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第二層果然是中二病重患

  「————何人是也！？」


  「他國的亂波嗎？」


  全身宛若浸染了墨色，濃灰色的布甲類裝備，上半身輔以同屬於輕量級的鎖子甲，別出心裁的使用彎刀充當忍刀，大大減少了西幻背景下的違和感，大大的海盜頭巾和面具覆於頭部。可以說，這兩位『忍者』算得上是創意十足，怎麼看都不像是『sao』的新手。


  只是，初來便被詰問，讓雪原臉黑如鍋底，衣擺當下一盪，擺出一個風騷的姿勢，雪原朗聲道：「不對，在下，武士是也。」


  所謂的亂波，指的大抵是由武田信玄命名的忍者，後來成為了戰國時代忍者的代名詞。值得一提的是，這個人群來源大多是在野的武士和強盜，那麼習慣了以高高在上的地位壓人的雪原當然不會接受這兩個『忍者』安上的帽子了。


  雪原揚起外面的黑色皮革大衣，內里的騎士甲被兩人看在眼裡，這時候，能不能把『騎士』當成『武士』，就取決於雙方的武力值了，而這方面————


  「可惡啊，沒想到又遇到你這種自詡老爺的人……」


  很顯然，雪原的存在讓兩人抓耳撓腮了一番，全agi型的他們即使在野外，想繞過一個一心保命的『騎士』其困難不啻於圍殺一個小型mob群，不得已，兩人低頭承認了雪原的『武士』身份，但看來，對於阿爾戈還是有所覬覦。


  「拙者二人明白了，只是，不知閣下能否看在武家之誼，行一個方便？」


  「我代表他拒絕，我們是朝廷之人，怎能放任你們這些風多的惡行不管。」


  兩邊cosplay一樣的對白到這，雪原已經失去了再進行下去的慾望了，只是，還沒轉頭跟阿爾戈商討個對策，高處陡然跳出一人，飄然而至的話語讓空氣中的緊張感更上了一個台階。


  「居然，是伊賀的人嗎？」


  來人的話像是按下了兩個『電動玩具』，或者說『忍者』的開關，空氣鼓動，一頓繚眼的pose做下來，兩人一完全一致的聲音，大聲道：「拙者二人，乃風魔是也。」


  「拙者，小太郎。」


  「拙者，伊助。」


  「公會，『風魔忍軍（fuuma-ninjya）』參上。」


  老實說，一向慣於從『努力了就有正義性』思考的雪原，這時候本該對這不知排演了幾次的派頭表達一定的敬意的，只是，中二到了一定程度的羞恥，還是讓雪原大感羞恥。


  「桐人，你記不住名的毛病還是改不掉啊。」


  雪原一副忍笑的樣子，只看兩個『忍者』瞬間翻臉的架勢，就想到了其中的原因。一個月時間被桐人當成『黑色』的滋味，雪原可是記憶深刻，這樣的話，這兩位忍者的反應倒不是不能理解。


  「呃……」


  滿足了自己記憶被補充的快感后，桐人還來不及打個響指表示愉悅，雪原的調侃就把一切堵了回去，這讓桐人的動作顯得十分尷尬。


  眼前兩個十足的忍者迷可不是什麼小人物，在封測時期就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存在。『風魔忍軍（fuuma-ninjya）』全員的加點都是全agi型，在戰鬥中，僅以超強的agi補正進行讓人眼花繚亂的動作。而當狩獵完成，或者局勢惡化到無力支撐的時候，他們卻又以自己過人的腳力全力逃跑，仇恨值就這麼轉嫁到了周圍的其他玩家身上。


  所以，儘管與性質更為惡劣的「mpk」截然不同，屬於無心之失，但當『sao』轉移到了正式伺服器，並業已成為死亡遊戲的現在，這群依舊貫徹忍者的道路的玩家，會不會成為一個邪惡的忍者軍團，就要另當別論了————


  至少，以二對一的情況去緊追一個女性玩家，還像是做出了威脅的事情，是無法讓桐人認同的。


  「既然兩位是團伙是也。」


  佯作忍者方巾的海盜頭巾下，小太郎和伊助雙眼聚到一起，發出了寒光，「那麼，姑且就認為你們是伊賀是也。」


  完全一致的動作，兩個『忍者』的右手在說話間，伸向了別在身後充當『忍者刀』的輕量「彎刀」。


  「哎呀呀，沒想到趕上了這麼場超級忍者大戰啊。」


  雪原撓頭不已，只是話里話外卻沒有多少頭疼的意思。「桐人君，難道封測時期有這麼多，呃，不是指你，我是說，這種中二病人，很多嗎？」


  伊賀和甲賀兩個流派的忍者，是世代並立的兩大最強忍者流派。在戰國中分侍兩主，乃至後來一個因為主家失勢而發展陷於停滯，另一方卻扶搖直上，乘著德川幕府的東風成為『御用忍者』，這就很容易讓人認為，這兩個流派是對立的，兩者是水火不容的。


  然而，事實卻是，兩個流派不僅沒有仇恨，反而關係很好，直接的佐證就是，時常出現的通婚，在兩者間形成了或多或少的姻親關係。而在人們印象中彼此互為生死大敵的事情，更多的是出現在各種影視作品中，很明顯的，這兩位忍者自動把雪原和桐人這兩個『朝廷之人』歸為伊賀，而自己對號入座成為甲賀的做法，不是對自己的『事業』偏好不足，就是徹徹底底的中二病了.……

  「你這麼說的話，好像還真不少……」


  桐人深深點頭，但可見的僵硬迅速遍及他的柔和面孔，「比如封測時期就曾有過一個隊伍，他們的首領的名字就叫奧蘭度（orlando）。輔佐法蘭克查理曼大帝的完美「聖騎（paladin）」，亦是持有『聖劍杜蘭達爾（durandal）』的無敵英雄。」


  「『聖劍杜蘭達爾（durandal）』不是《羅蘭之歌》里主人公羅蘭（roland）的佩劍嗎？」


  瞥了一眼兩個作勢警戒的『忍者』，見他們一臉忌憚的樣子，雪原放下心來，在兩人微不可察的抽搐中，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奧蘭度（orlando）和羅蘭（roland），可是同一個人哦。非要說區別的話，也只是法語譯名和義大利語譯名是分別而已。」


  一個優雅中帶著些許擰質的聲音陡然響起，眾人循聲望去，卻不由得為所見的景象屏息。


  那是一個不愧『公主』之名的綺麗身影。


  與『mtd』肅穆而嚴整的黑色底色對應的白底紅邊主色，為到來的少女增添了幾分聖潔。下身則在當前連見多識廣的阿爾戈亦沒見過的襯裙，兩側披風一般的下擺別出心裁的將並不莊重的服飾點綴上一層別樣的意味。隱約環繞著輕風的青色細劍為這活的公主肖像畫落下了點睛之筆，女性固有的柔弱被英氣掩去。


  再是優雅高貴的劍，依舊是可以譜寫劍之異世樂章的利刃，而不是在張牙舞爪的mob與『神』殘酷設定下杳然易逝的脆弱花朵。


  這便是「閃光」，劍術與容貌並絕的少女。雪原與桐人的前隊友，細劍使亞絲娜。


  栗子色的長發垂在身前，名為『half-up』的標準大小姐式的編髮隨著碎步輕搖，一出場就鎮住了所有人的亞絲娜繞過兩個『忍者』，來到雪原三人身前。


  只是，面對換上新裝，煥發出其『原本』魅力的亞絲娜，雪原內心的活動卻顯得有些不解風情了：

  「希茲克利夫，沒想到你是這樣一個茅場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