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一等千年
「阿狼,那為什麼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不告訴我這些?還有,你能告訴我這一切都是怎麼回事嗎?」這些顯然都是馮浩宇最關心的問題。
「張大人,就像我之前說的,萬物自有定數,我只能告訴你,有人讓我在平涼山上等你,至於今日的相遇也是那人的指點,剩下的還有勞張大人自己領悟了。」阿狼依舊仰面望著天空,頭也不回的說道。
馮浩宇萬萬沒想到這一切的相遇竟然是阿狼口中所指的另一個人,如果真是這樣,那個人豈不是兩千多年前就預算到了今天的一切,這未免也太恐怖些了吧。
「張大人,時間不早了,還是早點睡吧。」阿狼回頭說道。
馮浩宇知道既然阿狼不想說自己再怎麼追問也是無果,點頭應了聲便向凱撒走去,突然想起什麼回頭說道「阿狼,以後叫我浩宇就行了。」心想這稱謂若是讓鐵穆他們知道,還不知會鬧出什麼事呢。
明月已將近後半空,阿狼卻仍坐在方才的那片殘垣上,腦海不禁浮現出那陳遠而又清晰的回憶。
呼呼呼~~沙塵漫天狂風呼嘯,玄武雙臂遮著面龐在風沙的洗禮中艱難前行,這已是自己離開金沙城的第七天了。
玄武又渴又餓,每走一步都感覺體力即將透支一般,記憶中沿途本該是絡繹的商隊和驛站,如今卻變成了枯死的胡楊和漫沙,到處一片死寂的景象。玄武抿了一口早已被風沙吹得乾裂的嘴唇,發現汲取不到一絲的水分,艱難的抬起右腿慾望前走去,突然感到頭腦一沉,身子隨著狂風向一邊的沙坡滾去。
「我是要死了嗎。」漸漸地玄武失去了意識。
玄武本以為自己的屍體會被烈日暴晒直至枯煸,突然感到唇間傳來一股清涼,玄武猛地睜開雙眼,一名粗布遮面的男子正手拿水壺喂向自己乾裂的唇齒。
或許是這樣的喝水姿勢太過文戲,也不管男子的身份,玄武一把奪過水壺仰起身子大口猛灌了起來。
遮面男子並沒有因玄武的唐突而責怪,蹲著的身子順勢站了起來,看向喝水玄武一直沒有說話。
壺口正對玄武揚起的嘴唇而下,直到最後一滴水落入嘴間,玄武這才看向這名突然出現或者說救自己一命的男人。
依然是無垠的荒漠與戈壁,即便再大的風吹來也只會讓人感到乾熱,就這樣兩人對峙了足有一刻鐘的時間。
「多謝!」玄武站起身來雙手抱拳說道。
粗布之下傳出一陣輕笑,擺了擺衣袖說道「世人皆需救贖,碰巧遇見罷了。」
玄武雙拳之後的面龐一擰,如此無生之地說是碰巧遇見,未免太過牽強了些,何況此人竟跟自己一樣獨身處於在這無垠沙海,玄武不禁有些心奇。
「多謝閣下救命之恩,在下玄武,敢問閣下大名,來日定當湧泉相報!」玄武抱拳的雙手一直沒有放下。
「姓氏不過是個稱謂,歲月的長河終會讓其遺忘,不說也罷。」男子那般冷淡的說道。
「那?」此時玄武犯了難。
男子粗布之下又是一聲輕笑,只露出兩隻眼睛的窄逢突然射出一道精芒「你真想回報我這救命之恩?」
玄武不知為何被男子的眼神看的心中一跳,緊接著說道「一言既出,絕不相忘。」
「好好好!」聽了玄武的話男子伴著笑聲連說三個好字「我要你等一個人你做的到嗎?」
等人?玄武心中一慮「不知閣下要我等待何人,何處等待?」
「等一個你認識卻不不認識的人!」
玄武聽了頓時迷糊,望向男子的眼神充滿了不解。
男子見玄武困解,伸手從腰間拿出一塊玉佩遞向玄武說道「你可認得此物?」
「這!這是張大人的玉簡!」玄武愣神說道,望向面前的男子充滿震驚。「你如何而來?」
「這與你無關,我只想問你,做為救你一命的回報,這報你是報還是不報?」男子反問道。
玄武咬了咬牙「報!」
「好好好!」男子又是三個好字,將手中的玉佩松落剛好落在玄武的手掌。
見玄武收起玉佩,男子揚起長袖指向北邊說道「相信你已知道我要你等待何人,此處以北有座青山,名為平涼,便是你等人之地。」
張大人?張大人不是已經死了嗎?玄武見張騫突然消失,自認是被宮殿里的妖術所迫害。可面前此人竟拿出了張大人的隨身玉佩並讓自己等待張大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只是不知何時才能等至張大人的歸來。」玄武暗允了男子的要求,只是疑惑自己需等到何日才能等到張騫。
「或許幾載,又或更多。」男子雙后負後頭頂天邊的艷陽說道。
「幾載?或是更多?若是直到老死還是等不到呢?」
「呵呵」男子像是戲笑了聲,轉身望向玄武說道「不會的,你會等到那一天的。但是你要記住,萬物自有定數,下次相逢之時你不可暴露你的身份,直至你將他引入此地你才可告知你的真實身份。剩下的,他自會領悟。」
玄武困惑至極,下次相逢之時不可告知自己的身份,難道張騫會不認得自己?正想追問之際,兩人周邊突然捲起了狂風,黃沙捲起眯的玄武睜不開眼睛。
待風沙散去,玄武再往周遭看去,哪還有男子的身影。繼續往北走了兩日,沿途的環境逐漸熱鬧了起來,絡繹的商隊熙攘的人群也多了起來,玄武趁著商隊歇息之際牽起一匹馬便朝北面奔去。
這般又是兩日的路程,荒蕪遠去,綠蔥漸漸多了起來,直到一面青山停在了玄武面前。玄武跨下馬背正欲往山間走去,突聞一聲低鳴的犬吠,摸著身子玄武向一片叢草走去,撥開綠蔥兩隻幼犬襁褓病弱。
玄武見兩隻幼犬可憐,連忙伸手抱在懷中,看了看通往青山的石路,毅然走上前去。「從今天起我叫阿狼,你們便陪著我一起等待張大人吧。」
春夏秋冬,季季交替,兩隻幼犬逐漸長大直至產下了一堆狗崽,狗崽長大幼犬歸息,阿狼卻自己竟沒有一絲老去的痕迹,懷著這種惶恐阿狼在平涼山上一直等待著那人的來臨。
誰曾想,這一等,便是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