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嶽陽的懺悔
男扮女裝的男子跟玉影不露痕跡的使眼色，聰明的玉影隨即明白他的意思，話鋒一轉，在電話中馬上答應了嶽陽的要求，把錢箱子放在垃圾箱旁邊，立即轉身離開。
嶽陽老奸巨猾，有一定的反偵察能力，把交換的場所選在這麽偏僻的地方，剛好位於十字路口，四通八達，方便他逃跑，給抓捕行動帶來適當的難度。
但是嶽陽一直沒有出現，玉影有些擔憂，知道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在抓捕行動中，自己幫不上什麽忙，隻能成為誌宏的牽絆，她加快了腳步，趕快離開。
“唔唔……”
剛好走到拐角處，玉影被一個人從後麵捂住嘴巴，整個人被控製住，她心中一窒，嚇得頭皮發麻，全身出虛汗，因看不清那個人的臉，她憑感覺是嶽陽那個畜生。
“畜生，你到底想幹什麽？”
“叫你的人，馬上離開，不然我要你一起陪葬！”
惡狠狠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那熟悉的聲音，再次肯定是嶽陽那個畜生，已經滿足了他的所有要求，一箱子錢不要，把我綁來做什麽？
“放開她！”
威嚴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是誌宏的聲音，她想轉頭看過去，感覺到脖子上刀子的涼意，她停止了動作。
誌宏的到來，讓嶽陽感到從未有過的緊張，不過，玉影在他手上，他又有了底氣，即使誌宏功夫再好，也快不過他手上的刀。
“膽敢再往前走一步，小心她的命！”
聲音雖然不急不緩，但句句帶著威脅，令人心悸。
誌宏聞言，馬上站定，對於這樣的亡命之徒，隻能以智取勝，嶽陽就像一條瘋狗，一不小心就會被他咬傷，甚至要命，他本想賭一把，但是他賭不起，隻能智取。
“把人放了，錢你拿走！”
誌宏擔心玉影的安全，區區這點錢算什麽，他要，便拿走就是，但是千萬不能傷害到玉影，還有徹底刪除手機上的不雅照，這就是交換的條件，若他膽敢不遵守承諾，那麽他要嶽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嘿嘿嘿，你以為我會相信嗎？我隻要錢，不會害人的！”
嶽陽早領教過誌宏的厲害，至今心有餘悸，哪敢與他對著幹，現在他成了通緝犯，實在走投無路，才會出此下策，他隻想早點逃出去，過他安穩的日子。
能不能換個花樣，有點新意，每次都拿女人要挾他，上次是小花生，這次是玉影，他傷害的可都是他最親的人，對於這樣的男人，誌宏簡直無語。
誌宏把一箱錢放在嶽陽不遠處，退後十米，他知道嶽陽隻是為了錢，不敢把玉影怎麽樣，他心中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這下你完全可以放心了！若你敢對玉影下手，我會報警，讓你坐一輩子牢，或者讓你死無全屍！”
對於誌宏所說的話，嶽陽毫不置疑，他早就調查過誌宏的底細，他是警察局裏的暗察，別看他表麵對人無害，可他也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主，若火了他，絕對沒有好果子吃，他跟嶽陽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嶽陽對誌宏還是畏懼的。
誌宏正打算對嶽陽動手打他出其不意，嶽陽腦袋上好像長了眼睛，陰陽怪氣的開口：“若不怕她死，你就動手試一下？”
誌宏猶豫片刻，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嶽陽就是賤命一條，萬一他狗急跳牆，傷了玉影怎麽辦？
而玉影是什麽人？在誌宏心中，她美若天仙，是女中豪傑，完美至極，無懈可擊，是他深愛的女人，若嶽陽膽敢對玉影下手，他擔心自己真會控製不了，殺了他。
雖然他明麵上是保安，暗地裏是警察，但為了自己最愛的女人，就是搭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空氣中彌漫著危險而緊張的氣息，在空曠的馬路上，一輛出租車緩緩駛來，嶽陽把刀子匕在玉影的背後，想劫持玉影乘車逃走。
為了自己能順利逃脫，嶽陽挾持玉影提起一箱子錢，然後兩人站在馬路中間攔車，隻要上了那輛出租車，自己就安全了。
這時，馬路上走過來一個衣衫襤褸的老人，拄著拐棍，頭發淩亂不堪，隨風飄散，那飽經風霜的臉上，布滿了深深的皺紋，他嘴裏不停的念叨：“兒呀，我的兒，你在哪裏？兒啊……”
顫顫巍巍的老婦人過馬路時，一不小心撞在玉影身上，一個趔趄差點跌倒在地，玉影下意識急忙伸手扶住，老人才幸免摔倒。
“姑娘，謝謝你！”
老人緩緩的抬起頭，兩隻小小的眼睛有點渾濁，當玉影看清了老人麵容的那一刻，大吃一驚，瞪大眼睛愣愣的看著她，忍不住驚呼出聲。
“婆婆，是您嗎？”
雖然老人邋裏邋遢，逢頭垢麵，但是老人的臉部輪廓、麵容是那麽熟悉，與她原來那個婆婆、嶽陽的親媽那麽相像，玉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仔細一看，再次確認這就是嶽陽的親媽。
嶽陽也注意到這位老人，定睛一看，確實是自己的母親，才幾年光景，母親比以前蒼老了很多，以至於不注意很難辨認出來。
以前那麽精明能幹的老人，怎麽成了這副模樣，縱使嶽陽再薄情寡義，可麵對自己多年未見的母親，如此這般模樣，愧疚之情瞬間湧上心頭，眼淚順著臉頰無聲滑落，再豪華的語言無法描述出他此刻的心情。
手上的刀子瞬間掉落在地，“叮咚”一聲響，他渾身顫抖起來，放開玉影走到母親身邊，伸手撫上母親額頭上那一條條深深淺淺的痕跡，那是對他深深的思念，讓這個七尺男兒瞬間淚奔。
“母親，母親呀！”
老人的眼睛有些模糊看不清，但聽聲音她知道是自己的兒子嶽陽和曾經的兒媳婦玉影，她知道他倆已經離婚了，可現在他倆又在一起，是不是兩人複婚了？
這樣一想，老人臉上深深的痕跡馬上舒展開來，高興之情溢於言表。
“孩子，我終於找到你們了！”
說著，老人顫抖著手，兩隻手撫摸著兒子和玉影臉上的每一寸肌膚，眼淚不停的往下掉，感覺天空是那麽湛藍，花兒在燦爛的微笑，鳥兒在快樂的歌唱，好像在為她歡呼。
原來，嶽陽與玉影的家鄉各在一方，但相隔並不遠，這兩年來嶽陽從未回過家，他的母親非常牽掛他，上次聽山裏人說，嶽陽帶著孫女回到了家鄉，老人苦苦等待，四處找尋，還是沒見到兒子的蹤跡。
生病的老人，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也知道兒子不學無術，做了不少壞事，她一直不停的做善事，為兒子贖罪，決定在有生之年能見兒子一麵，勸他改邪歸正。
一路舟車勞頓，花光了老人的所有積蓄，她一邊拾破爛一邊乞討，發誓不找到兒子誓不回家，即使死在外麵，也要找到兒子，勸他改邪歸正。
“母親，母親，孩兒不孝，孩兒不孝……”嶽陽雙膝一曲，跪在母親麵前，痛哭流涕。
老人如泣如訴，苦口婆心的話語似一把把鋒利無比的刀在攪動著嶽陽的心髒，母愛如此偉大無私，可自己這些年都做了些什麽？
母親的愛，母親的聲音，母親的眼淚讓嶽陽悔恨交加，他現在才意識到曾經親手揉碎了他在乎的東西，就像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傷了最親近的人，同時把自己傷得體無完膚，一家人支離破碎，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誌宏和幾個手下站在旁邊，看著這感天動地的一幕，心中感慨萬千，嶽陽若真心悔改，也不旺他母親的一番心血，可憐天下父母心，不得不說，這位母親太偉大了，誌宏對這位老人肅然起敬。
誌宏早已報警，警報聲由遠而近，一群警察迅速趕來，一擁而上，嶽陽沒有反抗，還主動伸出雙手，任憑他們處置。要是以前的嶽陽，絕會反抗到底，拚死一搏。
嶽陽被帶上手銬，嶽陽的母親甚感奇怪，又氣又急，隨即便平靜如常，好像在預料之中，兒子的底細，當母親的最清楚，老人看看嶽陽，看看玉影，再看看警察，似乎明白了。
“兒呀，你幹了什麽壞事，說給媽聽？”
看著母親慈祥的麵孔，聽到母親關懷的話語，嶽陽張了張嘴，心中五味雜陳，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陽陽，你還是那麽調皮，不讓我省心！”
然後，老人轉過頭，對警察說道，“警察同誌，我兒子做了對不起你們的事，是我當母親的沒有教育好，讓我來承擔好不好？我隻求求你們能放過他！”
老人捧起嶽陽的臉仔細端詳，眼中有愛有恨，她想用偉大的母愛去挽救兒子，喚醒兒子靈魂深處的善良和真誠，也希望警察能放他一馬。
說著老人就要給警察下跪，祈求警察的原諒，法外施恩，一名年輕警察急忙扶起老人，阻止老人下跪。
“我懇求您們，放我兒子一馬！我知道他犯下大錯，死有餘辜，可否能看到我的麵子，放過他，我想他陪我走過最後一程。”
老人楚楚可憐，可嶽陽的罪行早已觸犯了法律，若是以嶽陽犯下的幾項罪行，肯定要判幾年徒刑，這樣一來，孤獨的老人怎麽辦？
老人臉色蒼白，一雙凹陷的眼睛閃著期待的光芒，把玉影的手放在嶽陽的手上，意識漸漸模糊，聲音越來越小，“帶我回家，我要回家——回家——”。
“母親，母親……”
悲痛欲絕的嶽陽抱著母親，哭得死去活來，這一刻，他悔呀，悔不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