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幅 生世寵無際

  江落琰甫一走進宮殿，就要冷冷揮開白衣少年。


  「她是我的女人！絕不是你的！」


  少年愈發將我禁錮懷中。


  愈陷愈深。


  無刀光劍影，卻似劍拔弩張，九州天下近乎瞬息湮滅。


  烈血廝殺不斷中——


  「戮盡九州江山天下換她的命，陌凝，你換不換？」


  「換！」


  世子毫不猶豫斬釘截鐵的寵溺。


  傾顏，在我心裡你是不可替代的第一。


  「是么？本殿下要你的命換她的命呢！」


  「換！」


  傾顏，我愛你的命勝過愛我的命。


  「好！跟本殿走。」


  戈斗終止，絕色世子，欺畫江落琰逆光蹁躚然離去。


  水晶塌上，我似歇斯里底。


  陌凝，不要跟他去，不要！……


  可是，淚卻再也流不出。


  壓抑至極之下，我卻愈發崩潰決堤。


  陌凝，江落琰對我施了「生世鎖心術」，我沒有死，我只是暫時不能動，你不要去好不好？我求你了，不要去，千萬不要去……


  不過瞬息，我的眸中，江山畫鏡中似決絕掠過天下畫景——


  九州天下盡泣血，江山無限只剩戮。


  蒼穹之下萬千生靈塗炭，太清之內屍骨堆積成山……


  山河慟哭，日月殤盡。


  九州天下，終至屠盡。


  眉梢眼角，淚終究衝破一切束縛跌落在地。


  「傾顏，陌凝不惜生生世世負盡江山天下，絕不負你。」


  世子，彼時傾惑花海絕美無極無限，你的唇附在我的耳畔，這般細語呢喃。


  只是我從不知，滄海桑田，彼時曾經，一語成幾。


  生世年光台上，生世畫鏡瞬息開啟，我半開睫羽卻頃刻緊閉。


  淚，一剎決堤。


  世子，究竟是什麼力量，讓我能夠不顧一切衝破「生世鎖心術」，卻絕不敢再看生世畫鏡中的畫面？


  只是，該來的終究躲不掉。


  「……」


  一瞬息之間，兩次。


  生世畫鏡內，灼灼宮殿外，似分毫不差，似隔了生世萬景，世子聲線從來勝水絕美，卻第一次凄厲決堤。


  我的淚，一泄洶湧決堤。


  世子！不要！

  「傾顏，好好活下去。」


  惑光景盛，少年聲線溫柔至極更甚曾經。


  「世子！」


  水晶塌之上，我再也抑制不住徹底衝破「生世鎖心術」，決絕沖赴勝水宮殿之外。


  戮心台之上，白衣世子白衣無暇至極，一笑終至美極。


  「世子！」


  再也不顧一切，我歇斯里底撲進少年懷中。


  「傾顏，為了我活下去，好不好？」


  少年想要抬起指尖覆上我的睫，卻再也抬不起來了。


  「不，世子你等我，我絕不會與你分開。」


  淚眼朦朧間，我痴痴握上少年十指指尖，將下顎溫柔枕在少年掌心，執起少年指尖，一下一下，慢慢覆上我的睫。


  世子，就算你再也不能動了，只是你有我。


  「傾顏，你答應過我，我說的話你都聽。」


  少年深深看向我，眸中眼底絕美勝昨，只是……眸色第一次似無力。


  傾顏，對不起，我要走了，不能再陪在你身邊了。


  你等我，下一世，我還會來拐你，到天涯海角，到天荒地老。


  「我知道，可是世子，我不能沒有你。」


  我痴痴凝眸向少年。


  淚水漸漸失控徹底。


  陌凝！


  「傾顏，你相信唯美之情燈么？」


  少年溫柔誘哄。


  「信。」


  我不受控制慢慢頷首。


  陌凝，此時此刻，你讓我怎麼敢不信？

  「那麼，我很快會回來找你。」


  少年眸底溫柔寵溺至極。


  「不，我不信！」


  咬牙我歇斯底里！

  什麼生世承諾！都是騙子！徹頭徹尾的騙子！


  「傾顏，你的命是我的命換來的，所以你不能對不起我，你得為我活下去。」


  世子聲線似懇求，似寵愛，卻第一次由不得我拒絕。


  「……」


  我終究痛哭歇斯里底。


  「好。」


  話音未落，我整個人蜷縮進徹底少年懷中，不顧一切吻上他的唇……


  世子，這一次，你再也不能動了，可是，我可以吻你，不顧一切……


  蝕骨情深，漸吻漸繾綣至極……


  終究，我眸中眼底，懷中絕色世子，彼此一吻無盡之際，少年唇，漸漸冷盡。


  「世子！」


  仰天淚朦朧，我慟哭歇斯底里。


  世子，年光含景，生世萃畫，山水萬籌美盡，只是絕不可比你。


  雨水瞬息崩潰決堤，我深深抱緊懷中世子，卻絕捨不得放開一分一毫。


  「世子！」


  我愛你。


  『第五幀世子，為什麼你寧肯殤透天下，卻絕不肯給我一次，讓我為你不顧一切為你赴湯蹈火的權利？』


  欺畫鐲年礿色山，灼灼萬頃傾惑花宮，萬千花海中，雨水決堤，似久久，似瞬息，水裙尾翼掠過年光切換之際，我不顧一切奪路狂奔。


  層疊止境望樾樓，參差斑駁年光台，九十九轉徘徊朧轉迎水階上，我腳步卻忽然頓住。


  眸中眼底，生世畫鏡灼灼耀眼，鏡面之上「生世傾惑光」勝過美景年光無數。


  指尖慢慢收緊，淚卻再次盈於睫底。


  世子，不管我多怕知道，多不敢知道，卻終究想知道，當初鹿琰宮殿外，你究竟為我受了多少罪。


  剔透指尖之上，生世絕佩「生世蒹葭之光」瞬息灼灼陸離，光影數次疊變穿透生世蒹葭年光之際，分毫不差，生世畫鏡之上，「生世傾惑之光」頃刻烈盛九州天下，無限美極。


  不過頃刻，我眸中眼底，生世畫鏡之內，絕美畫面蹁躚變幻——


  九州天下瞬息凍結，惑光無盡寵愛之下，孽火決絕冷情至極之中，白衣世子美極傾世。


  惑光絕色美勝韶年，孽火光絕情透骨極，少年白衣欺畫無暇，惑光一寸一寸美勝，孽火一階一階烈甚，惑光一點滴一分毫漸至無限唯美，孽火一重疊一參差漸至無盡屠戮，蝕骨灼心，透血冷盡，……白衣少年終至，似徹底滅盡。


  「世子！」


  生世畫鏡外，我決絕奔赴向生世畫鏡。


  世子，我竟不知，你為我受了這麼多的……


  罪！

  只是，我眸中眼底，懷中生世畫鏡之內一切畫面，瞬息崩潰決堤，再無蹤跡。


  「世子！」


  水裙尾翼錯落盡繁華無數，我不顧一切衝出望樾樓，決絕掠過年光台，穿越九十九重絕色迴廊蜿蜒，渡過七十七座橋……千山萬水，美景萬籌……我恍若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