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王之守護

  「你以為我在演戲？所以才故意配合？」蔡子衿見穆雲煙她們已經走遠，問道，她真的不相信，葉子昂能夠做到這種程度。葉子昂一定覺得，她是在考驗他，所以才會這般配合。


  「我只是放不下那個被所有人欺凌的女孩子罷了。」葉子昂回復道。


  「呵呵，為了素不相識的女孩子而甘願做出這種事，甚至可能犧牲掉自己的性命，這種人真的存在嗎？」蔡子衿冷笑道。


  「為了素不相識的女孩子這樣做的人，確實極少數，但是如果是為了自我滿足呢？」葉子昂笑問道。抱著蔡子衿躲過了坍塌的牆壁，這個時候，葉子昂看到了，這白無城竟然還有著地下層。順著那些坍塌的地面還是可以略窺一二的。


  「自我滿足？」蔡子衿問道，葉子昂幫助她是為了自我滿足？可是她有什麼可以讓葉子昂得到自我滿足的地方？


  「沒錯，自我滿足，人生在世無非是這點，為了身體或者是精神上的滿足。」葉子昂說道。


  「那麼你的滿足點是什麼？看上了我的美色？還是仙器的價值？」蔡子衿問道，葉子昂的回答趨向於利益，只不過把這利益說的高尚了一些而已。


  「我說我們很像，你相信嗎？」葉子昂問道。


  「不信。」蔡子衿搖了搖頭，說道。


  葉子昂把自己的事情稍微向她講解過一些，所以她還是有點了解的。她本來是想要試著慢慢相信葉子昂的，但是在知道了那些事情之後，反而更加猶豫。因為葉子昂很可能是在利用她，畢竟一個戰場上殺伐果斷的大將，怎麼可能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人付出？恐怕葉子昂手上的鮮血比起她來說也是不逞多讓。


  「我們是一類人。」葉子昂說道。


  「不，我是怪物、是煞星，而你是一個正常人，或者是比正常人要堅強的多。」蔡子衿說道，她怎麼可能和葉子昂是一類人？她本以為葉子昂能夠懂她，但是沒想到，葉子昂把她想的這麼簡單。


  「如果我說另一條時間線上的我已經變成了怪物，你相信嗎？」葉子昂笑著看向了蔡子衿的臉龐。


  「怪物，你嗎？為什麼我覺得你打算做一個英雄？」蔡子衿笑了，是真的對葉子昂有點期待的笑容，葉子昂為了素不相識的她更改著歷史，難道不是因為足夠努力？他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成為一個怪物？


  「你知道嗎？我早就該死了。」葉子昂說道。


  「我知道，是某人把你帶到這個世界來的對吧？」蔡子衿說道，葉子昂的這些事情，她還是了解的。


  「不是的，我說的是在那之後，也就是我來此之後的第一個夜晚。那是一個紫色的浪漫夜晚，可是在我看來，卻是我人生的終結之夜。」葉子昂說道。


  「哦，那個夜晚，發生了什麼事情嗎？難道是你和穆雲煙的婚事？」蔡子衿好奇的問道，葉子昂並沒有把一切都說出來，所以她不了解的還有很多。


  「沒錯，那一夜，我感受到了一直沒有嘗過的和平滋味，那一夜，我不必再擔心敵軍夜襲。但是那一夜，我什麼都沒了，我不知道自己為了什麼而活下去，那個時候，我甚至想著：就這樣死去該有多好。」葉子昂說道。


  「可是你說你和我是一類人，這又是從何說起？」蔡子衿問道。


  「我沒有選擇終結生命，是因為我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你把生存依託於背叛，我也有著自己的寄託。」葉子昂說道。他是為了什麼而變強？又是為了什麼而在天雷之下存活？全都是這一個理由。


  「每個人都有著他的寄託，但是你說你會變成怪物，這點我不相信。」蔡子衿說道。


  「我沒有騙你，試想一下，在另一條時間線上，我沒有找到這個理由，我會怎麼辦？」葉子昂問道。


  越接近外面，這座白無城對於蔡子衿的束縛就越大，她的身體也就越重，葉子昂慢慢的有些力不從心，好幾次險些要踩空。葉子昂看著那地下一層，他很是清楚，以他的實力，一旦落了下去很可能就再也上不來了，除非他運氣很好，白無城停止了坍塌。


  蔡子衿思索再三，給出了這個答案：「戰爭？」


  「沒錯，是戰爭，因為我只會戰爭，如果是那時候的我，很可能處心積慮的發動戰爭，以此來進行自我滿足，讓全世界知道我的存在。然後，我會慢慢的變成一個嗜血的狂魔，那個時候，你還覺得我們不一樣嗎？」葉子昂問道。


  「也許吧，但是你現在來幫我，又究竟是處於什麼道理？真的只是因為我們很像？」蔡子衿問道。


  「我想要告訴你，這個世界上有著無數讓你活下去的理由，沒有必要非得製造背叛。我想要告訴你，那個溫柔甜美的女孩子，依然有人記得。」葉子昂說道。


  「依然有人記得？」蔡子衿默默地重複了這句話，是啊，在葉子昂的眼裡，她不是玩弄人心的女魔頭，她只是一個永遠以笑容面對人世的無知少女，這也就是為什麼葉子昂放不下她的原因。


  「沒錯，就算我沒有看到你的故事，也總有一個人能夠帶你出來，就算是我沒有看穿你的過去，也總有一個人可以。那個就算是被人欺負了也是面帶笑容想要證明自己的女孩，總有一天會回來的。」葉子昂堅定的說道。


  如果他不知道蔡子衿的故事，那麼很可能還在想著對付她的方法，但是既然被他知道了，那麼他真的很難放下。


  「子昂，把我放下吧，我出生在白無城，也合該死在這裡。」蔡子衿說道，葉子昂把她當成了那個少女，她真的放不下葉子昂。這樣下去，他們一個都跑不掉的。


  「把手給我，我就能把你帶出去。」葉子昂說道，只要那個身處雨夜的女孩能把手交給他，他就一定要把那個女孩帶出去。


  「子昂，你帶不走我的，就連綵衣她也只能把我留在白無城，現在白無城坍塌了，你讓我住在哪裡？」蔡子衿笑道，也許，真的應該相信葉子昂一次，可是，卻時機不對。


  「我討厭無力，一次又是一次，先是雲煙的師父雲舒，再是那個山中大比出現的大帝，一次次的讓我感受到無力，所以我才要變強，只有變強了，才能夠守護住自己想要守護的人。所以，我絕不會撒手，一起活著出去。」葉子昂說道，血月真的很強，白無城的坍塌也很是厲害，但是，他絕不想在這裡就放棄了。這種事情有一就會有二，他現在可以放棄蔡子衿，沒準哪天就會放棄穆雲煙、放棄王碧清，還有放棄自己。


  「這便是你活著的理由？」蔡子衿問道。


  「沒錯，是守護，師叔一直問我：你的道是什麼？但是，我想我找到了。王族存在的意義是什麼？既不是統帥，也不是享樂，而是一種責任，一種守護那些躲在自己背後的人的責任。子衿，你只需要像正華一樣，躲在我的背後就可以了。」葉子昂說道。


  「把手交給你然後躲在你的身後？你想要守護著那個天真的無知女孩？」蔡子衿會意的笑了出來，面前的這個人，也許真的可以信任，畢竟，對於他來說，自己只是那個一直笑臉相迎的女孩。


  「對，有些事情交給男人來解決就可以了。」葉子昂說道。


  「這種話可以被理解為歧視女性啊，在蓮花池那種地方~」蔡子衿笑道，目光流連在葉子昂的臉上。


  「那又怎麼樣？別人的事情與我何干？他們怎麼想是他們的事情，我是我。男女本身就有著差異，男性更為好戰，以致於數量上也比女性要稀少，那麼這種事情交給男人有什麼過錯？」葉子昂說道，他厭惡那種無力感，所以才想要反抗，蔡子衿，他一定要帶回去。


  「子昂，能夠多說說你的事情嗎？我想多了解一些。」蔡子衿看著葉子昂，總覺得這個男人有著很多可以讓人挖掘的故事。


  「我的故事？想聽的話有很多的，但是卻不是這個時候。」葉子昂說道，他已經是數次向著小啰嗦他們求救了，可是卻一直沒有他們的消息。


  沒機會了啊，蠢蛋，怪不得穆雲煙這樣罵你呢，我是出不去這種地方的。蔡子衿心裡想到，目光不移開一寸，她想要趁著最後的時間，把葉子昂的面容留在心裡。


  城門已經處於視線之內了，葉子昂卻感覺懷中的蔡子衿越來越輕，輕的有些反常。


  「子衿、你~」葉子昂驚奇的發現，蔡子衿的身體正在逐漸消失。


  「呵呵，子昂，你是帶不走我的，這是早已註定的結局。」蔡子衿笑道，伸出右手去摸葉子昂的臉頰，葉子昂卻沒有太大的感覺，因為此時的蔡子衿已經是慢慢的變成虛體。想把白無城的劍靈帶離白無城，談何容易？

  「一定可以的，一定有著什麼辦法，小啰嗦，你們快給我出來。」葉子昂看著蔡子衿，一副心痛的表情，這是一個不應該承受這種痛苦的女孩，可是卻因為他的闖入發生了這樣的悲劇。


  「子昂，真的很感謝你呢，讓我在生命的彌留遇到了第二個願意相信我的人，真的，謝謝你。」蔡子衿微弱的說道，她已經看到，死神在向著她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