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夢中的相遇
地下室裏濕漉漉的，倆人坐在椅子上麵對麵，青山問道：“準備好了嗎？”
秀美點了點頭，下一秒她感覺青山眼中有奇特的光芒一閃而過，便進入了夢鄉。
青山坐在椅子上，他手中把玩著手機，片刻後還是發了一條短信。
“有人潛入我的事務所，盜走了一件觸媒，就是之前那個，全能的式神。”
“下午你派人來一趟，把剩下的21件觸媒都帶走吧！”
然後發送給了木下彌音。
青山歎了口氣，這也是無奈之舉，自己這個地下室防個普通小偷綽綽有餘。
但是麵對像剛才貓臉人那樣的“靈媒”，便沒什麽效果了。
所有完成接觸儀式的人，被稱之為“靈媒”。
既然已經不再安全了，那便送到安全的地方吧，再是不舍也沒辦法。
起碼它們不應該落入壞人的手中。
青山歎了口氣，環顧了一圈四周，這可都是自己辛辛苦苦收集來的。
之前木下討要了很多次，自己都沒有答應，沒想到還有這麽一天，自己會主動把它們送出去。
“蘭？究竟什麽是神祇？”
青山對著空氣問道，隻見右手的皮膚撕裂，血肉扭曲著延伸出來，變成了蘭的那個腦袋。
“神遺落在世間的一切，都被稱之為神祇。”她居然打了個哈欠說道。
青山咧嘴帶著嘲弄笑了笑道：“難道神真的存在嗎？”
“可是神不應該是拯救世人嗎？為什麽會製造這麽多麻煩？”
“黑暗？恐怖？死亡？”
蘭挑了挑眉道：“在神的麵前，世人宛如螻蟻，你會在乎一腳踩死幾隻螞蟻嗎？”
青山沉默了片刻，反問道：“神究竟是什麽？和詭秘有什麽關係？”
蘭收起臉上的戲謔搖搖頭：“我隻能告訴你，祂們脫胎於詭秘，祂們淩駕於詭秘，或者說…祂們就是詭秘！”
青山撓了撓頭道：“好吧，那關於神祇，還有什麽要告訴我的嗎？”
蘭掃視了一圈地下室的箱子：“和這些觸媒一樣，觸媒是詭秘和現實的連接點。”
“而神祇，是神和現實的連接點，而神也代表詭秘，你可以理解為…”
“神祇是一種高級觸媒。”
“它們可能也和觸媒一樣，擁有各種各樣超自然的神奇能力。”
“它們也可能毫無特殊，就像一個最普通最常見的物品。”
“但是它們都有一個相同點，它們可以或主動或被動的製造觸媒。”
“或靈媒。”
聽到蘭的描述，青山心裏明白了什麽，難道這就是那美顏app的產生方式嗎？
“剩下的無可奉告，你現在還不能知道。”蘭說臉上出現了數道裂口，就要化為血肉回到青山的身體。
就在這時她補充道：“我有點餓了，你想辦法安排一下，今天晚上之前。”
青山點了點頭，突然他問道：“你對秀美，你怎麽看？”
碎裂的蘭笑了一下，調笑道：“真是罕見，你居然詢問我的意見？”
“我沒什麽看法，隨你的想法吧！如果你願意現在做點什麽，讓我吃個痛快，當然是最好的選擇。”
“你走吧！”青山不耐煩的揮揮手。
“真是無情的男人啊！”蘭咯咯笑著，猩紅的舌頭舔舐了一下臉頰，化成蠕動的血肉回到了青山身體裏。
青山看著睡著的秀美，站起來從保險櫃裏取出了夢魘音樂盒。
剛回到椅子上坐下，睡意昏沉，就合上了雙眼。
四周都是雨聲，嘈嘈切切的聲音，讓青山的思緒回到了過往。
再次睜開眼，是夜色中的東京街道，在雨幕中霓虹被暈染，來來往往的路人行色匆匆。
突然，青山看到一個便利店外麵的遮雨棚下，站著一個熟悉的聲音。
“老婆！”那一瞬間，青山心中五味雜陳，委屈和思念仿佛決堤的洪水，轟然衝塌了他心中最後的防線。
這個女人，就是他朝思暮想的那個女人！
青山再也控製不住自己，他丟下手中的雨傘，他衝了上去！
“老婆！老婆！”青山激動的甚至說話都不利索了。
可是當他跑到那個女人麵前的時候，卻在她眼裏看見了一絲驚慌，和不知所措。
“你…你是誰？”她的聲音還是那麽熟悉，她後退了幾步，顫抖著說道。
“咣！”是耳邊開門的聲音，一個男人從便利店走了出來，擋在了青山麵前。
青山看著熟悉的麵龐，仿佛自己在照鏡子一樣，另一個自己就在自己身前！
“怎麽回事兒？”站在那裏的，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男人，扭頭朝她問道。
“我不知道，他突然衝了過來，大聲喊著老婆老婆的。”身後的女生仿佛有了最強大的靠山，臉上的不安褪去。
“先生，你認錯人了。”那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說道。
青山的心髒咚咚咚的在跳，怎麽可能認錯人！怎麽可能認錯人！
她！她分明就是自己的女朋友！
這時青山才反應過來，自己頭上帶著衛衣的兜帽，臉上還帶著口罩，肯定是她沒認出來自己！
“是我啊！是我啊！”青山慌裏慌張的摘下了帽子和口罩。
就在那一瞬間，他看見麵前兩個人的臉上寫滿了恐懼！
“啊！”
便利店中一名正麵自己的人，突然爆發出劇烈的慘叫，撞倒了貨架，跌跌撞撞的逃跑。
“鬼啊！”突然自己麵前的兩個人，仿佛看見了什麽恐怖的東西，驚慌的大喊著，飛快的逃跑了，消失在了雨幕中。
青山呆在了原地，他突然想起了什麽，雙手顫抖著舉了起來。
這不像是一個人的手，潔白的毫無瑕疵，猩紅熱的指甲，在霓虹中閃耀著詭異的光芒。
依稀可見的血管，密密麻麻仿佛蛛網，流淌著某種黑色的液體。
耳邊的混亂他完全聽不見了，他抬起頭，看了看玻璃中的倒影。
一個肉色的鹵蛋出現在玻璃中，沒有一根毛發，沒有耳朵，沒有眼睛，沒有任何五官。
突然青山笑了，在無數驚恐的人群中笑了，在四周不斷鳴響的警笛中笑了。
他笑的歇斯底裏，他笑的無所顧忌，直到他感覺淚流滿麵，卻摸不到任何一點淚水。
他抽了抽並不存在的鼻子，他抬起頭朝黑暗的天空中看去。
在雨幕中，在迷霧中，在黑暗的東京中，無形的巨影遊蕩著。
詭秘，無處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