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萊斯特的噩夢
萊斯特睜開眼，身子僵硬的厲害，他想挪動一下發酸發脹的身軀，這才發現手腳都被固定住了，根本無法動彈。
這種局面讓萊斯特很是氣惱，扯著嗓子大喊一聲：「哪個混蛋抓住了你爺爺！」聲音又尖又怪，倒是把自己嚇了一跳。
這間屋子並不大，他躺在正中央的一張桌子上，邊上能看到的都是一些柜子，柜子上到處堆積著紙張與瓶瓶罐罐，裡頭裝著的東西雖認不全，卻也知道都不是正常人會接觸的東西。
「該死，那幾個兔崽子怎麼回事，我怎麼到了這裡？」罵了一陣，見無人回應，心中更是惱怒，他用力掙扎，只是那鎖住他手腳的鐐銬十分堅固，掙扎幾下之後更是勒進肉里，愈發難受。
「媽的！快放開我！要不然我非得拆了這個破地方！」
這一次終於有了回應，木門打開，從外頭走進了一個人。
「呦，還挺有精神啊，果然非同尋常。」那是一個中年男人，身材樣貌俱是沒什麼特點，屬於丟在人群中完全不會注意到的那種，連頭髮都有些謝頂的傾向。
「你是誰？！你怎麼敢這樣對我，你知道我是誰嗎？」終於見到有人來了，萊斯特更是憤怒。
「你是誰？」那中年人笑了笑，「你是誰關我屁事啊，你就算是天大的官，到我這都得趴著，我讓你動你才能動，聽到沒？！」
萊斯特哪受得了這種氣，面目猙獰不斷掙扎，喉間發出聲聲怒吼，模樣甚是可怕。
「呦，你難道就是陛下所說的表演型人格？給你點機會就會表現的這麼誇張？這倒有點意思，那你鬧，我就這樣靜靜的看著，用陛下的話說就是，我靜靜的看你裝逼。」那人抱著胳膊，好整以暇的站在一邊看著那狀若瘋癲的萊斯特。
萊斯特奮力折騰了半分鐘，終於發現自己的舉動純屬徒勞，喘著粗氣罵道：「混蛋，快把我放開，要不然我殺了你！」
「這就結束了？看來你體力不行啊，既然結束了，那我們就開始吧。」那男人打了個響指，門應聲而開，竟從外頭走進來幾個骨頭架子，那骨架子手中各自捧著些東西，魚貫而入，站在了萊斯特所在的長桌各處。
萊斯特哪見過這種場面，愣了一下，旋即不可置信的問道：「你，你怎麼弄的？這些死東西怎麼會動？」
「這就是你沒見識了吧。」那男人笑了笑，拿去一個托盤上的一根長管狀的東西便往萊斯特腿上一紮，萊斯特只覺腿上一痛，接著整個身子都麻了。
「你，你做什麼？」
「用陛下的話來說，這是做手術，不過我跟喜歡稱之為……實驗，嘿嘿嘿。」男人笑了笑，萊斯特只覺身子大部分都失去了感知，無法動彈，到了最後只剩下腦袋還能勉強轉動轉動，奇怪的是腦子卻很清醒，這怪異的感覺讓他渾身不自在。
「別怕，別擔心，你不是個大英雄嗎，至於怕成這樣嗎？」
「你，換你試試，看你怕不怕！？」萊斯特兇狠的瞪了那人一眼，只可惜根本毫無效果，那男人只是笑笑，又從那骨頭架子手中取過了一把小巧鋒利的尖刀。
「用陛下所說的話這叫做局部麻醉，我雖說不喜歡這文縐縐的詞，不過覺得倒是挺貼切，本來呢我是可以讓你完全失去知覺再進行這場所謂的『手術』，不過我這人嘴碎，總愛找個人聊聊，這手術過程這麼漫長，又無聊，總不能讓我悶這麼久吧，你也瞧見了，這幾個傢伙可不會說話，所以呢，就勞煩兄弟你陪我聊聊了。」
「聊個屁，我現在就是你砧板上的魚，你還不是想怎麼害我就怎麼害我！」
「不不不，這位朋友，你搞錯了，害你？我為什麼要害你？你也不看看自己有幾斤肉，我實驗室里事情這麼忙，能從百忙中抽點功夫出來已經很不容易，若不是別人求情，才懶得管你這個半個身子爛了的傢伙。害你？想多了吧，你這算不算陛下所說的被害妄想症？」
萊斯特聽得雲里霧裡，可還是明白這人似乎並不是要弄死自己，這讓他更加疑惑：「那究竟是怎麼回事？我那幾個手下呢？也被你抓了？」
那男人搖了搖頭，「那些事我就不知道了，也不想管，反正你被送到我這裡了，要是不想死就好好配合，好了，哦，忘了問你，你有感覺不？疼不？」
萊斯特覺得莫名其妙，鄙夷的說道：「疼個屁，你又沒把我怎麼著，怎麼會疼……」可話說到一半，他一雙眼睛瞪的滾圓，不敢相信的望著那男人從他胸口處緩緩托起的一片血紅，那東西連著他的身體，竟然還在不斷跳動。
「瞧見沒有，這個陛下說叫做心臟，要是這玩意稍微出點事，你就得跟一切說再見了。」那男人小心翼翼的又重新放下，萊斯特腦袋上已是一片冷汗，他這才意識到就在自己忙著跟這人拌嘴時，身體已經起了很大的變化，關鍵是這變化如今被局部麻醉的他根本看不到。
「你，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救你啊，不是說了嗎，你可真是健忘啊。」
「那你，你怎麼把我切，切開了……」
「切開怎麼了，弄完縫上不就得了，怎麼你覺得縫上太悶，打算讓我別縫上？那也行啊，我這人很好說話的。」那人抖抖眉毛，壞笑著說道。
「不，不是，還是縫上吧，可是，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你難不成真的都忘了，你可是被黑屍咬了啊。」
「這個我倒是記得。」萊斯特自然記得自己的身體發生了什麼，想起那一幕幕，原本亢奮過頭的精神也有些頹然。「我快死了吧……」
「恩，倒是快了，哦，逗你的，你要是真想知道快不快，我也說不上來，說不定所有的一切都跟我想的不一樣，那你肯定馬上得死，要是一切都跟我預先觀測推理的一樣的話，那你離死還有點距離，只是這場手術結束你怎麼也得出點血，我估摸著就是一切都順利，你也得減去幾年壽命。」
「你的意思是……我還能繼續活下去？」
「廢話，要不然我浪費時間跟你扯這些幹什麼？你以為我是誰，我可是冥王軍的首席巫妖傑瑞，傑大人，每分鐘幾十萬件事需要我處理，每小時幾千樁研究還得我去主持，我尊貴的冥王陛下現在還等著我的研究成果，三天兩頭往我這跑，我吃飽了撐著才過來跟你個死人聊天啊！我來這裡可是為了治好你。」傑瑞說著話，手上動作倒是不停，他目光始終沒有離開萊斯特的軀體，只是究竟在做什麼，萊斯特卻是一點都看不到，不過即使能看到，他也不想去看……
「拿著，真夠臭的，去，把這東西送去標本室，趕緊凍起來，這可是研究的重要標本啊。」傑瑞一抖手，將一塊還在蠕動中的黑色肉塊丟給了一個骷髏手中的托盤中，那塊肉足有兩個巴掌大，看得萊斯特心中發毛。那骷髏捧著這還在輕微蠕動的肉塊便匆忙的向外跑去，動作之靈活與人無異。
「那是……從我體內切下來的？」
「怎麼？捨不得？要是捨不得你說句話我立刻給你裝回去。」
「不，不是，當然不是，我只是問問，問問。」萊斯特儘管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但潛意識中還是覺得離那東西遠點的好。
「嘿，算你還算聰明，你這人倒是體質有些特殊，我沒見過被黑屍咬了的人到現在還沒發作死掉的，本來呢，以我的想法是把你控制住，慢慢觀察，說不定會取得更好的研究成果，不過我家陛下不准我這麼做，他說這樣太不人道，要求我直接治好你，唉，陛下一切都好，就是太婦人之仁，做科學研究，怎麼也得有點犧牲，你說是不是，哦，對了，你叫什麼來著，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只知道別人叫你什麼副統領的。」
「萊斯特，萊斯特·史塔西恩。」
「萊斯特啊，這名字還湊合，能記住。」傑瑞笑了笑，接過那骷髏遞來的奇怪器具，湊到萊斯特胸口處不知在鼓搗什麼，不多時，污血便流的到處都是。
「壞了，大出血了。」
「大出血？」
「是啊，大出血，簡單的說就是你出血止不住了。」
「那，那怎麼辦？」
「其實也還好，這過程一般很短暫，再說了你都局部麻醉了，連痛苦都感受不到，到時候眼睛一閉就過去了，總比大多數人死前疼的要死來得好，你說是不是？」
「是你個頭啊！你剛不是還說能治好我，你個混蛋！」
「治好是能治好，不過總會有些差池你說是不，畢竟你可是第一個實驗者，以前可沒做過這樣的事，總會有所不足，我相信陛下也能夠原諒我的手誤。」
「手誤？」
「是啊，手誤，剛不小心放血鉗鬆了松，結果止不住了。」
「我日！你個混蛋，我要殺了你！」
「哎呀呀，你這快死的人怎麼還這麼精神，真是令人佩服佩服。」傑瑞壞笑著湊到憤怒的萊斯特邊上，小聲的說道：「騙，你，的。我傑瑞這麼牛逼哄哄，怎麼會出現這種失誤，不過你這反應真是有趣，我記住你了。以後要是空了，可以來找我聊聊天，不過還得等到我空，至於我什麼時候空，那就說不準了，哈哈哈。」
萊斯特一顆剛剛揪起的心又軟軟放下了，他睜著一雙死魚眼，臉頰上的肉不住抽動，「我算看出來了，你根本就是個瘋子……」
「瘋子啊，倒是真有不少人這麼叫我，不過我倒是挺喜歡這個稱號的，做我們這類研究的，一直四平八穩太過缺少激情，有時候瘋一點才更加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