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無法守護之物
20分鐘之前，軍營。
最高指揮官的辦公室中，阿爾巴將軍坐在辦公桌前審閱著一份戰報。蒸汽聯盟北方防線的最高指揮官、堅不可摧的北部之盾……，他那份擁有眾多榮耀的履歷中除了那個14歲都沒有成為職業者的兒子，就再也沒有什麼可以稱為污點的地方。
除了經濟上，他從來沒有管過那個被人私下裡叫做廢物的兒子，所有人也都以為他已經放棄了這個這個沒有天賦的子嗣，但真實情況只有他自己清楚。
阿爾巴將軍看著手中的戰報，皺了皺眉頭，然後把戰報放下，像是沉思般閉上了眼睛。
……
「喂，柯奈特，他是你的父親？」清閑躲在柯奈特身後，用視線指著那個露出懷念的表情看著大廳的男人。
這是一間富麗堂皇的大廳，地面、拱柱所有的東西都是黃金般的顏色，具體來形容的話，就像人們想象中的皇宮一樣。但就在這樣的皇宮中央，卻存在著一個和這裡的畫風迥異的白骨堆，一個穿著女僕裝的女人跪在白骨前，低著頭嘟囔著，額前的頭髮遮著臉，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雖然這樣的情景很詭異，不過真正令他忌憚的還是柯奈特的父親大人，他剛剛差點以為自己要被殺掉了。
「嗯」柯奈特輕聲回道，他的表情平靜，令人看不出喜怒，不過不可思議的是，清閑可以感覺到其中蘊含的喜悅。
「父親大人是一個非常厲害的人，在下一直以為父親已經放棄在下了」
「確實有那種很容易讓人誤會的父親」清閑一瞬間響起了地球上所謂的「嚴父」。
「是我誤會了父親大人」
清閑沒有接話，而是看向那個瘋女僕，大腦開始飛速運轉，電梯中的女人借我的手，把自己的骨頭投進了篝火中，然後那些白色的怪物出來了。這可以稱為犧牲召喚法。
如果這個瘋女僕自己投進那個白骨堆中，或者把自己的生命用某種方法獻出去，是不是可以召喚出什麼大BOSS呢。
他想著這種情況的可能性，「喂，我覺得你最好把那個女僕懟死」在提醒了柯奈特的父親大人一句，卻被瞪了一眼后，他就閉嘴了，反正一會也不是他打怪。
阿爾巴不悅的看了一眼那個輕浮的小鬼，然後望向那個女僕，視線帶著懷念和一絲柔情。
從那場大火到現在，已經有多少年了，三人像這樣聚到一起。
天真的王，死板卻溫柔的女僕，愛慕著女僕的忠心侍衛，以及三人悲慘的末路，他看向那個白骨堆，回憶起年少時的記憶。
清閑有些無語的看著女僕撲倒白骨堆上，被吸成了人乾兒，「我們還是別添亂了，這裡交給你父親好了」他拉著柯奈特躲到牆邊。
柯奈特的父親大人繼續一臉複雜的看著變成人乾兒的女僕和那個開始顫動的白骨堆。
空氣中慢慢出現了消毒水的味道，白骨堆咔嚓咔嚓的動了起來，有些立起來組成腿，有些直接飛了起來，安到了脊柱上、脖子上，組成了肋骨和頭顱.……最後，一個白骨做成的皇冠飛到了骷髏頭上，一個提著骨劍、戴著王冠的骷髏出現了。
骷髏二話沒說一劍砍了過來，『雖然看到那樣的麗芙就知道，但果然沒有意識嗎』阿爾巴帶著淡淡的失望，輕描淡寫的接住了帶著裂風聲的骨劍，接著一拳把骷髏連骨頭帶劍打成了渣子。
在骷髏碎裂的一瞬間，金色的牆壁開始震顫，來時的走廊也慢慢變為了黑霧，柯奈特的父親轉過身來，毫無徵兆的將柯奈特送走，這時無論是漸漸消失的走廊，還是震顫的牆壁，所有的一切連帶著空間都重新穩固了下來。
「小鬼，立下誓約，從今往後不再糾纏柯奈特」柯奈特的父親聲音中帶著不容違抗的意味。
聽到這種像是父親對追求女兒的混蛋說的話，他首先有種荒謬的感覺，然後就是自己和柯奈特之間的羈絆被輕視后的憤怒「這與你無關吧，大叔」。
實在無法忍耐心裡燃起的怒火，他嘲諷道「我聽說你以前都不管柯奈特，怎麼現在這麼關心，莫非是發現了柯奈特進階凡人巔峰，所以才另眼看待，真是個勢力的父」，只不過還沒等他的嘲諷放完，隨著柯奈特的父親目光轉寒，一股難以想象的沉重就壓在他身上。
雙腿顫抖著，明明跪下就好，明明立下誓約就不用受這份罪，但他還是不想屈服，因為他有一種感覺，一旦自己跪下，就失去了變強的資格。而且，自己和柯奈特的羈絆才不是區區的壓力就能打垮的呢。
汗水一滴滴從褲腳流到地上，眼前的一切都開始變得模糊，「膽子不小嘛，竟然敢欺負吾輩的學生」，聽到這個聲音，他心裡一松，脫力的身體倒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中，「安心吧，在吾輩這裡，沒有人能夠傷害你」黑暗再次降臨。
……
軍營中，原本像是閉目養神的阿爾巴將軍，突然吐出一口鮮血，他睜開眼睛，神色中透著凝重。
……
「喂，小鬼，感覺怎麼樣」
剛剛醒來，伊麗莎白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回憶起元力夢境中的事情，他坦率的說道：「回歸路標還有最後的事情都麻煩你了，我會好好完成委託來回報你的」。
「嗯，到時候就拜託你了」
「.……元力夢境真的很恐怖，在一開始的時候，連精神力相關的記憶都被屏蔽了」或許是，無法守護自己意志的沮喪讓他變得有些軟弱，他說道。
「恐怖？」似乎他的話有些出乎意料，伊麗莎白的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將細節詳細的向吾輩說清楚」。
電梯女、記憶屏蔽、走廊、驚魂衛生間……當他將所有都說完的時候，伊麗莎白沉思了片刻，說道「或許是你的精神力過於強大，吸引了過量元力的緣故」。
「或許」他虛著眼睛看向伊麗莎白。
「啰、啰嗦，就算是吾輩也有不知道的事情」然後，似乎是為了轉移話題，伊麗莎白用出現在手中的教鞭，啪啪的敲著桌子「廢話少說，現在開始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