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男兒有淚
感受到向陽帶來的寒意，葉子昂放慢了腳步，時刻提防向陽的偷襲。雖然據之前的了解向陽不是一個喜歡武力的人，但是誰也不能保證他不會改變。
他想要的究竟是什麼？為何在這裡突然出現？葉子昂絲毫不解，莫非是自己和秦柔的合作事項暴露？還是說想要加入自己和蘇曲銘的戰爭？
葉子昂小心謹慎，但是向陽卻完全沒打算出手，在葉子昂達到山水丹坊的時候，他便撤去了力量。
「威脅嗎？或者說是警告？但是你的對手並不是我，我倒是想要看看，你是否有本事破的了秦柔設下的局？」葉子昂心道。向陽一直在算計自己，自己這可是第一次主動出擊。
「子昂，他是不是察覺到你的計劃了？否則怎麼會主動出現？」蔡子衿問道，向陽長時間不出現，突然出現，很可能是有著什麼陰謀。
「有這個可能，也許是打算告訴我他就在任城，讓我和秦柔的計劃繼續下去。」葉子昂說道。
「但是也有可能是秦柔計劃里的一環，他中了秦柔的計謀，所以才現身。」蔡子衿說道。
「也是有可能的，但是他就在這裡是很清楚的事情。最終的結果如何，就看秦柔和向陽誰智高一籌了。」葉子昂說道。
「話說，秦柔真的是雙魂天使嗎？兩個靈魂一個身軀，那麼兩姐妹愛上不同的人，要怎麼辦？子昂，你就不好奇嗎？」蔡子衿問道。
「她們的事情，我怎麼知道？」葉子昂說道，他是從來沒有去在意這個問題的，但是蔡子衿提出來之後，也是有點好奇，畢竟他是第一次聽說雙魂的事情。
「那子昂，為了避免這個麻煩，就讓她們愛上一個人不就好了？」蔡子衿一副誘惑小孩子的口吻說道。
「子衿，別胡鬧，我已經有小母貓了。」葉子昂說道。
「無趣，子昂，你真的很無趣啊，總是一本正經的。」蔡子衿抱怨道。
「子衿，獅子教給一個做人的道理：男人最重要的是責任！我喜歡碧清，自然要對她負責，至於雲煙，只能算是有緣無分了吧。」葉子昂說道。
「說過啦，每次都是這麼幾句。」蔡子衿有些不爽，抱怨道。
「那就行了，現在還是先把山水丹坊弄好，龍門會究竟什麼時候開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先把山水丹坊的根基打好。畢竟這個丹坊在龍門會之後就要轉移到蔚海都去了。」葉子昂說道，蔚海都那裡對他來說是一個極其陌生的地方，可以說他什麼都不知道，但是在任城有了一定經驗之後，到了那裡必然能夠更好地紮根。退一步講，就算是沒法紮根，也可以回到任城發展。
進入山水丹坊，葉子昂立刻找到了巧兒，和她交流以後的發展。
「少爺是說，莫家是可以合作的？」巧兒有些開心，沒想到少爺僅僅出去了半日，就找到了葯路？
「沒錯，都已經談好了，我們把多餘的丹藥給他們，換取常用丹藥的藥材。」葉子昂說道。
對於葉子昂來說，大批量提供丹藥無法達到利益最大化，自然會造成大量靈石的損耗。但是別忘了，山水丹坊的丹藥已經造成了積壓，這也是一條銷售的道路。而且得到的藥材可以再度煉製，增長兩人的經驗，換取更多的丹藥。
「那三品藥材的收購呢？」巧兒問道。
自從葉子昂研究四象丹，便一直讓巧兒注意收集需要的藥材，一共弄了二十幾爐。每爐的價格近兩千靈石，花費達五萬靈石。雖然三品丹藥的煉製也要負責，煉製時間也比二品丹藥要長，但是對於兩個人來說，根本就不夠練手的。
而且到現在為止，兩人的丹藥全都達不到下等，這二十幾爐丹藥，可能一點本錢都撈不到。煉丹師的前期投入，實在是太高了。尤其是像葉子昂這種散修，更是困難，一切都得自食其力。
從二品丹藥上賺來的靈石全都投入到三品藥材之上，到了三品，實際上也是一樣的。煉丹師賺的很多，可是花費也很大，這和一個人的野心掛鉤。有人希望去更好的地方發展，有人留在了原地享受生活，都是不同的選擇罷了。
「繼續加大收購力度，可以進行適當的提價。而且和莫家的合作，他們似乎是有著這樣的意向：我們提供丹藥，他們提供藥材的同時，把收購價的一小部分摺合成三品的藥材交付。」葉子昂說道。
二品的藥材他沒有那麼缺，自然和三品的對待也是不同的，三品藥材，自然是重中之重。莫家拿出部分三品藥材，誘惑葉子昂煉製二品丹要，他們的算盤也是很好的。但是葉子昂畢竟也能練手和積累資金，就看雙方怎麼看了，至少現在大家都比較滿意。
「嗯，巧兒明白了。」巧兒說道。
「你需要試著和莫家接觸，你可是山水丹坊的掌柜的，必須適應這些事情。」葉子昂說道。
「嗯，巧兒知道。」巧兒點點頭，葉子昂雖然是在督促她，但是話語之中充滿了濃濃的信任感。
「好了，你先忙吧，我去看看小曼那裡。」葉子昂說道，向著小曼的煉丹室走去。
「子昂，我發現你對很多人都很是信任。尤其是巧兒和謝含志，這麼大的生意全都不過問。」蔡子衿好奇的問道，葉子昂不應該是這樣的人才對。
「子衿，知道為什麼風雲樓上我鞭撻方老將軍的時候，所有人都想著把握挫骨揚灰拿來填海嗎？」葉子昂問道。
「為什麼？」蔡子衿問道，難道不是因為方老將軍德高望重，所以才惹了眾怒的嗎？難道還有著其他的原因？
「因為方老將軍教導了獅子爺爺，他的德望，比你想象的要高的多。我的統率也是他教給我的，他告訴我，人有兩種成分，一種是服從命令，另一種是自主管理，所有人都只是這兩種所佔比例的不同罷了。」葉子昂說道。
「所以說，巧兒是自主管理成分比較大的，你只需要給她大的方向，給她自主的權力，就能讓她感覺到信賴，只是偶爾督促一下？」蔡子衿說道。
「沒錯，巧兒的自我約束力很厲害，我給了她一個空間發展，她就能完全的把自身能力給展現出來。至於風雲樓上唱雙簧，那是因為軍人必須是以服從命令為主，方老將軍給我塑造威望，讓他們不敢違抗我的命令。」葉子昂說道。
「可是，子昂你似乎對方老將軍沒有太多的情感？」蔡子衿問道，提起獅子，葉子昂總是一副感恩戴德，把他當做爺爺對待，可是教導了他和獅子兩人的方老將軍，為何沒有這麼深厚的感情？
葉子昂整個人定格在那裡，一動不動，許久才閉上了眼睛，一字一頓的和蔡子衿說了這幾個字：「他，叛、國、了。」
「什麼？」蔡子衿有些驚訝，教導了獅子和葉子昂兩個時代軍王的男人，最後的結局竟然是背叛了自己的國家？
「子衿，知道嗎？為什麼我非要建立自己的勢力？」葉子昂問道。
蔡子衿搖了搖頭，她知道葉子昂對命運的無法掌握，上一世只能被動行動，好不容易有了機會，自然不願意再像曾經的那樣效命於人。但是葉子昂這麼說，證明還有著內情。
「包括我在內，萬人血書阻止不了方老將軍一家四代二十三口被誅。所以，在這個世界，我至少要有著和所有人平等對話的權力！」葉子昂說道，心中滿是憤慨。
「可是背叛了國家，這在帝王看來是絕對不能容忍的。」蔡子衿說道，自古帝王多磨難，他們決不允許有背叛自己的人存在。
「方老將軍有兩二一女，女兒好武，也是上了戰場，結果長子和女兒都是戰死沙場，次子中了毒箭，雙腿殘疾。長子留下兩個男孩，次子卧床在家，也是留下了血脈。這一輩的人中我也是見過的，只可惜延續了上一代的悲愴，這次一個沒留。在我麾下殺敵的，是再下一代的人。」葉子昂說道，眼眶有些濕潤了。
蔡子衿沒有說話，因為她已經猜出了結局。
「方老將軍德高望重，一家四代皆是為了國家捐軀，本來可謂是忠烈滿門。只是~，還有一個五歲的幺娃，是第五代的人物。方老將軍從來都沒有對不起過帝王，但是帝王卻對不起他。本來是方老將軍最後的生存意義，但是五歲的孩子，卻被下令上了戰場。」葉子昂心中突然冷笑兩聲，他沒有來到小曼的煉丹室，反而是躲到了自己那裡。
方家滿門忠烈，卻換來這樣一個結局，哪怕是情況再是艱難，葉子昂也從來沒有怕過。憑什麼要讓方老將軍的後代來到戰場？提升哪門子的士氣？
「這，可是子昂，你為什麼還要為這樣的君主效忠？」蔡子衿很是氣惱，戰士軍前拚死累活，把腦袋放到長槍之上，為的不就是妻兒老子能在後方得到安穩嗎？滿門忠烈，難道連個后都不給留下？
「他不許。」淚水終於從眼眶滑落，只說了三個字，但是任誰都能想象得到這三個字背後的沉重。
蔡子衿沒有說話，默默地看著眼前的一幕，這是她喜歡的男人的第一次落淚。原來，他也有著這麼脆弱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