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人心惶惶
“皇上終於肯見我們了。”宜妃娘娘說著站起來。
就在這時,楚淩晗猶豫了,他為了自己的利益,卻把宜妃娘娘推到了風口浪尖上,萬一有個三長兩短,該怎麽辦?
楚淩晗扯住了宜妃娘娘的衣角,他的眉頭緊鎖。“會沒事的,放心吧。”宜妃娘娘還不等楚淩晗開口,率先說道。
楚淩晗隻好鬆手,隨宜妃娘娘走進了乾清宮,麵見楚淩熙。
“臣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楚淩晗和宜妃娘娘一並跪倒在地,在天子麵前,這點都不能馬虎。
楚淩熙橫撇他們一眼,臉上劃過一絲他人不易察覺的微笑。“平身吧。”
“怎麽?三弟怎麽有空來見我?”楚淩熙似笑非笑的問道。
“不瞞皇上,臣今日拜見聖上,就是有要事要稟報皇上。”楚淩晗低著頭,神情凝重。
楚淩熙一聽,瞬間來了興趣。“要事?你倒是說來聽聽?”
楚淩晗抬眼看著楚淩熙,隨之說道:“明天就是和皇上約定的日子了,臣已經答應了皇上,三日之內務必找到真相。”
楚淩熙心頭一驚,他有種不祥的預感,生怕楚淩晗找到了真相。
“臣今天就是因為這件事而來的。”楚淩晗的嘴唇上揚起一絲笑容。
楚淩熙皺起眉頭,他的眼眸和他說話的聲音一樣冰冷,洞悉著周圍的一切的犀利表情。
“有要事稟告?”楚淩熙的語氣中帶有一絲質疑,他倒是要聽聽楚淩晗要說什麽。
宜妃娘娘眼見形勢不對,趕緊說道:“皇上,是臣婦有要事要稟告你。”
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他們都看著楚淩晗,每個人的臉色都在變化。楚淩晗是個聰明人,他不能夠在楚淩熙麵前露出馬腳,要讓所有的人都認為,他楚淩晗對於權勢這種東西,毫無依戀。
楚淩熙的目光移轉到宜妃娘娘身上,她頭上的那支寶藍色的簪子很耀眼。
“皇上,臣婦今天來,就是想告訴皇上,前幾日我中毒,其實不是月憐寒的過錯。”宜妃娘娘低著頭,長長的睫毛掩飾住眼底的情緒,語氣畢恭畢敬的。
楚淩熙心頭一驚,看來這一切他猜測的沒有錯,明天就是行刑的日子了,楚淩晗果然是為了自己脫罪來了。
“是嗎?”楚淩熙的嘴角劃過一絲常人不易察覺的微笑。他在心裏嘲笑道:“楚淩晗,你也不過如此,看來你就是一個貪生怕死的人。”
“皇上,你可曾聽說過,山藥和燕窩是不可以同一時間服用的,否則會身上會長出小疹子,粗一看,還以為是中毒了。”宜妃娘娘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她沒有害怕,她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楚淩晗。
剛才傳話的小太監,站立在一旁,他幸災樂禍的撇了楚淩晗一眼,三王爺又怎樣,古往今來,都逃不過“成王敗寇”這個牢籠。
楚淩熙吃了一驚,他沒有想到宜妃娘娘會問這個問題,他思考了半天,點了點頭,一般人都知道,這兩種食物是不可以一起食用的。
“皇上,臣婦忘記了,我在喝燕窩前不久,吃了不少山藥。加上那日,皇上在宮中設宴,臣婦一高興,就忘記了這件事情。”宜妃娘娘沒有看楚淩熙,她和楚淩熙之間存在不共戴天之仇,可能從他們一出生,就注定了彼此的聯係。
楚淩熙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宜妃娘娘怎麽會說這種話。“怎麽?你能夠就憑一麵之詞,就可以斷定月憐寒的罪責嗎?”楚淩熙一口咬定。
宜妃娘娘一點都不懼怕咄咄逼人的楚淩熙,“皇上,臣婦今天是冒死前來的,我不想讓月憐寒成為刀下冤魂,畢竟她還是晗兒的正房妻子,我怎麽能忍心她……”宜妃娘娘的眼淚說掉就掉。
楚淩晗一直低著頭,雙眼掩蓋在睫下,嘴角抽起一絲跡於無的冷笑。
要成大事者,就要有能夠忍耐的胸懷,不能讓敵人發現蛛絲馬跡。
“皇上,月憐寒是我的妻子,我不相信她是殺害母妃的凶手。”楚淩晗的嘴角不斷抽動著。他怎麽也想不到,他會為了一個女人,跪在楚淩熙的麵前求情。
楚淩晗緊鎖的眉頭皺的越來越緊,他們這一唱一和的,到底要耍什麽花樣。
楚淩熙一時怒上心頭,怒氣衝衝的說道:“你們是不把朕放在眼裏了嗎?天威不在了嗎?”
在天子麵前,又怎能兒戲。楚淩晗答應了莫芙陽,會幫她把這件事掩蓋過去,宜妃娘娘為了楚淩晗,不惜冒險前來。
宜妃娘娘的眼神惶恐,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楚淩晗好似沒有聽到一般,跪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宜妃娘娘眼見形勢不對,趕緊磕頭認錯道:“皇上,都是臣婦的錯,還請你不要怪罪晗兒。”
楚淩熙微微一笑,黑色的眸子裏散發出深不見底的幽光,讓人有種被寒刀破開的錯覺,但這隻是一瞬間,很快楚淩熙的眼裏隻剩下精明,什麽也看不到。
“皇上,百姓都說你愛國愛百姓,我想陛下這一點胸襟還是有的吧?”楚淩晗一點都不懼怕楚淩熙。他可以猜測到楚淩熙心裏的想法。
如今的朝政動蕩不安,楚淩晗相信楚淩熙不會把他怎麽樣的。
楚淩晗在刺激楚淩熙,這是救月憐寒,也是保全自己唯一的辦法。
楚淩熙微眯著眼睛看著跪倒在地的楚淩晗,眼神裏射出的陣陣冷意,足以看穿眼前的兩個人。
“那麽依照你們的意思,就是要釋放月憐寒?”楚淩熙反問道。
他嘴巴都氣歪了,楚淩晗的這一席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宜妃娘娘笑了笑,隱了眼裏的一絲寒芒。“還請皇上恕罪,淩晗,快點,快向你大哥認錯。”宜妃娘娘的臉上出現急色。
在宜妃娘娘眼裏,這天下固然重要,但她不願意看到楚淩晗受到一點傷害,這也是她答應楚淩晗搬去華城的原因。
“皇上,臣弟不是有意惹皇上生氣的,隻是臣弟剛剛說的一番話,都是出自我的內心。我今天竟是為了這件事而來的,這些話我固然要說出口。”楚淩晗兩眼平視楚淩熙,他眼裏沒有絲毫的恐懼,隻有憎恨。
此言一出,眾人張大了嘴巴,楚淩晗真是有天大的狗膽,在皇上麵前,敢說出這種話。
“哈哈哈。”楚淩熙竟狂笑起來,笑聲裏帶有一絲嘲諷。
宜妃娘娘跪倒在地,她在腦子裏麵激烈的思考著,眼前的事情應該如何解決。
“天下人都知道,月憐寒是毒害宜妃娘娘的凶手,你要把朕的臉麵放在哪裏?”楚淩熙怒氣衝衝的說道,整張臉的肌肉都在抖動。
“皇上,你大人有大量,這件事要怪就怪我吧。”宜妃娘娘把所有的罪責都攬在自己身上,她濃密的睫毛在輕輕顫抖著。
宜妃娘娘極力掩飾住心底的情緒。
“都是我的錯,這才錯怪了月憐寒。我是她的母妃,她怎麽可能下的了狠心,都是我的錯。”宜妃娘娘不斷捶打著自己的手臂。
楚淩熙看眼前的一幕,瞬時傻了眼。
“夠了。”楚淩熙驚的茶幾上麵的青花瓷茶杯掉落在地,宜妃娘娘的心隨之跳動著。
宜妃娘娘猛地抬起頭,小太監趕緊朝身後退了退,生怕受到了傷害。
楚淩熙眯了眯眼睛,目光卻尖銳如刀。“你們看到這掉落在地的茶杯了嗎?再多說一句話,你們的下場也是這樣。”
楚淩晗神情鎮靜的跪倒在地,沒有任何的波瀾起伏。
“皇兄,月憐寒她冤枉的,還請皇兄為我做主,淩晗今日懇求皇上放過月憐寒吧,畢竟她是被冤枉的。”楚淩晗還是不死心,他不忍心月憐寒就這樣不明不白的離開人世間。
宜妃娘娘斜看楚淩晗一眼,看來他決心已下。“皇上,要怪就怪我吧,還請皇上開恩。”宜妃娘娘不斷向楚淩熙。
“還請皇上開恩。”楚淩晗兩手搭扣在一起,重重的低下頭。
“你們是要把我氣死嗎?”楚淩熙的嘴巴都氣歪了,沒想到楚淩晗是為了月憐寒。
“皇上,這種事情不會再犯了。”宜妃娘娘嘴裏念叨了一句。
她在心裏已經認定了月憐寒,深知自己沒有罪責,但從來都沒有想過要為自己逃脫罪責,甚至在刑場之上,沒有喊過一聲冤枉。
宜妃娘娘一想到,當初自己手指著月憐寒,控訴她就是毒害自己的凶手,就後悔萬分。
“三弟,你又為何為了一個女子這樣,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為難。”楚淩晗長歎一口氣。搖搖頭說道,他不理解楚淩晗為何會這樣。
“皇兄可曾聽說過,一日夫妻百日恩。”楚淩晗一口回絕了楚淩熙。在楚淩晗內心深處,他清楚的明白,月憐寒隻是他的一顆棋子罷了。
楚淩熙一副驚愕的表情,他很不理解楚淩晗為何會迎娶月府的三小姐,月鴻飛的庶女,月憐寒。
楚淩熙轉念一想,這件事不宜鬧得太大,他這一次放過楚淩晗,無意間,也是給楚淩晗挖了一個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