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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人發殺機

  「埋骨於斯非吾所願,但天意如此,人力難為,本座後半輩子力求逆天,欲以一人之身換得萬世清平,奈何自大竟是被那些自稱聖人的宵小之徒害得如斯下場,本座恨哪!恨自己太弱了。」


  何天問默然,只見四面八方的黑氣竟是在慢慢地稀釋了起來,化作那最古的清氣,何天問不敢妄動,因為這些清氣已經像是藤蔓一般蜿蜒攀上了他的身體。


  「小子,在本座被封瓷畫的千百年來,也就你算是看的去,可信如今卻是拿不出什麼見的人的禮了,也就這「道釋儒體」應該還有些用,你便收下吧!本座於你無求無欲,你也別想太多,順心即可!」


  隨著清氣融進何天問的身子,這瓷畫中的世界也漸漸回歸混沌,百賢誅魔的一幕消散了,天地山河也不見了,只有一縷黑不溜秋的煙霧飄然升去。


  「為天地立心,為萬民立命,為逆天始魔生,為萬世開太平。」


  始魔消弭散盡,何天問來不及緬懷惆悵,無邊無際的混沌便是向他襲來,頃刻之間,回歸本源。


  只見得何天問一個趔趄,待緩過來,目光所到之處已又是一片模糊。


  「怎麼了?」


  滑膩的小手扶上了何天問的臂膀,感覺到掌心傳來的微妙觸感,何天問抿嘴笑著搖了搖頭,然而心中所感卻恍如隔世。


  「有什麼不舒服的嗎?」


  「沒事,我這是過去多久了?」


  梅百花聞言一怔,眨了眨眼睛是在何天問的掌心寫道:「也就一下子吧。」


  點了點頭,何天問彷彿若有所思,一瞬千日,原來如此。


  嘆了口氣,何天問說道:「看來我是有點乏了,竟站著就打起了瞌睡,真的是太失禮了。」


  一旁的林朗見狀則是連忙走了上來,臉上帶著歉意說道:「這是在下招呼不周,數日奔波長襲,各位應是好好歇上一歇的,要事累壞了身子,那可就是在下誤了各位了,情隨在下來吧!」


  說著,林朗作出一個邀請的手勢帶頭走上了閱江樓的上一層,與下三層不同,這從四樓起的上四層則是沒了各種奇珍異寶,只有寥寥數間的廂房,林朗給何天問一行準備的是頂層,檐牙掛月,丹閣撥霄,上可飽覽日升月落,天地變化,下可俯瞰蟠龍藻井,觀盡稷下繁華。


  不過這於何天問等人看來也不過是圖個新鮮,登高閣,覽繁華,一路上已是經歷不少,最多不過算是換了個地方罷了,更何況,再美的風景於此時的何天問而言更是浮雲一片。


  「那便是請各位好好歇息,有什麼需要吩咐外頭的小廝即可,在下於此告辭了。」


  「林先生慢走。」


  一番客套,廂房就剩下了何天問三人,然而梅百花心中一直挂念方才之事,門且關上,就迫不及待地在何天問的手掌心上書寫了起來。


  「天問,你剛剛怎麼了?以你的修為,即便是天人五衰也不會如此。」


  何天問毫無保留,開始說起剛剛在瓷畫中發生的所見所聞,且這一說就是一夜。


  梅百花、胡蘆二姝也是越聽越驚,這始魔的秘聞無疑的確是駭人聳聞了些,不過說到底都是千百年的事了,只是不知為何這瓷畫會淪落到這小小的閱江樓。


  「你說始魔傳你道釋儒體,你可有什麼感覺?」


  何天問點了點頭,闔目身上散發出渺然氣息,大氣、磅礴,似乎集中了天地間所有的正氣。


  頃刻之後,何天問睜開眼睛,一身氣勢頓時消失喪盡,他淡然說道:「此功我不過初練,雖有經驗傳承,但仍是需一步一步臻至圓滿,彼時方能返璞歸真,渾然如一。」


  「哥哥,這功夫被始魔說得這麼神乎其神,能不能也傳我啊?」


  胡蘆緊握何天問手掌,眼中的希冀梅百花看得是一清二楚,近日來胡蘆向武之心日益濃重,她都是看在眼裡的。


  就在二姝都以為何天問會毫不猶豫地點下頭伸出手的時候,何天問卻是苦笑著搖起了頭,看得胡蘆一臉喪氣不滿。


  何天問有感,只能安慰說道:「並非哥哥不教你,而是這功夫在哥哥沒練至圓滿之前都是外傳不了的。不過哥哥可以向蘆兒做個保證,這功夫哥哥練到圓滿的時候,第一個就教蘆兒,怎麼樣?」


  「好啊!哥哥,這是你說的喲。」說著,胡蘆伸出了一根小尾指搭在了何天問的小尾指上面,說道:「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何天問嘴角微揚,儘管只有弱的不能再弱的感覺,但籍著對胡蘆的熟悉還是猜到了她在幹什麼。


  天始亮,何天問見著窗外蒙蒙的亮光,心中體悟更是更進一步,五識受衰,四感得醒,不想在這閱江樓竟是同時歷經閱江樓鼎傳承以及瓷畫的一瞬千日,是讓何天問的第七感末那識幾乎在從無到有的過程中水漲船高臻至圓滿,順利的讓人難以置信,作為對時間的靈敏感覺,它的存在甚至比心覺和無垢識來得更縹緲,直到如今,何天問也不過才摸索出了些許的頭緒。


  如今只差負責掌控空間感的第八感阿賴耶識,僅此一道,何天問便是能觸摸到超脫屏障,突破超脫之境,恢復常人五感。


  「你在想什麼?」


  感覺到手掌心傳來的感覺,何天問將頭側過去,只見他與梅百花兩人鼻尖抵鼻尖,不過他卻是沒反應過來,只是笑著說了一聲「沒什麼。」


  梅百花的臉上刷地泛起了一抹嫣紅,但是卻沒再向以前那般躲開了,而是在朝陽的照耀下兩人額頭相抵,摟住了何天問,愛意泛濫。


  至於胡蘆,早就不知道爬到哪裡裝睡去了。


  ……


  颼——


  滿身狼藉的魔無相拿著一隻考野山雞抬頭看著眼前與自己作為掩飾一般無二的黑影人,眼睛下意識地眯了起來,一聲不發,但毋庸置疑他的眼神之中充斥著無邊的侵略性。


  「魔無相,別來無恙?」


  魔無相冷冽一笑:「我就知道你這老東西肯定留了後手,怎麼,受了委屈,想起要找我這個徒弟了?」


  「哼!你我目的一致,想要成事,必須除掉最大的那一塊絆腳石,他……太礙眼了!」


  「我不允許你這麼做!」魔無相倏地站了起來,直指羅睺的鼻子喊道,不用多想,這定是彭溫韋無疑。


  羅睺身上繚繞的黑霧一陣飄忽,竟是發出了陰風陣陣的笑聲。


  「呵呵,無相,你太讓我失望了吧,一氣化三清你都練成這麼久了,竟還沒斬三屍?」


  魔無相的臉容顯得有些掙扎,一塊一塊肌肉不住地抽搐,讓他看起來甚是猙獰:「我斬與不斬又與你何干,你……管得也太寬了吧!」


  「我不過多嘴一說罷了,你想與他們平起平坐又與我何干,只不過這一來,解你封印就另當別論了。」


  「你能借我封印?」


  「這有何難?你終究是見識不夠啊,連這無根浮萍你都解決不了,還真是讓為師失望。」


  「哼!口說無用,你不先予我證明一番?」


  不見羅睺有何動作,魔無相便是覺得體內那壓抑著自己炁源的內力削弱了兩分。


  握了握拳頭,魔無相已經感覺到自己的內力很快就要澎涌而出,但沒到緊要關頭,何天問那內力始終強守最後一道防線,讓魔無相心裡頭一陣憋屈,無可奈何。


  「不用試了,那道內力憑你沒有兩個月你別想磨下來,現在說出你的答案吧!不過……記得想清楚哦!」


  「你,以為你是誰。」魔無相壓著聲音,他眼中的怒火早已展露無遺。


  「我自是你的師傅,可惜啊,若是早上一兩年,我自是動不了你的,可是你現在功力盡封,要對你下手可不是易如反掌嗎?」


  魔無相心中一凜,只聽羅睺繼續說道:「其實那小子的封印還是嫩了些,要是換做我,我定會給你弄一個以你自身內力為循環的封印,如此一來,你別說耗時間了,就算是廢功重修也只能是一個廢人,難有成就。而且也就剛才我在給你祛除內力的時候已經順便再給你送進去另外一些東西了,你好好想想,是要怎麼辦呢?」


  「你,你夠狠!」


  「沒辦法啊!為師手底下連個能用的人都沒有,只能指望於你嘍。我的乖乖徒兒。」


  魔無相嘴角一扯,羅睺說的話在他聽來不過耳旁風,「你指望我,你莫是忘了,我的化魔窟早就被人反水,差不多都剿完了嗎?」


  「嘿,為師我知道你剩下的班底都是些能人,有他們,你化魔窟怎能算是完了呢。這樣,你恢復之後把你那些班底裡頭並非主修魔道功法的都挑出來,我有大用。」


  「你不跟我說說你的目的?」


  「也沒什麼,不過就想去百賢國一趟,正好那裡有兩件我想要的「東西」!」


  語出驚人,魔無相身為魔道領袖又怎會不知百賢誅魔的典故,下意識地,就是想拒絕羅睺。


  「毋需驚慌,你自以為自己練的是以天人造化圖改動的道化真經對吧?」羅睺不在意魔無相漠然不動,只是徑直徘徊在魔無相面前說道:「其實不然,你修鍊的始終都是天人造化圖。」


  「不可能!天人造化圖在我結合從江湖上搜羅來的無盡功法之後早已面目全非,不用多說!我練的就是道化真經!」魔無相抑揚頓挫,態度之毅然使得羅睺也不禁為之側目。


  「多說無益,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就來試上一試。」


  不容魔無相反應過來,羅睺的雙手就已經按在了他的丹田上,頃刻之間,何天問僅存的一縷內力即是有如冰雪消融,須臾之後,魔無相的內力已是流轉了全身。


  魔無相還沒來得及歡喜,羅睺就又是引動他的內力運行了起來,霎時間,那初時修鍊天人造化圖的感覺再是浮上心頭,他能感覺到隨著自己內力通過運行周天變得愈發純粹的時候,這方天地彷彿是在為他的歸來隱隱歡喜。沒過多久,他便感覺自己碰到了屏障。


  「喝——」


  一聲暴喝,驚醒了沉迷其中的魔無相,羅睺鬆開手飄然後退,說道:「如何,感覺到了嗎?你練的始終都是天人造化圖,至於你修改出來的那什麼道化真經不過充其量是天人造化圖的衍生品罷了。」


  魔無相手一揚,一陣黑霧瞬間纏繞在了他的手上,他咧著嘴看著羅睺。


  「可我的內力是在證明我練的是道化真經。」


  「你這不廢話嗎?難道你方才沒感覺到你我內力是為同源嗎?」


  「呃——」


  魔無相愣住了,回想起剛才羅睺渡進自己體內的內力,的確,各個方面都與自己現在體內的內力一般,只不過,顯得更在純粹。


  瞧著魔無相蹙著眉頭的模樣,羅睺發出兩聲笑聲,接而解釋起來:「你可別想歪了,天人造化圖可不是什麼魔功,它的來歷你也是清楚的,作為直指武道本源的功法,它自是有屬於自己的特殊性。」


  「什麼特殊性?」


  「你以為我會告訴你?自己悟去吧,我的傻徒兒。」


  話罷,羅睺化作一縷黑煙隨風飄然離去,不過空中還是有他幽幽傳來的一句話。


  「搬齊人馬之後,便是前來珈藍尋我吧!」


  魔無相眼中一道寒芒閃過,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不過在他舉起雙手看著那熟悉的黑霧在漸漸遍布自己全身的時候,他體內那被壓抑已久的氣勢頓時像是崩了提的洪水一般乍然宣洩了出來,在他有空可以控制下,這氣勢以及他身上的黑霧也只不過是綿延了方圓十里罷了。


  不過所到之處皆已化作了一片死域,不論是天上飛的,地上走的,水裡游的,是連樹木土地皆無一不喪盡生機。


  「天發殺機,星辰隕伏;地發殺機,龍蛇起陸;人發殺機,地覆天翻!」


  隨著黑霧不盡的翻騰,魔無相終於按捺不住仰天長嘯,一股殺氣直破雲霄,衝出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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