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杯莫停

  楚天看著趴在桌子上，帥不過三秒的楚青，一臉無奈。起因是楚青在聽到兒子的「告白」之後大為感動，嚷嚷著要拿出在庭院里埋了足足18年的女兒紅來給自己的兒子送行，結果還沒等楚天吐槽「拿女兒紅給兒子送行是什麼鬼」，楚青已經感情深一口悶，然後醉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就你這爛酒量，還真是糟蹋了這好酒啊。」楚天默默為自己斟上了一杯酒，想到即將離開這個家族而遠遊，看著窩在桌子上嘴裡還呢喃著醉話的父親，不禁生出了一絲離愁，不過轉而拍了拍自己的臉龐，對著房間里的一個角落說道：「來了這麼久站著也累了吧，不來喝一杯嗎？」


  詭異的一幕發生了，原本空無一物的角落突然產生了空間扭曲，繼而呈螺旋狀慢慢擴大，從裡面走出了一個貌不驚人的老者，楚天望著這個看起來與普通人並無兩樣的老者，有了一絲驚訝，不過轉而釋然，畢竟誰規定的高手大俠出場都得自帶光影特效bgm呢，楚天的心裡不禁自嘲起自己的孩童心性。


  可眼前老者的驚訝之情就不止那麼一絲了，要知道他雖不是專研暗殺類的古武者，可這隱藏的手段也不應該是楚天這個連血脈都未覺醒的小毛孩就能看透的，「小子，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楚天一笑置之，「沒什麼，科技的力量。」楚天年少時曾一度嚮往著做一名私家偵探，專研了好久的竊聽器、針孔攝像機等等的隱蔽手段，可以說，楚家上下都被他在假裝玩耍時裝了個遍。楚家對於外人到來的調查往往嚴謹到了嚴苛的程度，故而導致了對於家族內部的檢查只是例行公事，若是被他們知道了楚天在楚家上上下下裝了無數的竊聽設備，八成會默默嘆息一句「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其實你也算厲害了，能夠躲過了楚家保安的層層把守，還躲過了那些可360°旋轉的夜視監控，最後輸在我的針孔攝像機下，也算不冤了。」楚青表面上輕描淡寫，可內心的震撼卻不止於此，要知道老者潛入時的一舉一動基本盡收他的眼底，那些規避動作，楚天甚至懷疑是不是人類可以做到的。


  可眼前的老者顯然對於自己的潛入被發現分外落寞，「呵呵，到底是老了啊，和平的日子過的太久了，連這點警惕性都不存了，倒是越活越回去了。」


  楚天默默看著眼前的老者，正猶豫著要不要上去安慰幾句，可隨之就被老者接下來的話給打斷了。


  「小子，你很特別。」老者看著楚天，認真得說道，「特別倒霉。」


  「.……喂喂。」


  「本來就是啊，古武家族之間素來內部聯姻，以此來保證血脈的純度，同時可以保證古武術法不被外泄，只有你.……攤上了這檔子事從而不被家族認可，可偏偏18歲的血脈覺醒儀式還要去參加。」老者的言語中帶著些揶揄，「要知道在血脈覺醒之前還有一些必要的歷練，而這些歷練，老夫跟你透個底，就是那些從小在家族中歷練的小輩，也是個九死一生的局面，至於你，18年來毫無習武根底，從出生以來一點苦都沒吃過，你倒是告訴老夫，你拿什麼活下來？」


  「等等，什麼叫『攤上了這檔子事』，恩？」


  「.……」


  「你個老頭在旁邊站了那麼久，聽八卦聽得很爽是吧，等我老爹酒醒了看他會不會找你拚命哦。」


  「哼，就他這樣的老夫能打十個。」


  「可是你偷聽人家八卦還要打人家，到哪裡都說不過去啊，你說是吧，大俠？」


  「.……」


  「你說的我也不是沒有想過。」楚天將雙手枕在腦後，看著老爹微醺得睡著，笑意溫暖，「可你剛剛也聽到了，我有必須去的理由啊。」


  老者默默得看著他，沒有說話。


  「老爹這些年，看起來活得瘋瘋癲癲沒煩惱，但我知道，他活得夠苦了。家族裡面沒有一個人看得起他，心愛的女人也不知道在哪裡。他一直想當個好父親，我知道；他也的確沒什麼能力，我也知道。可即使這樣子他也可以為了我說出那句和楚家一刀兩斷的話不是嗎，那就夠了。」


  「老爹為我做的事情夠多了，作為兒子也想給他送一份大禮啊，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能把媽媽給接回來，我們一家人能坐在一起吃一頓飯，說起來倒是不怕你笑話，這就是我這麼多年來最大的夢想了。」


  「再說了，無非就是比他們少練了18年罷了，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楚天轉頭看向老者，那眼裡帶著些不可一世的光彩，「努力有用的話，要天才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