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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真實之世界,隱瞞與隱瞞

  2022年,12月3日。


  一天的討伐作戰,艾恩葛朗特第一層迷宮區的第二十層為之凈空,公認實力最為強勁的蒂爾貝魯隊,首先到達了該階層的最深處,發現了boss房間,經短暫的偵查作戰對《阿爾戈攻略本》上的樓層boss相關信息進行驗證后,隨後趕到的各小隊,被蒂爾貝魯勒令退回托爾巴納,傍晚再次在托爾巴納噴泉廣場召開一次會議提振士氣后,進行了一個月時間始終沒有任何成果的艾恩葛朗特攻略戰,來到了第一個關鍵節點。


  「不歸的洞窟里,隱藏著追逐真實之世界的鑰匙.……嗎?」


  雪原舉著照明用的特化道具「火把」,彷徨的站在一個深幽洞窟前。


  這可不是雪原突然中二病發,要爆裂現實,放逐這個世界。而是————


  亞絲娜沒有參加白天的討伐戰,攻略集團兩個聯隊唯一的明珠,被某些人戲稱為公主殿下的優雅細劍使,沒有在眾人面前,展現她驚艷綽約,宛如朗星分野一般的絕美劍術,而是杳無音訊的,消失了整整一天。


  從亞絲娜女性玩家身份曝光后,就被廣為羨慕和嫉妒的雪原和桐人,自然要為此承受不少的苛責了。可以想象的,如果雪原和亞絲娜在第二天早上的會議還是沒有出現的話,膽小鬼,逃跑者,類似的不良評價,不可避免的將雪片般蓋在兩人的頭上。


  事實上,這樣的聲音已經有了第一個發出的人,對雪原素無好感的牙王以雪原所在的f隊編製殘缺,到場成員只有一個品行難以令人信服的卑劣封測者為由,提出要解散f隊,最終,這場鬧劇在桐人宣誓要以手中的劍證明自己隊伍的存在而結束。


  然而,桐人初露苗頭的護短,沒能對尋找失蹤的細劍使有任何的幫助,無奈之下,桐人傾囊請了阿爾戈出手,他本人則前往黑鐵宮,打定了在得到亞絲娜的消息前一直盯著「生命之碑」上『asuna』,至於通知雪原這件事,雪原不用看也還是揣摩出了,桐人八成只是出於義務,至多存了幾分盡人事聽天命的心思。


  這便是雪原大半夜跑到野外,還特意買了照明道具在沒有『暗視』技能的情況下,來到這個像極了怪物巢穴的陰暗之所。


  「咳咳.……」


  許是cardinal-system對雪原的態度不滿,在雪原嘆息出聲的一瞬間,夾雜著一絲腥臭的熱風,驀地從洞窟中吹出,悶了個正著的雪原當即嗆然,連著咳了數聲,念及自己還有驗證猜測的任務,雪原捏著鼻子,一步步踱進了熒藍下的陰影。


  「亞絲娜————你在裡面嗎?」


  喊叫出聲的話語,沒有得到回應,雪原不大的聲音在幽暗的洞窟里陣陣迴響,只有終日不息的陰風吹拂的空洞聲在竭力的搶奪屬於自己的位置。


  這樣的境況讓雪原心裡有些打鼓,出於內心的幾分不甘,咬了咬牙,點選了「追跡」,淡綠色的腳印,就這麼逐漸浮現在雪原驚喜的目光之中。


  於是,心中有了底氣的雪原加快了步伐,三步兩步踩著順延而出的綠色痕迹,很快來到了洞窟的最深處。


  「亞……」


  亞絲娜的羽制連帽風衣終歸只有幾分灰色,對於『隱蔽』沒有任何的加成,「火把」的微光下,半卷著縮在角落裡的細劍使在雪原面前顯露無遺。


  水晶般剔透的青色細劍,在昏暗的光線下也格外的有存在感,顯然,一心逃出這個虛假世界的亞絲娜,沒有拒絕一把更為強力的武器,損耗一把就換一個的細劍,很悲劇的被暫時來說有些功利的亞絲娜拋棄了。


  只是————


  「茅場,還真有你的.……」


  視線上移,方才堵住了雪原出口的話的事物,牢牢的吸住了雪原的眼睛,倒吸了一口涼氣,雪原難掩讚賞地感嘆出聲。


  那是一副在西幻背景的世界,犯規級別的清晰的壁畫。極富荒蠻氣息的簡要幾筆,生動的把一場異世亞人種群里發生的叛亂盤脫出來,而在壁畫的末尾,則是一隻高舉著自己的武器歡呼著的巨大狗頭人領主,腳踩著另一隻渾身帶傷,奄奄一息,但仍以迥異於其他狗頭人的體型宣告自己王者般存在的前領主的畫面。


  被高舉的,是一柄寒光迸射的野太刀;被折斷插落地面的,是一柄崩口磷磷的馬刀。


  難以言喻的心緒,衝擊著雪原,最終讓雪原一時之間甚至忘記了自己本來的目的。


  此前關於這個洞窟的種種,在這一刻慢慢的浮上心頭。


  poh和他的協力者謀划的精密;茅場對艾恩葛朗特發生的一切的細緻設定……

  「你……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陷入沉思的雪原不出聲,洞窟中自是滋生起了尷尬的沉默,鴕鳥一樣遮頭露尾的亞絲娜,率先沒能熬住默不出聲的煎熬,栗子色的長發在火光中輕微的擺動著,低低的驚訝呢喃飄進了雪原的耳朵里。


  「只是追查某個情報而已。」


  隨口扯了個謊,緩步上前,雪原按捺下混亂的內心,強提微笑對著亞絲娜說道,「公主殿下,我們回家吧。」


  「為什麼這麼在意我,反正你有好幾百個跟我差不多的隊員。」


  亞絲娜還是那個亞絲娜,堅強的人如果垮掉,其他人再怎麼樣都是枉然。


  「因為,亞絲娜是隊友,是獨一無二……」


  想了想,雪原放棄了甩出諸如大義出發的毫無新意的說辭,遵循著自己的潛意識,右手想也沒想輕覆在亞絲娜的腦袋上。


  某種意義上,這麼說倒也不能算錯,要一個穿越者把『主角』和『路人』擺在一起,果然還是太難了。


  「誒!!!」


  不出意料,摸頭殺這種事情無論怎樣都是十分失禮的事情,大小姐亞絲娜似乎是被這有違禮儀的行為雷的不輕————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呃……請你先點擊下那個窗口上的『no』。」


  眼見亞絲娜按照自己說的解除了防騷擾程序,雪原揩了揩假想世界不該存在的冷汗,玩個摸頭殺差點把自己弄進黑鐵宮,雪原心中對茅場的怨念險些突破天際。


  「如你所知,所謂的政府人員,就是在某些特殊的時候這麼變-態的一群人啊。」


  怎麼也想不出什麼理由能蒙過去,雪原只得搬出了自己最具謎團的馬甲。


  「說謊。」


  短暫的沉默后,亞絲娜冷漠的吐出了一個詞。


  「隨你怎麼說囖,反正這件事不能證明,也不能證偽。」


  雪原毫無自知的發出了流氓的宣言,然後朝著看來因為交流暫且走出陰影的亞絲娜躬身行禮,「不過,我是騎士這一點是不會作偽的。那麼,請問公主殿下願意跟我回去了嗎?」


  「為金錢驅使的傢伙,可不要隨便褻瀆騎士這個詞啊。」


  自組隊以來一貫寡言少語的細劍使小姐,難得的換上了少女元氣的笑容。搭上雪原的手,站立起身的亞絲娜調侃道。


  漫步於可以見到星光般微笑的城鎮燈火的西之森林間,單手劍使和細劍使時隔一天回歸了桐人獨立支撐一天的f隊。


  壁畫上可以證實的boss情報,雪原沒有選擇透露給阿爾戈和攻略組。


  用自己腦中多出的『記憶』牟利,總歸是穿越者靈魂深處的印記。有點道德的話,死不了人又何必聖母病發拒絕這個利益呢。


  至於說節操,那是什麼,好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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