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勇士的末路
男人背著手,昂首望著暮色下灰暗的雄偉城牆,高達三十餘米的城牆完全用相同大小的巨石壘建而成,巨石之間的縫隙抹上石灰,百來年過去,早已看不出當年的縫隙,城牆上遍布著無數刻痕,那是這座要塞的戰績,見證著無數次輝煌戰鬥的榮耀。在這裡,多少身佩紫羅蘭紋章的將士們拋頭顱灑熱血,一次又一次的擊敗來犯之敵。
而這一次,海伍德要塞難攻不落的歷史終結了。
男人長嘆了一口氣,微微點頭:「這座要塞最為引以為傲的城牆,卻是毫髮無傷,真是諷刺啊。」
一隊拘魂使押解著一批俘虜來到了男人面前,領頭之人單膝跪地,行禮道:「砂皇陛下,這些便是我們抓到的將領,請示陛下該如何處置。」
砂皇轉身大氅一揚,踏步走上那金碧輝煌由三十六人共抬的豪華坐輦,兩名衣著暴露的侍妾立刻湊了過來,用柔嫩的嘴唇輕巧的剝下果實的外殼,送入砂皇的嘴中,砂皇接過一名侍妾遞來的酒杯,抿了一口,用手支著側臉,歪著頭打量著下方被拘魂使用力壓在地上的十幾個男人。兩名侍妾嬌笑著為他按摩,揉捏。她們雖衣著暴露,身上那少得可憐的布條幾乎無法遮住她們一身的美艷,可周圍的所有人卻好似沒有察覺般,只是望向別處,一眼都沒有看向那兩個幾乎可以說可以引誘任何男人的侍妾。
「抬起頭來。」砂皇隨口說道,吃了一顆送到嘴邊的葡萄。
拘魂使立刻抓住戰俘的頭髮,將他們提了起來。十幾道目光中夾雜著畏懼,仇恨,不甘與平靜。
砂皇冷漠的打量著每一個人類將領,隨後看似隨意的點了幾個人。「你,你,還有你。」那三個被點到的人惶惶的打著顫,「連看著我的勇氣都沒有,真不明白你們是怎麼爬上這個位置的,帶下去,送進獸籠。」
三名拘魂使立刻將三人拉了起來,拖著三個幾乎嚇傻的男人走向不遠處的巨大籠子,那裡頭關押著一隻地穴蠻龍,雖名為龍,其實更像是爬行類,這種生物成年時能夠達到三米高,五米長,強壯的尾巴披著厚實的堅甲,只一下便能抽斷一根石柱。
而這隻地穴蠻龍明顯比它的同類要強壯,高達五米的身軀呈現暗紅色,這是活過三十年的成熟蠻龍的標誌,它身上的甲殼上被鑲嵌著不同色彩的寶石以彰顯財力。當看到這獸籠中的巨大怪物時,那三人幾乎同時身下一濕,哭叫著掙扎著。拘魂使卻全然不去理會,將獸籠角落處的一處小門打開,將三人推入其中。
「不,放了我吧,我可以給你們錢!」最先丟進去的男人眼淚鼻涕混成一團,他敲打著金屬牢籠,再回頭時看到的卻是一張緩緩張開的血盆大口。
鮮血飛濺,幾米外的地上也是一片猩紅,地穴蠻龍粗暴的撕扯著那三個男人可憐的身軀,內臟散亂在地,周圍人卻絲毫不在意,依舊一動不動,恭敬的低著頭等待著他們的王的命令。
砂皇頗為滿意的點點頭,「這些日子,又讓這傢伙吃胖不少,呵呵。」兩名侍妾立刻嬌笑著附和,聲若游鶯,十分甜美。
砂皇轉過頭繼續打量著下方被提著頭髮拽著腦袋的戰俘們。他十分享受著那些人眼神中的仇恨,得意的說:「你們恨我,我並不介意,如果換做是我,我也會恨,那三個男人連看我的勇氣都沒有,不配為人,至於你們,我多少會給你們足夠匹配你們勇氣的死法。」
「呸!要殺就殺,廢話這麼多。」一個滿臉鬍子的將領啐了一口,立刻便有追魂使過來,左右開弓,連扇了他十幾巴掌,直打得他滿嘴是血。他吐掉口中的鮮血,獰笑著看著坐輦上的侵略者,含糊不清的叫嚷道:「就這點花頭嗎,那爺爺我可不怕你。」
砂皇歪著頭滿意的看著這個男人眼神中的桀驁不馴,聽到這話忍不住緩緩鼓掌:「是個男人,如果不是因為別的原因,我會放你一馬,不過抱歉了。」他指了指戰俘中唯一一個一臉平靜的男人,說道:「除他以外,其他人全部帶走,給他們一個痛快,可別失了我們砂之國的禮數。」
「是。」
立刻便有十幾刀斧手架著那幾人走向後方,滔天的叫罵聲隨著高舉斧頭的重重落下,重新恢復了寂靜。刀斧手各自用木盤盛上首級,送到砂皇面前過目,砂皇興緻缺缺的擺了擺手,讓刀斧手退下。
「至於你……我倒是很有興趣,你叫什麼名字。」砂皇看向下方僅剩的一個男人,那個男人皮膚白凈,半邊臉上滿是血污,卻依舊神色如常,就連看到高高在上的砂皇依舊也是同樣的鎮定。「放開他吧,要給予勇士應有的尊重。」追魂使得令立刻鬆開了抓著那人頭髮的手,退後一步,站在一邊,一隻手則握著鞭柄,冷漠的瞳孔死死盯著那人類俘虜。
那男人活動了一下脖頸緩緩站起,「這倒是要說聲謝,我是齊格比恩·斯塔亞。」
「齊格比恩……」砂皇小聲念叨著這個名字,隨後想起了什麼,說道:「你是那個第一軍的統帥?」
「以前是,現在不是了。」齊格比恩自嘲的笑了笑,他望向身後高聳的深邃城牆,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小聲說道:「都葬送在這裡了……」
拍手聲起,砂皇站起身,慢條斯理的鼓著掌緩緩向前踱步,「我很欣賞你,你是當之無愧的勇士,不過我倒是奇怪,你明明有機會離開,為什麼要返回東城區,這不是在送死嗎?」
「送死?」齊格比恩笑了笑:「是嗎?若不是幾次友軍沒有抓住機會,你們的軍陣早被打穿了,到時候誰勝誰負都還說不定,又怎麼叫送死?」
他囂張的態度讓邊上的追魂使十分惱怒,立刻便想懲罰他,卻被砂皇抬手制止,「哎,他說的倒也沒錯,沒必要動手。不過你倒是想錯了,我的后招還沒使,就算你們真的打穿我布置的幾條防線,也未必能贏得這場戰役,十多天時間,你們輸的地方太多太多。」
「這倒是有可能,你們始終沒有拿出真正的實力,這一點我一直看不懂,我想請問陛下,你們這一次究竟想要得到怎樣的戰果?」齊格比恩直視著砂之國的最高統帥,平靜的問道。
「怎樣的戰果?」砂皇笑了笑,轉頭望向東面,得意的說道:「那便是了……」
齊格比恩同樣望向東面,山的那一頭的天空布滿著明艷的火燒雲,一隻只飛鳥拍動翅膀,飛翔於天空中。「原來如此……可是,這會不會太過貪心……」說時遲那時快,他腳下一鏟,踢飛泥土,同時身子猛然加速,直接撲向離他只有五步遠的砂皇。
身後的追魂使早已有了防備,可依舊還是慢了半拍,甩出的長鞭抓向齊格比恩的後腿,而此刻齊格比恩與砂皇的距離只剩下三步遠。
齊格比恩手中抓著一把藏於袖口袖章中的奇型短刃,他直視著面前的男人,卻在對方眼中沒有看到絲毫驚慌,反倒是有著那樣一絲絲欣賞。
下一刻,砂皇的臉前出現了另一個人的面孔,那是怎樣的一個女人,那樣妖艷,那樣嬌媚,所有的曲線彷彿都帶著難以抵抗的誘惑力,她就這樣突兀的出現了,臉上帶著嬌笑,那纖長優雅的手輕輕的握住了齊格比恩的手腕,下一刻子爵只覺喉頭一痛,他錯愕的低頭看去,只看到那汩汩流下的鮮血。
嘭,男人摔在地上,雙眼圓瞪死不瞑目。砂皇滿是老繭的大手一把抓住身前侍妾的胸脯,大力的揉搓了幾下,那侍妾滿目含春,水蛇般的腰肢誘惑的扭動著,喉間發出一聲聲誘人的喘息。「陛下……」
「你太衝動了,這個男人很有意思,我本來還想多聊上幾句的。」砂皇的眼中卻全無情慾,冷漠的揉搓著手中的柔軟。
那侍妾嬌笑幾聲,答道:「是賤奴的錯,還請陛下懲罰……」聲音悅耳,帶著種說不出的魅惑,四周的其他人卻彷彿沒有聽到沒有看到般,只是低著頭一動不動。
兩名渾身赤裸的黑奴從一旁沉默的走出,將地上的屍首拖向後方,砂皇卻是伸手制止,「等等,這個男人我很佩服,不要輕賤了他,好生安葬吧。」
「是,陛下。」
說完這話砂皇便一臉索然無味的坐回了坐輦,他右手一揚,立刻便是號角聲起,三十六名壯漢無聲的站起,將沉重的豪華坐輦抬在肩頭,動作之整齊,上頭的幾人甚至都感受不到任何多餘的震動。
砂皇看向東面,那火燒雲如烈火灼燒般,彷彿預示著東面的命運。「下一步,該輪到那裡了……這是難得的機會,我等待了數年之久,也該收穫了……倒是那個傢伙,他究竟想要什麼,連我都看不清……」
「陛下說的是誰啊?」一名侍妾嬌笑著摟住砂皇粗壯的脖頸,獻上一吻,柔滑的身子俏生生的擠在砂皇的懷中,得意的看向另一名侍妾。
砂皇寵溺的撫摸著她光滑赤裸的背,「那可不是你該知道的,我的小貓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