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幅 滅蒼穹太清

  時年天下盡殘戮，江山禍不歇，紀年——天下負。


  礿國亡國之際，《九州◎天下負卷第九冊》憑添濃墨一筆——礿國第一公主慕傾顏，親率百萬狼牙衛滅礿國。


  九州天下人盡皆知——公主傾顏無心冷情，虎毒不食子，不及公主傾顏戮礿國盡。


  天下殘破敗，礿國亡國宮，冷情已冷盡。


  錯落花瓣重疊繁複逶迤不止，我赤腳踩在層疊花瓣上，夜光情冷，一襲白衣纖塵不染，垂眸無話。


  「夜冷，別凍著。」


  聲線極美，情意勝水。


  垂眸，翡冷冰絲落羽氅躚然滑過發尾。


  陌凝，是你。


  「你怕我么？」


  指尖薄透，輕軟覆上世子掌心，眉梢眼尾偏是冷極。


  我無心冷情，滅盡我礿國江山天下。


  「你是我的女人。」


  世子抬眸，眸色澄澈至極。


  我為什麼要怕？

  我一笑回眸，對上世子傾顏。


  久久，年光無話。


  『第十二幀我絕不負你』


  戰線經久不衰，戰況空前絕後。


  戰場無盡蔓延，戰禍禍盡蒼生。


  日夜顛倒天下覆，殺伐泣血江山易，終於——


  絕國江山如畫千山關下，盛世已頹唐。


  「叛臣賊子！」


  「為了一個女人，值得么？」


  「無能世子！」


  ……


  城牆烽火狼嘯四起，鐵馬金戈唾棄不絕。


  忍無可忍，絕不再忍。


  戰鼓齊鳴，鐵蹄颯踏山河盡，勢，已決堤不收。


  我一刃斗破蒼穹。


  陌凝，礿國你為我滅，絕國我為你滅。


  「回去。」


  聲線極美，決絕不容拒絕。


  「不。」


  陌凝，我不怕天下人罵我，我絕不容天下人唾棄你。


  「傾顏，我絕不容天下人唾棄你。」


  礿國，我為你滅。絕國，我為你滅。


  「好。」


  終究，我不甘負手。


  陌凝，我知你是為我好。


  殺伐衝天，江山血盡。


  金戈鐵馬嘯破蒼穹，箭影血光寒透太清。


  日夜不絕，江河日月盡哀鳴，冷鋒血戮未止息，絕國終滅。


  絕國亡國之際，《九州◎天下負卷第九冊》復刻重彩一題——絕國第一世子陌凝，親率百萬狼牙衛滅絕國。


  九州天下人盡皆知——世子陌凝冷心絕情，虎毒不食子，不抵世子陌凝滅絕國盡。


  世人盡言：「傾顏公主無心，陌凝世子絕情，天造地設，生生世世一雙人。」


  江山無限極，絕國亡國宮，絕情絕透。


  夜冷透，繁華偏無盡。


  逆光疊第景，我躚然近，眸中眼底只世子傾顏。


  「你怕我么？」


  世子揶揄啟唇，似彼時當初，絕國亡國宮，我一笑回眸。


  「我是你的女人。」


  我眉目一偏，笑意盛極。


  陌凝，我為什麼要怕你？


  世子垂眸，恰對上我眸光含笑。


  久久，夢不言說。


  『第十三幀獨盡世子寵』


  蒼穹天下，兵戈為止。


  殺伐不息，戰況頻頻。


  橫亘城牆外，廝殺喧天。


  冷血城牆內，繁華逶迤側，情意只無限。


  「啟稟世子，伽羅國萬重山之外拓域子已至。」


  戰火封天，一刃絕塵，山水萬籌，只為——


  將士半跪於地，手中美玉磨紗寶石盒內，猶自帶露拓域子，清透無暇不可比擬。


  拓域子，享美譽九州第一罕有。


  「好。」


  世子眉色未動。


  將士退下。


  世子剔透指尖輕覆，清澈拓域子已溫柔抵至我唇畔。


  「好吃么？」


  寵溺的揶揄。


  「好吃。」


  我睫羽顫動。


  慕傾顏，你很嘚瑟呢。


  世子含笑不語，指尖剔透拓域子，再次抵上我唇。


  軍機賬中，眾將嘩然。


  世子什麼時候，如此寵愛過一個女人？

  世人盡知，凝世子傾顏傾世，只從不近女色。


  壟將台上，機鋒暗涌。


  右翼上將軍司徒遐故作斟酒，眉頭未變看向左側左翼上將軍夏侯淵：「曾經，世子不是一直躲著傾顏公主的么？」


  現在，怎慣的公主如此囂張？

  「蠢材，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夏侯淵輕呡美孽杯內夜光美酒，揶揄覷他。


  司徒遐不接話，冷眼狠瞪他。


  他真的不懂。


  「當日盛錯關一戰，世子初遇傾顏公主，世子敗。世子戰無不勝，怎會敗？」


  世子故意為之。


  司徒遐默然。


  「彼時長坡門一役，世子擒獲礿國太子慕亘言，傾顏公主自請為質，世子當即釋走慕亘言。以一國太子換一國公主，世子之心，人盡皆知。」


  司徒遐垂眸飲盡杯中酒。


  情之一字最是磨人。


  「傾顏公主被囚絕國軍營之際，待遇卻與世子一般無差，暗中，世子待她更甚自身。」


  夏侯淵諄諄教誨不斷，久久，司徒遐茅塞頓開戲謔一笑：「怪不得那些老女人都被趕走了呢？」


  夏侯淵長探一聲，斜斜睇他一眸。


  司徒遐，你真是朽木可雕。


  疆礿台上，眾將低語，我恍若無視。


  陌凝，我都知。


  世子神色未變，眾將閑言，視若無睹。


  垂眸，世子傾世笑意似滑過似不曾掠上眸底。


  我忍俊不禁。


  陌凝，你故意的。


  故意放任他們這麼說。


  『第十三幀滅天下江山』


  戰無止息，覆手山河。


  江山諸侯相向，天下世家盡敵。


  終究——蒼穹屠戮盡，太清烽火止。


  城池盡覆滅，九州國皆亡，終究——江山天下唾手可得。


  江山關，九州江山全壁最後一關，江山絕世。


  破此關，天下覆。


  萬軍之中，世子傾顏傾世無雙。


  城牆之下，我眉目未動。


  殺戮，已至。


  巍巍雲梯不斷，逶迤至銀河系尚不肯絕，直待破決萬重霄雲之上，裂盛天下！


  戰鼓齊鳴，荒城孤漠冷刃直，天下江山只待戮。


  金戈鐵馬亂，長河落陽禍。


  蒼穹操戈不止，太清劫掠未盡，終於——江山關破！

  「參見世子！」


  天下蒼生之聲聲刺破蒼穹，九州歸心。


  天下，終得。


  盛世光下，我痴痴凝眸，世子傾顏傾世無暇。


  江山天下畫，變故只一刻。


  「傾顏公主天命禍世災，請世子賜死。」


  江山關下眾生之聲，刺破雲霄。


  我無措抬眸。


  為什麼？

  「傾顏，負盡江山，我不負你。」


  世子回眸，一笑傾心。


  「好。」


  我輕頷首。


  江山如畫不止，殺戮風雲再起，諸侯倒戈相向，轉瞬眾叛親去……


  孽未關下，萬軍已抵，冷刃裂變屠盡盛世。


  窮途末路，天下終負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