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7章 懺悔，贖罪

  四個人停下了嬉鬧。


  「你邀請了別的人來？」秦笙歌問慕卿。


  這裡的住所知道的人不多，coco也還在國外，應該沒有人會找到這裡來。


  「沒有啊。」慕卿也疑惑了，走到房間門口，打開房門。


  看到門外站著的人時，房間里的四個人都愣了一下。


  下一秒，慕卿沉下臉，要關上房門。


  「慕卿！兒子！等等！」馮碧瑤著急地用身體推著房門，生怕自己會被關在外面。


  「你回去吧。」慕卿冷漠地看著馮碧瑤，說，「這裡沒有人會歡迎你。」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馮碧瑤說著，眼睛里早已盛滿了淚水。


  看著慕卿，看著慕璟，馮碧瑤的視線落在秦笙歌和楚南溪身上，流著淚說，「是我錯了，讓你們受了那麼多苦，我該死，請你們原諒我，好嗎？我做錯的事情，我會好好彌補，我會贖罪……」


  慕璟和慕卿都沒見過馮碧瑤如此自責懺悔的樣子，心頭閃過一絲不忍。可一想到傷害他們最深的人就是他們最親近的人，還是淡漠地移開了視線。


  「你還是回去吧，」慕卿淡淡地說，好似變成了陌生人，「我們現在這樣過得很好。不管是大哥還是我，不管是大嫂還是笙歌，都已經被你傷害夠了，我們都只想平靜地生活。」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馮碧瑤無助地看過秦笙歌和楚南溪，說，「因為自己想要的太多，因為自己太自以為是，給你們造成了那麼大的傷害……就算不能原諒我，也請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好嗎？……我已經把崔家的婚事退了，我也知道了任菲菲當年對南溪你做的事情……我真的……」


  想到自己的過錯，馮碧瑤承受不住內心的自責和愧疚，痛哭出聲，也對著秦笙歌和楚南溪跪了下去，同時在自己臉上狠狠扇了兩下。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沒想到馮碧瑤會對她們下跪，再聽到馮碧瑤扇自己耳光的聲音，四個人都怔住了。


  馮碧瑤畢竟是慕璟和慕卿的媽媽，也是她們的長輩，這樣對她們下跪……


  楚南溪和秦笙歌互相看著，都蹙著眉頭。


  對馮碧瑤的所作所為，她們當然恨透了。如果可以，她們真的再也不想見到馮碧瑤。


  可是，這是慕家兄弟的血親，怎能不見呢？又怎麼忍心讓他們母子分離，讓慕家兄弟真的離開慕家呢？


  互相看著，目光中流露出默契。


  幾乎同時，兩個女人朝門口走去。


  「媽，起來吧。」楚南溪扶住了馮碧瑤的胳膊。


  在一個屋檐下生活了幾年，當然會有感情。更何況，在她剛開始嫁入慕家的時候，馮碧瑤對她還是很好很慈愛。


  如今看到馮碧瑤在自己面前下跪，又悔不當初地自扇耳光，楚南溪終究是不忍心的。


  「南溪……」馮碧瑤看著楚南溪，看著她不計前嫌地來扶自己，更加覺得羞愧了，眼淚更多地湧出來。


  「起來吧，慕夫人。」秦笙歌扶住了馮碧瑤的另一隻胳膊，微笑地看她。


  都過去了，不管是她的傷痛，還是失去的孩子，這些事情都過去了。有些傷口與馮碧瑤有關，可有些事情終究不是馮碧瑤造成的，秦笙歌不會一股腦地都算在馮碧瑤身上。既然這位夫人肯認錯，肯懺悔，有些已經過去的事情就該放下了。


  看到秦笙歌也願意就此原諒自己，馮碧瑤的眼淚流得更多了，哽痛的喉嚨說不出來了，又哭又笑地看著她們……


  這時，又有兩隻手落在了馮碧瑤身上，有力地托著馮碧瑤起來。


  是慕家兄弟。


  對馮碧瑤怨恨再多，她也是媽媽。看她這樣又是下跪又是自打耳光的樣子，他們也於心不忍。


  如果楚南溪和秦笙歌能夠選擇原諒她，他們也會試著慢慢放下。


  ————*————*————


  秦笙歌急急忙忙趕到了醫院。


  剛才接到夏薇陪護的電話，說夏薇暈倒了，送來了這裡。


  一推開病房的門，除了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夏薇，秦笙歌還看到了一個守在病床邊上的人，驚呆了。


  「爸爸……」


  秦笙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獃獃地站立在原地。


  下一秒，秦笙歌撲過去，緊緊抱住了秦鴻，激動地低喊著，「爸爸，你好了！你終於好起來了！」


  「對啊，笙歌……爸爸已經好了……」秦鴻也擁抱住了她，聲音沙啞地低語。


  半年前秦鴻終於醒過來了，但因為長時間卧床，身體的一些機能出現了一些退化，所以現在他只能坐在輪椅上，需要慢慢康復。


  醒來之後，溫婉告訴秦鴻，說秦笙歌其實不是秦鴻的女兒，而是另一個男人的，還給秦鴻看了當時的鑒定結論和媒體的報導，讓秦鴻以為夏薇是因為東窗事發才離開了慕家，離開了南城。


  秦鴻憤怒，也心傷痛苦，自此一直把自己關在家裡，連公司都不再去了。


  直到今天，他外出散心時，偶遇了像個孩童一般的夏薇時，秦鴻才知道當年有些事情被溫婉隱瞞了，也才隱隱感覺到事情可能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而是別有隱情。


  夏薇也在看到秦鴻后，不知為何，忽然暈倒了過去。


  而此時，不管秦笙歌是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因為思念，因為養育之情，秦鴻都緊緊抱住了秦笙歌。


  「爸爸，」過了一會，秦笙歌鬆開了秦鴻，顫抖地說，「我有話想對你說。」


  秦笙歌確實放下了對溫婉的復仇。不過，對於秦鴻，她絕對不會隱瞞溫婉對夏薇的傷害，不給溫婉再次傷害夏薇的機會，尤其是在秦鴻面前。


  「什麼事……」


  秦鴻還沒說完，躺在病床上的夏薇忽然有了動靜。


  夏薇動了動身體，緩緩睜開了眼睛。


  「笙歌……」


  看到秦笙歌就在自己眼前，夏薇輕聲喚道。


  「媽媽！」


  終於聽到夏薇用這種語氣呼喚自己，秦笙歌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媽媽，你記得我了？」


  夏薇眨了眨眼睛，讓自己的視線更清楚一點，也像是剛從一場迷濛的夢境里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