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一個笑容
「砰砰砰……」
隨著這男人的靠近，雲沫蘇的心跳聲愈發激烈，心臟像是要破開胸膛一樣，難受極了！
「你……」
雲沫蘇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嘶啞至極，帶著連她都沒有預料到的仇恨。
立刻，她閉上了嘴，生怕自己的仇恨會如巨浪般洶湧而出，抑制不住的將眼前這個男人淹沒，令他窒息，死亡！
當今皇上……雲天瀾！
她的……血緣上的……父親啊！
對於雲笙嬈，那個親手將自己毀容賣掉的「妹妹」，她都沒有產生過這麼強烈的仇恨！
可是面對雲天瀾的時候，她卻難以抑制自己的憤怒！
為什麼？
僅僅是因為，這個男人作為自己的父親，卻從小對自己怨恨，不管，甚至是長大后隨意找人替代自己？
還是……
有其它的理由？
有著……被遺落在記憶中，被別人藏起來的，想也想不起來……理由？
「……哼。」
看著雲沫蘇見到自己就說不出話的模樣，雲天瀾冷笑一聲：「丟人。」
說罷，雲天瀾一甩袖子，與雲沫蘇錯身離開。
「砰砰砰……」
隨著雲天瀾遠離自己，雲沫蘇原本劇烈跳動的心臟，也開始緩緩平復下來。
她身上撫上胸口處，眼神晦暗不明。
「碎片空間……」
雲沫蘇的眼睛一寸寸的冷了下來，她以很小的聲音喃喃：「郁清持……你在嗎？」
下一秒，一個溫柔帶著調笑的聲音在她耳旁響起：「怎麼不像那天一樣叫我清持？」
果然，郁清持就在她的附近！
雲沫蘇的眼神變得柔和溫暖。
有郁清持的陪伴，即便是剛才彷彿墜落冰窟一般的她，在此刻也變得舒服許多。
「把你美得。」
她忍不住笑了笑，隨即又道：「剛才……我感受到了碎片空間的存在！」
「在哪裡？」郁清持頓時一愣，「按理來說，碎片空間很少出現在人多的地方啊，現在宮裡舉辦壽宴，這麼多人都在，碎片空間怎麼會出現？」
「在……雲天瀾的身上。」雲沫蘇說這話的時候，聲音中也帶著一絲不敢相信。
「什麼？」
郁清持格外吃驚，「雲天瀾的身上有碎片空間？！那豈不就是跟我當初……」
一樣的情況？！
沉默數秒，雲沫蘇搖搖頭道：「不清楚。」
說罷，她眼神深邃的回頭去看拱門另一邊的歌舞昇平，視線穿過人海，定格在人群最密集處，那裡有雲天瀾，還有夜亭湖。
夜亭湖問她，雲天瀾是否性情大變，對她從好到不好。
難道……
「碎片空間除了讓人難受以外，也有……讓人變化性格的可能？」雲沫蘇皺起眉頭。
該死，若不是她以前的記憶不知道為什麼想不起來，她何必像現在這麼兩眼一抹黑！
「好了，別想那麼多了。」
郁清持立刻察覺雲沫蘇的不對，他出言安撫道：「不要在意那些事了，今天你的任務不是來查探什麼秘密，僅僅是來參加宴會，然後平安離開罷了。」
「我知道。」雲沫蘇點了點頭，甩開那些多餘的想法，不再糾結。
她聽到拱門那邊響起了太監的聲音，似乎是壽宴要開始了，便轉身朝那邊走去。
她作為光明聯盟的聖女，自然是跟大主教走到一塊，這裡雖然人多，但好在大主教氣勢非凡，周圍聚集的人也多，雲沫蘇輕而易舉的找到了大主教，站到了他的身後。
大主教本就顯眼，頭戴聖女冠的雲沫蘇一站到他的身邊也跟著顯眼起來。
附近不少人都看到了她，然後打招呼。
「聖女大人。」
「這位就是今年的聖女大人？」
「聖女大人好。」
……
雲沫蘇露出微笑，一一還禮，無視了那群人向她投來的，探索的眼神。
看著雲沫蘇這副風輕雲淡與人交際的模樣，大主教一臉見鬼的樣子——
剛才那個為了不跟人交際聊天，特地跑開的人是誰？
這時，有文官在上方唱詞，似乎是在羅列雲天瀾上位后的功績。
待到唱詞結束后，便是上百煙花在半空炸開，接連不斷。
周圍人也享受著這一時的熱鬧，雲沫蘇卻有些不耐煩的皺了皺眉，直接用靈力堵住了自己的耳朵。
儘管她也很喜歡看煙花，可一想到這煙花是為雲天瀾慶生放的，她就忍不住乾嘔幾聲，翻個白眼不去看了。
大主教瞥見雲沫蘇臉上的不耐，他便入密傳音道：「別站著了，跟著大家一起入席就做吧。」
方才之所以站著，是因為文官在唱詞，若是坐下未免太不給皇上面子。
現在唱詞結束，大家自然是找到自己的座位，一一落座。
大主教與雲沫蘇的身份特殊，所以坐的位置也是前列，離雲天瀾最近的方向。
往下排列便是各帝國的王，以及各帝國中，與光明聯盟地位相似，其它聯盟的大主教、聖女聖子等。
光明聯盟的聖子倒是沒有來，聽說那位聖子不知從哪個地攤里扒拉了一件藏寶圖，幾個月前就跑去尋寶玩了，到現在都沒回來，大主教對那位聖子也是頗為頭疼。
大家落座完畢后，煙花也恰好放完，表演的舞女、樂師上場，各種雜耍一一不落。
看著這些精彩的節目，原本只顧跟人聊天吃飯的賓客們，也不由得為之鼓掌叫好。
雲沫蘇卻興緻缺缺，沒看節目，更沒吃送上來的酒水食物。
大主教看了她一眼，入密傳音問道：「身體不適么？」
居然什麼都沒吃。
「差不多吧。」雲沫蘇隨口回道。
瞥了眼案前的點心飯菜，雲沫蘇眼底閃過一絲警惕。
她倒不是身體不適不想吃，而是……
不敢吃！
儘管夜亭湖說今天的宴會沒有問題，可她依舊在意李嫦姝的話，在意那句自己入宮就會被殺掉的話！
所以她不敢動這裡的飯菜。
大主教見雲沫蘇確實精神怏怏，便不再說什麼，任由她去發獃了。
坐了一會兒，雲沫蘇只覺得無聊，她撐著下巴，無意抬頭之際，忽然看到上方——
台階最上方，那個唯一的座位上，身著一襲明黃，俯瞰眾人的位置上。
那個最尊貴的男人，俯視在場所有人，看著那些和樂融融陷入歡快熱烈氣氛的賓客們。
忽然的，笑了。
詭異，又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