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八章 那些令人困惑的所謂意義
「你也要搶走我的一切嗎？」
白鐮質問的聲音響起，他通紅著眼睛盯著雲沫蘇，少有的表露出了自己心底的情緒。
雲沫蘇愣了愣，她看著白鐮委屈的模樣，眼底閃過一絲鬆動。
這時，白鐮道：「暗靈神墮果，我不能給你，那是我唯一的希望！我要為自己的父母報仇，我必須要變強！不然永遠沒有機會手刃敵人！我靠著這個願望活下來，若是你想要搶走，那就先殺了我吧！」
看著倔強的白鐮，雲沫蘇的眼神有些複雜。
忽然，她道：「你的願望，早就實現不了了。」
因為，你早在八千多年前就死掉了。
你的仇人，同樣在那時候死掉了！
現在的你，包括你的仇人，不過是一抹執念化作的虛影，連「生命」都算不上！
報仇？
這種話聽在雲沫蘇的耳中，像個笑話，卻又無比的悲哀。
她看著白鐮，眼神深沉，再無之前對白鐮的無所謂——
她只是，忽然想到了之前碎片空間時，遇到的那個城主夫人。
為了兒子，自願活在一口井裡，甚至不敢與自己的兒子相認！
這些執念扭曲的虛影，雲沫蘇已經盡了最大的力量忽視他們的感情，將他們視作早已消失的生命，一個幻影。
可當他們說出自己的願望，說出自己的執念時，雲沫蘇卻又覺得他們在此刻彷彿重新有了血肉，在自己的眼裡，他們重新恢復了生命！
自己，要墮落到搶走一個少年活下來的最後希望嗎？
不，這個少年早就死掉了，他的希望也不過是個笑話，她就算拿了暗靈神墮果，也只是做了該做的事。
這樣矛盾的想法，不斷刺激著雲沫蘇的心臟，讓她無法做出果斷的選擇。
「你們這些傢伙……」
雲沫蘇握緊了手中的劍，盯著白鐮，眼神冰冷：「還真是煩透了啊！」
說著，雲沫蘇抬起手中之劍！
白鐮眼底閃過一絲絕望，閉上了眼。
下一秒——
「砰！」
肩膀，傳來一陣痛意！
白鐮整個人都倒飛了出去！
「啪！」
「呃！」
他摔落在地，悶哼一聲，睜開了眼，正巧看到雲沫蘇轉過身，冰冷的聲音隨之響起：「滾！趁我沒有改變主意之前！」
白鐮愣了愣，怔怔看著雲沫蘇的背影，緊接著，他咬咬牙，從地上爬了起來，轉身就跑！
「……」
聽見漸行漸遠的腳步聲，雲沫蘇眼底閃過一絲惆悵，她坐回地上，似是有些乏了。
「……沒想到你還有點人情味啊。」
忽然，腰間的皮包裹里，響起了龍傲的聲音，語氣有些複雜：「我還以為你打算殺人越貨，什麼都不管了呢。」
說實話，他也搞不懂雲沫蘇到底在想些什麼。
一開始，他還以為雲沫蘇與其他人類無異，貪婪而又自私，可在剛才的戰鬥中，他卻完全改變了對雲沫蘇的想法！
比起他曾經見過的那些人類，雲沫蘇要溫柔太多太多。
比起那些為了變強不折手段，甚至成了四處搜刮別人的野獸一樣的傢伙，雲沫蘇更像是一個真正的人！
莫名的，龍傲有些被觸動。
聽到龍傲的話，雲沫蘇卻自嘲的笑了笑，她道：「我只是……只是有點困惑而已。有的時候，連我自己都很討厭自己這些多餘的思想，甚至會懊悔，如果當時沒有想那麼多，是不是現在會過得更好一些？」
「要是當時沒有想那麼多，事後的你大概會更加懊悔吧？」龍傲介面，似乎有點明白雲沫蘇的心思了。
雲沫蘇沒有回答，只是呆坐在原地一會兒，似乎在想什麼東西。
許久之後，雲沫蘇忽然道：「龍傲，你會因為幻境而困惑嗎？」
龍傲聞言一愣，他答道：「我可是光龍族誒！偉大的龍！障眼法什麼的對我根本就不起作用！怎麼會因為幻境而困惑？三下兩下就能破除了好吧！」
「……呵。」雲沫蘇聞言，忍不住笑出了聲。
龍傲不由得皺眉道：「我怎麼覺得你在嘲笑我啊？」
「沒有。」雲沫蘇輕輕嘆了口氣，「我只是覺得，跟你聊不到一塊去罷了。」
他們說的，根本就不是同一件事情。
龍傲看的太簡單了。
可龍傲看得越是簡單，想的越是天真，雲沫蘇的心裡就越不是滋味——
碎片空間里這些自以為還活著的存在，若是有人告訴他們，其實他們早已死去，他們會怎麼想呢？
不敢相信？
發瘋發狂？
大約，都有可能吧。
搖了搖頭，雲沫蘇將這些雜亂的念頭甩了出去，隨即道：「算了，暫時不想了，還是趕快離開這裡吧。」
說著，雲沫蘇起身，繼而將吳宮等人身上的東西搜刮一空后，用術法將他們毀屍滅跡后，轉身就朝原路返回。
走在狹窄的縫隙間，雲沫蘇檢查著這次的戰利品，意外發現了不少好東西，例如丹藥，靈器等，財物什麼的倒是沒有，畢竟他們進來是為了冒險的，誰會帶錢過來？
不過儘管沒有現錢，可那些丹藥靈器，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寶貝，加起來起碼也值六位數的金幣了！
稍稍計算一下后，雲沫蘇的心情頓時大好，她收起這些戰利品，繼而道：「龍傲，這附近還有什麼好東西啊？你一次性跟我說了吧！」
龍傲：「……」虧他之前還覺得雲沫蘇不像普通人類那樣貪婪呢，結果雲沫蘇這一句話就給他打臉了！
人類！果然是一心向錢！
龍傲暗暗想道。
緊接著，他有些彆扭道：「這附近是之前的戰場，又不是什麼大能的遺迹，怎麼會有寶貝？地下倒是埋了不少靈獸屍體！就看你要不要了。」
雲沫蘇：「……走開！不要不要！」
她是無聊了才會跑來碎片空間裡頭挖屍體！
不過很快，她似乎聽出了點什麼，眼珠一轉道：「你剛才提到什麼大能的遺迹……你知道這兒有什麼遺迹嗎？不在這附近也行，只要你指路！」
「知道倒是知道……」龍傲嘆道，「就看你有沒有本事闖進去了！」
雲沫蘇眼前一亮，立刻信心十足道：「別的不說，打家劫舍的功夫我最擅長了！」
龍傲：「……」這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嗎！你這個女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