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幅 生世守護你

  白衣少年傾身將我護在身後剎那，指尖冷礿冷劍冰刃，頃刻刺透錦帶男子右側胸膛，血，漸開一地薄情。


  分毫不差，錦帶男子掌心之上利劍出鞘，戮心劍刃直抵白衣少年右胸之上。


  「南城礿！」


  惑光最盛處，我發落三千，容華決絕美勝極。


  冰冷回眸剎那，星空璀璨之上禍亂之月採光灼灼其華，只映射不出我眸中眼底——目光冷透。


  片刻不到，我不顧一切狂奔向白衣少年，水裙尾翼瞬息錯開光年不數，剎那間，芳華泄亂一世韶光。


  逆光無暇，我觸及白衣少年指尖之際，分毫不差，寒光耀盛天際瞬息，錦帶男子利刃尚未歸鞘，直抵我眉心命門之上。


  「南城礿！」


  我眸中眼底，白衣少年早已血透天下，冷劍刃心尚距我十步之距，毫不猶豫將我護在他清透身後。


  少年之血，復刺透九州。


  「無名小卒曳承，我殺了你！」


  我眸光剎那冷凍天下一切，冷情劍頃刻裂變無限，絕情刺向白衣少年面前三步之距錦帶男子。


  冷情劍冷刃並未出鞘，決絕劍刃揮斥劍鞘之瞬，風尚來不及吹過，江山萬物只一剎，毫不留情穿透錦帶男子右胸。


  「砰！」


  血染盡江山剎那，錦帶男子應聲倒地。


  再不起身。


  冷情劍冰冷擲地剎那，我已無心再戰。


  「南城礿，本公主不讓你死，你絕不可以死。」


  垂眸，我眸光之中咬牙切齒的恨意。


  只是眸中眼底最深處，有多捨不得，只有我一人知。


  南城礿，這時候，沒有什麼比讓我守護你的命更重要。


  「公主，屬下再也不能守護在你身邊了。」


  白衣少年唇邊眼底，清澈澄凈至極。


  「以後本公主生氣的時候，再也沒人可以罵，沒人可以打了。」


  我眸底最深處，淚水終究不曾落下。


  只是慕傾顏，你為什麼自欺欺人？

  「公主，別哭。」


  白衣少年無力抬手，溫柔拭去我唇邊澄澈淚滴。


  「我沒哭，是你看錯了。」


  睫羽半斂眸光之際，一滴清淚自睫羽最深處，躚然跌落睫羽最頂梢之上，頃刻掠過剔透面頰，抵盡我唇邊之側——白衣少年指尖之上。


  欲說還休的掩飾。


  何必掩飾？


  再垂眸剎那，白衣少年面色近乎毫無血色。


  「公主，屬下懇求你，從今以後再也不要想屬下，好不好？」


  星月之光似灼灼盛水，終究刻畫不出少年澄澈溫柔眸光。


  「我才不要想你。」


  無情冷視少年一剎那，我再不看他。


  只是，我餘光閃爍不斷最深處，少年蒼白無色容顏美極。


  「公主，從今以後，下雨天的時候不要一個人跑出來。」


  「屬下的公主這麼美麗這麼可愛，要是有人拐跑了公主，屬下怎麼辦？」


  「用膳的時候，不要總是挑來挑去。」


  「挑食對身體不好。況且公主你的身體風一吹就倒，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開心的時候，不要裝作很快樂。」


  「公主你只要難過，一定要記得發泄好不好？這是屬下的請求。」


  「討厭一個人的時候，不要勉強自己裝作很喜歡他的樣子。屬下不希望公主的心很苦很苦……比一切都要苦。」


  「屬下希望，公主的心像公主的笑一樣，一笑，甜過世間一切，九州天下只想永久融化。」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屬下不喜歡公主強忍恨意偽裝自己的樣子。儘管屬下的公主，什麼樣子都是最美的。」


  「……」


  話語不絕，少年絕美至極，我澄澈淚水勝過萬千洪水瞬息崩潰決堤，天崩地裂尚不足當。


  「南城礿，你不要再說了！」


  我含淚瞪向少年剎那，咬牙切齒之聲歇斯底里。


  只是，月光朦朧夢幻，星光璀璨熠熠，燭火灼灼耀眼至極，淚光灼灼迷離恍惚之瞬息，我終究情難自已。


  南城礿，你不要走好不好？

  「公主，不要一個人走夜路，今後屬下再也不能跟在你身後了。你也再不能，明明知道屬下的存在，卻要裝作不知道。你也再不能，在屬下猝不及防剎那，對屬下回眸一笑，屬下明明痴痴看著你，你哥屬下卻要對此裝作毫不知情……」


  「當然，只要公主不介意，屬下一直會跟在公主的身後，默默守護公主。」


  白衣少年眸色輕軟至極。


  公主，貴安。


  「……」


  畫落禍亂景臻無聲，可我，早已泣不成聲。


  南城礿，你可知，你究竟在幹什麼？！


  朔月年光冷透，星子湮滅芳華。


  銀河系冷透之際，我眸中眼底，白衣少年面色漸漸毫無血色。


  我落淚唇邊，少年指尖漸漸冰冷徹底。


  「南城礿！」


  我近乎崩潰。


  「公主，屬下守護你生生世世，屬下…」


  愛你。


  只是，終究沒有說出口。


  少年眸光直至失去溫度最末剎那，眸中眼底猶自倒映著我欺畫容光。


  「不要走！」


  我再也不能控制。


  禍亂景臻，一世年光禍亂景臻。


  禍亂景臻之內，血再無處可藏。


  殺戮盛極，冷極。


  禍亂景臻之外，分毫不差，雨水剎那決堤。


  滂沱大雨湮滅九州一切天地，我咬牙背起白衣少年，一步步，一階階，沿著蝕戮台之上，九轉絕翡嵌水階慢慢向下。


  第一階，我聲嘶力竭。


  我只是分不清什麼是淚水，什麼是雨水。


  彼時年光錯亂，盛國錯駱宮殿，顏光灼灼。


  「我的小公主，你又藏在哪？」


  女子溫柔寵溺的聲音。


  宮廷第一樂師——阮釀。


  「阮釀，你猜。」


  重疊水晶剔透帷幔之後，我一笑勝過鬼馬精靈。


  阮釀怎麼這麼笨？

  「小公主，你才兩歲，你怎麼這麼聰明啊？」


  偌大宮殿之內，女子不斷遊走，卻始終次次錯過我藏身之處。


  只是女子玩味餘光之內，倒映著水晶剔透帷幔之後，我懵懂模樣。


  「阮釀，你好笨，你怎麼能教我禍世琴譜呢？我不要你教。」


  女子回眸剎那，我目光神色愈發盛氣凌人，水裙尾翼次第穿過層層水晶帷幔，穿雲拂月，逆光走近。


  被寵壞的叛逆。


  只是，我眸底最深處，分明是毫不掩飾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