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跟我走,還是跟他走?
「東耀澤!你被鬼迷了心竅不成?!」
就在這時,東木游從馬車上跳了下來,一把拉住東耀澤,瞪著他,隨即又恨恨看向雲沫蘇——
虧自己之前還以為雲沫蘇知難而退了,哪知道現在她又跟過來了!
這個不知廉恥的賤人!是在玩欲擒故縱嗎?
好把他這個傻侄子牢牢圈住,玩弄於鼓掌間!
真是好手段啊!
「剛才這個女人怎麼說的你忘了?現在才過多久!傷疤都沒好你就忘了疼?」東木游對東耀澤喝道。
然而東耀澤卻充耳不聞,用力掙開了他,希冀的看著雲沫蘇,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彷彿是在看待一個珍寶。
「沫蘇,跟我走,好嗎?」東耀澤認真的說道。
「東耀澤!」
東木游在旁邊氣急敗壞的跳腳。
「東耀澤。」
這時,雲沫蘇開口,「你跟我走好不好?」
話音落下,在場眾人愣住。
這個賤人在說什麼胡話?
東木游見鬼似的盯著雲沫蘇看!
東耀澤則是怔了怔,有些沒反應過來,「什麼?」
「我不跟你走,不去濟雲郡。」
雲沫蘇看著東耀澤,語氣極其認真,絲毫不像開玩笑,她道:「所以,你是跟我走,還是跟他走?」
雲沫蘇看了眼旁邊的東木游。
東木游聽到這話,氣極反笑:「你這女人!真是不要臉極了!」
他還以為雲沫蘇是要死皮賴臉的跟著他們回濟雲郡,萬萬沒想到雲沫蘇居然還得寸進尺,想要拐走他的侄子!
若是東耀澤真被她拿捏住了,日後他的哥哥嫂嫂還不是只能捏著鼻子認了這個媳婦?
真是心機深啊!
東木游恨恨看著雲沫蘇,喝道:「蛇蠍女人!」
然而,卻沒有人理他。
「沫蘇。」
東耀澤滿腦子都是雲沫蘇剛才說的問題,他只是不解的看著雲沫蘇,問道:「你……不能跟我回去嗎?」
為什麼一定要執著讓自己跟她走?
東耀澤搞不明白。
看著東耀澤一臉迷茫,雲沫蘇眼底閃過一絲失望,但語氣不變,她重複道:「跟我走,或是跟東木游回去,我要你二選一。」
語氣一頓,雲沫蘇又道:「你……不願跟我走嗎?」
「不是!」
東耀澤連忙否認,他急急道:「我——」
看到東耀澤的樣子,東木游暗道不好,他想也沒想,一把拉住東耀澤的胳膊,沉聲道:「耀澤,你的母親病重,我來接你前,她一直念叨著你的名字啊!」
東木游這話說出,東耀澤頓時滯住,他張了張嘴,剛才想說的話,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是啊,他的母親病重,這件事情,他怎麼會忘呢?
而且,現在他的本家不太平,他作為長子必須要回去!
跟雲沫蘇走的話……
「沫蘇,對不起。」
彷彿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東耀澤眼神黯淡:「我……做不到!我不能跟你走!我作為長子,必須要回去……」
語氣一頓,東耀澤又滿懷希冀急急道:「你……你跟我回去,不行嗎?解決了家中之事,你想帶我去哪,我都願意!天涯海角,我願意陪著你——」
「不必了。」
誰料,東耀澤話還沒說完,雲沫蘇就語氣淡淡的打斷了他。
似乎覺得不夠,雲沫蘇又重複道:「不必了,不用勉強的。」
「沫蘇……」
儘管雲沫蘇的語氣很平靜,但不知為何,東耀澤卻彷彿覺得自己失去了什麼——
心臟,空落了一大片!
他怔怔看著雲沫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最終他只能囁喏著嘴唇,那雙濕漉漉的眼眸帶著哀傷,聲音顫抖道:「我們真的……不會再見了嗎?你真的……不會再回來了嗎?」
誰料——
「不。」
雲沫蘇淡淡一笑,搖了搖頭,她風輕雲淡道:「如果有機會,也許我還會回來。濟雲郡,我會去的,我跟霍瑤瑤之間還有約定。」
聽到雲沫蘇會回來,東耀澤喜出望外,甚至沒有在意雲沫蘇的最後一句話,又或者說,即便是他在意了,也不會明白——
雲沫蘇說,她去濟雲郡,是為了與霍瑤瑤的約定。
而不是,為了他說的燈花游舟大典。
「那……那我會等著你的!」東耀澤臉上的沮喪一掃而光,一雙明亮的眼睛緊盯雲沫蘇。
雲沫蘇笑而不語。
這時,一旁的東木游不想再看下去,他只是狠狠瞪了眼雲沫蘇——
這個蛇蠍女人!城府太深了!
這話說出來,他這個傻侄子肯定要對這女人念念不忘了!
真是令人作嘔!
「耀澤,我們該走了。」東木游想要把東耀澤拉回馬車——
他實在不想再看到雲沫蘇了!
被東木游拖著,身體虛弱的東耀澤也難以反抗,他只是對雲沫蘇溫柔的說道:「沫蘇,我等你。」
雲沫蘇莫名一笑,道:「不必。」
東耀澤一愣,還沒深究雲沫蘇這話背後的含義,就已經被東木游塞進了馬車。
「哼!別讓我再看到你!」
東木游冷冷的看了眼雲沫蘇,也跟著鑽進了馬車。
車夫一揚馬鞭,揚塵而去。
站在官道上,雲沫蘇停頓了一會兒,忽然開口道:「你倒是來得快。」
話音落下,一陣微風拂過,郁清持立在她的身旁,神色淡淡,看著那輛馬車消失在視線中。
「你早猜到了?」雲沫蘇忽然開口。
郁清持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不說話我就當你是默認了。」雲沫蘇哼了一聲。
郁清持挑了挑眉,道:「又怪起我來了?這是你自己做的決定。」
從雲沫蘇奪了他的馬跑掉后,他就猜到了——
若是一般為情所困的女子,也許會跟著東耀澤離開。
可雲沫蘇不是!
她太過驕傲。
直接跟東耀澤走,就等同親手敲斷她這一身傲骨!
所以,她要東耀澤作出決定——
選她,還是選家族!
最後,責任心強的東耀澤也毫無意外了選擇了他的家族。
所以,雲沫蘇被他親手拋下了。
「他沒說過一句真正意義上的喜歡——對我。」
雲沫蘇淡淡開口,眼神卻有些黯淡,「我以為他即便不說,可字字句句都在對我說喜歡,現在看來,我還是太自負。」
「把責任都推到自己身上,就可以開脫他的過錯了嗎?」
忽然,郁清持轉身,翻身上馬,他瞥了眼遠方,嘲諷的笑了:「口口聲聲說著喜歡,卻從來都不曾了解過你——你說二選一,就是二選一了?」
雲沫蘇何曾做過如此任性之事?
她何時是這般任性之人?
若是東耀澤開口說一句「選你」,雲沫蘇下一秒就會鑽進馬車,隨他回去。
「說到底,你不過是要一個有意義但沒什麼用的答案罷了。」
郁清持斂下眼瞼,俯視著雲沫蘇,深沉的墨瞳中,隱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他盡量平淡了語氣,又道:「而東耀澤,什麼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