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7 小心思
「嗯，只要你肯上進，你的要求，娘都會盡量滿足。」蘇媚兒許諾。
她盤算著，蘇黎青一天比一天大，慢慢讀書多了，便能知書達禮，就不會再胡鬧了，眼前還是先由著他，也不損失什麼，總比他扔下書本混日子要強得多。
於是又叮囑道：「我這就讓婉兒告訴月華，明個兒讓她歇上一天。」
「懂了，我不會對她說你知道這事的。」蘇黎青很有默契地回答。
傍晚的時候，蘇黎青剛剛走進香雪園，小玲子就像小燕兒似的滿臉喜色地撲了過來，「黎青哥哥，月華姐姐明天不用學琴了，你能帶我們到集上逛一逛嗎？」
「真的嗎？那可太好了。」
蘇黎青一臉驚喜，彷彿剛剛知道這個消息似的。
一邊加快步伐，一邊又說道：「我答應下的事情，怎麼會不兌現呢。我現在就和月華姑娘商量，她教我寫字，我得尊重她的意思才行。」
小玲子聽了，趕緊樂顛顛地打起門帘，將蘇黎青讓到屋子裡，心急地對月華公主說道：「月華姐姐，黎青哥哥說，只要你同意，明個兒我們就能到集市上逛呢？」
月華公主看了小玲子一眼，責備道：「你這不知深淺的丫頭，黎青少爺每天讀書習武，忙得很呢，哪有時間陪我們閑逛，快不要瞎起鬨了。」
小玲子不敢多說，眨巴著大眼睛救助似地看著蘇黎青。
蘇黎青忙道：「月華姑娘這麼說就見外了不是？這段時間，我是把姑娘當作先生來請教的，時不時叨擾姑娘，心裡也很是過意不去。明個兒姑娘有時間，難不成就不能賞我一個感謝姑娘的機會嗎？若姑娘不肯接受我的感謝，我還怎麼好意思再到這園子里來呢？」
月華公主晃頭一笑，回道：「還真長了一張好嘴，這些天，難道我沒跟你學拳腳嗎?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短，這段日子，沒少吃你送過來的東西，幫你品評一下字的優劣也是應該的，哪裡用得著什麼感謝。」
一旁的玉珍這時也插嘴：「集上其實也沒什麼好的，車馬擁擠，魚龍混雜，運氣不好的話，再遇上壞人，那地方不去也罷。」
蘇黎青聽了不由有些發愣，疑惑地看了看月華公主，暗道：「前段時間她話里話外，總透出想要到集上逛逛的意思，今兒怎麼又推託起來，難道是我會錯意了？」
屋裡的氣氛微妙起來，月華公主有些尷尬，她不願讓蘇黎青看透心思，本想玩一手欲擒故縱，想不到現在蘇黎青不吱聲了。
這時候，小玲子突然不高興了，頂撞起玉珍：「集上怎麼不好了？那裡熱鬧著呢，各式各樣的東西，各種各樣的人，怎麼看都不看不夠。敢情你在那裡呆膩了，就不想讓別人去。」
月華公主忙接過小玲子的話來：「你玉珍姐不是怕麻煩黎青少爺，才這麼說的嗎？你又耍什麼小孩子脾氣。」
黎青聽出月華公主的意思，趕緊表態：「不麻煩，不麻煩，能與幾位姐姐一起逛集市，那是我的榮幸啊！就這麼說定了，明個一早，我們就上集。」
小玲子一蹦老高，嚷道：「玉珍姐，你把我那套新做的裙子收在哪兒了，明天我要穿上它逛集。」
月華的表情也鬆弛下來，嘴邊竟隱約掛起一絲淺笑。
黎青想起蘇媚兒的吩咐，看了月華公主一眼，戲謔道：「小玲子打扮打扮還可以，月華姑娘嘛，我看還是穿男裝更適合一些，否則這樣子往集上一站，只怕沒人逛集，大家都趕著看姑娘了，只怕到時候真的會上演傾國傾城的戲碼。」
此話正合月華公主的心意，於是接茬：「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不過女扮男裝，也是件趣事，可惜，我這裡沒有適合的衣衫。」
「我有啊，我這就去取來。」
蘇黎青說著，一路小跑，到靈犀園拿衣服，心裡不斷在想，這要是在集上能藉機拉一拉月華姑娘的小手該有多好。
第二天天一亮小玲子就爬了起來，因為過於興奮，她一夜都沒睡好。
不管不顧地搖醒玉珍之後，就磨著玉珍幫她梳洗打扮。
迷迷糊糊的玉珍打著哈欠抱怨：「小玲子，我們只是到集上逛一逛罷了，你怎麼激動得像個要出嫁的新娘子似的。從打昨個兒一聽月華姑娘今天不學琴，你就開始不歇氣地鬧騰。打著月華姑娘的旗號，想著法的讓黎青少爺帶著你逛。」
說著突然瞪大了眼睛，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在微明的晨光里盯著小玲子，一臉壞笑，「咦，莫不是你真看上了黎青少爺，來來來，姐姐一定把你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幫你圓了心愿才好。」
一句話說得小玲子羞紅了臉，撲到玉珍身上，去堵她的嘴，「枉我天天姐姐長、姐姐短的叫著，求你幫著梳個頭髮就說出這許多不著邊兒的話來，這要是傳出去，我的臉往哪放？蘇媽媽還不立刻把我攆出園子。」
兩個人說說笑笑的打扮好，在天光大亮時，才叫起月華公主。
玉珍幫月華公主梳洗的時候，小玲子已急不可耐地跑到院門口張望，她很擔心蘇黎青睡過頭，忘了今天的事情。
誰料一開院門就見一輛帶篷的馬車候在那裡，趕車的正是靈犀園照看蘇黎青的劉伯。
小玲子沒想到會有馬車坐，當即樂開了，嘴咧得跟個瓢似的，撒腿跑回屋子，開心地說道：「黎青哥哥真是上心，居然讓劉伯備好了馬車，我還沒坐過帶篷的馬車呢，這回真是沾了黎青哥哥的光啊。」
說著，兀自在地上轉起圈來，惹得玉珍連連搖頭。
見月華公主已然穿戴整齊，小玲子便催著要走，玉珍無奈地解釋：「玲啊，你好生吃口東西行嗎？這麼早過去，集還沒開呢？」
等啊，盼啊，蘇黎青的身影終於出現在院子里，小玲子忙撲過去：「黎青哥哥，我們是不是可以上集了？」
「對啊，我就是來接你們的。」蘇黎青開心答道。
小玲子忙拉著月華公主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