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幅 棋局一瞬息

  諾揚城太丞府，一世榮光。


  審訊室內，止國眾臣束手無策。


  惑光最中心處白衣少年，美欺盛世榮光。


  君輕年。


  君顏不可說，一笑輕年光。


  「你們暫且撤下。」


  話落，少年將軍一笑美極。


  落璽越。


  「是，越麾將軍。」


  眾臣目光在少年將軍與白衣少年之間徘徊不定瞬息，復垂眸退下。


  君輕年是否貪贓枉法，他們無從得知。


  不過，太子殿下的至交好友，他們是不會得罪的。


  「輕年。」


  少年將軍眸光促狹。


  「璽越。」


  白衣少年玩味抬眸。


  彼此眸光對上，只一瞬息，似已越過生生世世。


  少年將軍，白衣少年含笑落座，無茶無酒，無憂。


  日復一日，無酒夜下對酌，彧顏越，君輕年已然至交。


  數日後，弄御閣，塹金信箋灼灼耀眼。


  彧顏越視若無睹。


  無非是聞人葬的信。


  審訊室，離別意不說。


  「輕年。」


  彧顏越剔透指尖夜光杯美酒，熠彩輝光。


  「顏越。」


  觥籌交錯不絕，君輕年眸光澄澈。


  第一次，少年將軍，白衣少年舉杯共酌。


  「顏越此番回程，不知聞人葬會否懲罰？」


  白衣少年蹙眉疑惑。


  「罰俸。」


  少年將軍一笑置之。


  輕年，你在明知故問。


  少年將軍復抬眸覷他：

  「輕年，我一走，你即刻復太守之位。」


  「我知。」


  你在幫我。


  白衣少年與少年將軍眸光再次對上。


  一笑，無聲勝有聲。


  謝謝你，顏越。


  「後會有期。」


  白衣少年起身執酒，眸光不舍。


  「一定。」


  少年將軍回敬白衣少年，夜光美酒盡。


  夜無聲，少年將軍年光執鞭，策馬烈風只無限。


  弄塵閣，陰謀已久。


  少年將軍目光盡頭處，高位上聞人葬面色不善。


  彧顏越神色未變。


  該來的總會來。


  「越麾將軍聽命：諾揚城太丞府太丞貪贓枉法一案，越麾將軍身為主監，督察不力，致此案至今未破，罰……」


  聞人葬笑意陰險。


  君輕年貪贓枉法一案，涉及止國太子殿下，鑰國皇上，刃國九殿下等多方權謀傾軋……


  此案未破，彧顏越當罰。


  此案破了，彧顏越當殺。


  「末將認罰。」


  彧顏越眉頭未動。


  聞人葬，本少爺的俸祿，你儘管罰。


  然，陰謀還未止息。


  長鑰之戰敗——


  「末將認罰。」


  彧顏越毫不在意。


  他故意戰敗。


  箜城軍械被劫。


  「末將認罰。」


  彧顏越不置一詞。


  顧璽越，箜城的軍械，你想要，我給你。


  「越麾將軍聽命：……」


  「末將認罰。」


  ……


  聞人葬罰俸不止。


  終於，弄塵閣內，聞人葬含笑不語。


  手中塹金信箋，字跡似封存已久：辭呈。


  聞人葬陰森一笑。


  彧顏越，你早就想走，對嗎？


  甚好。


  聞人葬筆尖劃下，終究，彧顏越一俸未罰。


  微雨閣，氣氛極微妙。


  「顏越，你要離開弄塵閣？」


  司徒微雨看似略帶惋惜。


  實則，彧顏越擋了他的路。


  「是，顏越心意已決。」


  彧顏越垂眸一笑。


  季父，你不是一直想讓顏越離開的嗎？

  「是季父的疏忽，沒有好好提攜你。」


  司徒微雨眸光似帶虧欠。


  不可能。


  「一切皆由顏越不思進取所致，與季父無關。」


  彧顏越眸光澄澈。


  季父，你「提攜」地還不夠？

  「其實，萬水城極好。」


  司徒微雨垂眸抿茶，似無心之言。


  彧顏越，萬水城，做你的閑暇少爺不好嗎？


  「沙場未嘗不好。」


  彧顏越看似信口一說。


  季父，抱歉了，我偏不走。


  箜城，才是沙場的天下。


  「顏越，你太倔了。」


  司徒微雨眉頭微蹙。


  彧顏越眸光一換。


  司徒微雨，你終於裝不下去了。


  「季父，顏越即將赴任辰陘閣越盛將軍。」


  彧顏越彎唇一笑。


  極盡嘚瑟。


  越麾將軍，三品少將。


  越盛將軍，官拜一品。


  司徒微雨垂眸，自顧自飲茶。


  他什麼都聽不見。


  彧顏越眸光凝視他片刻，復又落下，眉目欺畫間笑意更深。


  盛世閣，顏越殿，盛世繁華美未泄。


  「閣主。」


  少年將軍輕垂眸。


  「絕不反悔？」


  我負手在後。


  彧顏越，今後，你將完全站在司徒微雨的對立面。


  「絕不。」


  少年將軍眸光清澈見底。


  年光階梯百步之外，年光摺扇第二扇——九州扇，扇骨終裂。


  九州扇裂——九州厭

  〖九州厭◎不泄〗


  「——九州厭盡，只為你——」


  題眉◎九州蒼穹無限極，怎可比你一笑傾心？

  生世頹唐，我心只你。


  『第一幀一面君失心』


  顏致宮，美景盛世不衰。


  「公主，屬下聽聞嘉遇國質子——陌凝世子天下無雙，顏美傾世。」


  終滅使者垂眸，半跪於地。


  「是么？」


  我勾唇一笑，垂眸自顧自撥弄眉心落髮。


  「此刻陌凝世子正在狩獵場。」


  鍾滅使者目光深沉。


  「不去。」


  我不屑一顧。


  「嗷嗚。」


  剔透白狼恍然出現。


  「軟軟。」


  水裙尾翼錯開掠影浮光，我蹁躚步至九轉落痕階。


  「嗷嗚。」


  剔透白狼奪路狂奔。


  我無奈一笑。


  軟軟，你又淘氣。


  足尖輕點，我眉目已換。


  好么，本公主跟你比誰快。


  狂奔片刻，剔透白狼戛然止息。


  我眸光詫異，怎麼會是——


  狩獵場。


  無心抬眸剎那，狩獵場最中心，殺戮決絕無情。


  回眸，我轉身離去剎那，眉梢眼角餘光恍惚瞥見——世子傾顏傾世。


  陌凝，是你。


  分毫不差，冷箭烈光無限，直指逆光最中心處，世子傾顏。


  我奪路狂奔。


  陌凝，等我。


  「住手！誰人敢傷害公主！」


  鍾滅使者及時趕到。


  眾權貴少年手中冷箭，戛然止息。


  「陌凝。」


  我含笑看他。


  「是。」


  話落，少年足尖輕點，躚然離去。


  「一介落魄嘉遇國質子，竟敢眾目睽睽之下，公然無視九州第一鹿國公主？」


  白衣少年策馬狂奔向他。


  鹿國第一美少年——彧落珏。


  世子恍若未聞。


  白衣少年垂眸，手中絕孽劍欺光冷刃刃尖直指世子傾顏。


  「與你無關。」


  世子抬眸，一笑美極冷極。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滅了你？」


  白衣少年冷鞘刃尖，瞬息已抵上世子頸項之上。


  「彧落珏！」


  我咬牙切齒。


  我的事與你無關。


  「公主，屬下有什麼錯么？」


  殺伐無限，戰場不盡，三軍對峙，勝負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