩子。
但是隨後,他們的笑意僵硬的凝固在了臉上,眼神中是不可置信的震驚跟懼意。
呂布盯緊了朝他射過來的利箭,雙手握住了方天畫戟。暴喝了一聲,用力的揮動旋轉了起來。凡是射進方天畫戟舞動範圍內的利箭全部都被絞斷了成兩半落到了地上,沒有一枝箭傷到他,就算赤兔馬也毫髮無損。
都伯瞳孔劇烈的一縮,右手不由自主的緊緊握住了佩刀。拚命掩飾住自己內心深處的無比震悚,強迫自己震驚下來,隨即扯著嗓子大喊道;「二隊退下,三隊衝刺。」
一個能夠兩次躲避箭雨的武將,其武力已經不能用恐怖來形容了。若非他身為都伯,一旦臨陣脫逃就是死罪,他現在都想離開了。
被都伯叫醒過來的士兵們趕快定住心神準備接下來的戰鬥,第三隊的二百名刀手們得到都伯的命令之後兇悍的越過了弓箭手朝呂布跑去。
「散開,砍馬腿。」都伯指揮道,他也看出了赤兔馬的不凡。沒了馬匹,騎士在厲害,人多勢眾之下也難逃一死。
刀手們聞言頓時三五一群的朝兩邊分開,形成了一條看似鬆散卻緊密的包圍圈。
呂布似沒有看見刀手們的舉動一般,沒有絲毫猶豫的就直接沖入了刀手們的包圍裡面,當即有一部分刀手繞到了呂布身後斷去了他的後路。
一雙雙凶戾的眼睛如惡狼般盯住了呂布,一把把明晃晃的鐵刀在月光下泛著寒冷的氣息。常人若是面對如此兇險的處境,想必沒有一個能夠泰然處之。
可他是呂布,一個從黑暗的死亡邊緣走出的男人,又怎麼可能被眼前的這點小場面嚇到。
釋放絕望的時候到了,一抹猩紅在他黑瞳里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