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受罰（二）
冷苑
「小姐！」
紅月抱著細軟站在冷苑門口，瞪著無辜的大眼睛。
淚在眼裡打轉。
似有千言萬語欲說還休。
「傻乎乎地站在門口乾嘛！快進來和小姐我打掃！滿屋子的蜘蛛網！」紫彤抬手抹了下額頭的汗，笑嘻嘻的沖待在門口的紅月喊著。
「……」
紅月慢慢踱到紫彤身後。
正費力用掃帚掃牆角的蜘蛛網和灰塵，乍然感覺到紅月，紫彤微微一側頭：「懶丫頭！趕緊幹活！怎麼覺得小姐落難了，連你也用不動了嗎！」
紫彤本是開玩笑的，但本就是強忍著的紅月，突然哇哇的大哭了起來。
「嗚嗚！小姐你……被關在這冷苑裡，老爺夫人要是知道了肯定會心疼死了！三皇子怎麼這麼壞！自從小姐嫁來，就從沒有看過小姐！如今，又把小姐關在這破地方！紅月要……要向老爺夫人說去！」
紫彤攔住了扔下細軟準備離開的紅月，「傻丫頭，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受了委屈，再去家中哭訴，只會多增添兩份苦悶的心。你如今覺得小姐委屈，看得只是表面而已！三皇子提早暴露本性並不是真的傷我，這時的我還沒深陷，如若他一直欺騙下去，直到我毫無退路，再說一切都是騙我的，那時我才是真的委屈。」
紅月眨著水汪汪的眼睛，抬頭委屈兮兮的瞅著紫彤。
「看來這三皇子還挺善良嘛！這麼一想是不是就沒那麼委屈了！嗯？」紫彤依舊是滿臉的笑容，輕輕拍了拍紅月的頭安慰著。明明自己最該是那個被安慰的人，結果……不過，誰讓自己在以前那個時代最佩服的人是阿q呢！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自怨自艾。
紅月搖了搖頭，覺得不對又狠狠的點了點頭。
「好了！幹活吧！」紫彤揮舞著胳膊：「咱們把這個地方變成人間仙境也是功勞一件啊！快點動手吧！紅月！」
「啊？」紅月疑惑的抬頭，眼角還掛著淚，反應過來才慢慢開口嗯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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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翔書房
「身為鄰國王后，三天兩頭就來踹本皇子書房的椅子，真的好嗎？」
鳳翔輕抿了口茶，悠閑的靠在椅背上，滿臉愜意的望著劉惜春旁邊一堆壞了的椅子。
劉惜春臉含怒意的說：「你多會放了紫瞳妹妹，我就多會不再踹了！」
鳳翔猛地站了起來，疾步步到劉惜春面前，俯視著她一字一字的說：「若不是看在蕭煜兄的面子，你以為你還能好好的站在此處與本皇子說話！」
「少嚇唬我！你們倆個狼狽為奸，少假惺惺的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倆個私下的約定，為了皇權可以犧牲一切，現在我還沒觸及到他的皇權，等到那天皇位和我必須選一個，我知道，他可以毫不猶豫的選擇前者！」劉惜春睜著血紅的眼睛抬頭與鳳翔對視著。
鳳翔猛地放鬆下來，悠閑的步回主座，慢慢又倚在椅子上，品起了茶：「你要有這個覺悟，兒女情長並不適合皇家，即便他不選你，並不能說明他不愛你。」
看到劉惜春站在椅子跟前，默不作聲。
鳳翔淡淡的說：「想踹就踹吧，只要你腳不疼就好。你踹壞的本皇子都記到賬上了，隨後你家蕭煜會加倍還給本皇子的。……況且他還說只想你開心！」伸了個腰，鳳翔正襟危坐的拿過書籍看了起來，不再理會站在下面的劉惜春。
※※※※※※
「大人，不好了！」
柳冷寒剛回府，就見照顧寒衣的丫鬟急哄哄的跑來。
「怎麼了？」
「主屋鏈子捆著的……」見柳冷寒瞪她，丫鬟趕忙開口：「不，不是，是那個住在主屋的小姐把手腕咬破了，奴婢已經讓人去請大夫了！」
「怎麼會這樣！不是讓你好好照看嗎！」柳冷寒冷冷的訓斥了聲，便施展輕功飛速來到主屋。
「放開我！放開我！你們不準碰我！」
還沒進屋，柳冷寒就聽到寒衣在裡面大喊大叫。
「怎麼了？小衣！別亂動，先讓她們把血止住」柳冷寒將寒衣一把抱進懷裡，死死固定住，讓丫環先用白絲帶把血止住。
「你別碰我！我要找哥哥！我要找哥哥！」寒衣情緒崩潰的喊叫著。
「寒衣乖兒，不鬧，不鬧噢！」點了寒衣睡穴，寒衣慢慢倚在柳冷寒懷裡閉上了眼睛。
「大夫來了！」
丫鬟來報。
「快請！」
望著被大夫治療著的寒衣，被告知寒衣身體無礙時，柳冷寒舒了口氣。這才把幾個照顧寒衣的丫鬟招到身邊。
柳冷寒低著聲音問主要負責照顧寒衣的小鳶：「小鳶，到底怎麼回事？說！」
「大人！都是綠虞不好！」小鳶旁邊的丫頭突然跪地哭著說。
「你是小鳶！」柳冷寒壓低聲音厲聲喝問。
綠虞跪地頭也不敢抬。
小鳶直直地跪在柳冷寒面前，慢慢說：「中午，見小姐睡著了，我們幾個便在桌子那裡聊天，後來聊到綠虞的哥哥，大家都在聊綠虞的哥哥。綠虞也幸福的在說著自己的哥哥對自己多好，還說等自己期滿了就能見到哥哥了。當時我們都沒有注意到床上的……小姐……早已醒來，一直都在聽我們聊天。直到我們聽到滴答聲，納悶的尋找，才發現小姐嘴一直咬著手腕，血滴答滴答的滴在地上。」
「……」聽到這的柳冷寒沉默著，臉綠得可怕。她早已調查清寒衣的身世，他一直都知道寒衣有多在乎相依為命的哥哥。知道哥哥已不在人世了，她必定……這也是把她用鐵鏈捆起來，派幾個丫鬟緊緊盯著的原因。他太了解她的固執了，一旦放了她，她便會毫不猶豫地追隨自己哥哥而去。
看來現在不但要捆住她的手腳，就連嘴也得給她塞上軟布才行，柳冷寒握緊了手想著。大踏步走到床前，柳冷寒彎身俯在寒衣頭頂，看著那張因為失血過多而有些臉色蒼白的小臉，手立刻便心疼地輕觸在她緊皺地眉間。
寒衣，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呢？
「吩咐下去，燉點雞湯，流了這麼多血，得好好補補。」
柳冷寒起身揉了揉太陽穴，吩咐身後還跪著的小鳶，小鳶頭也不抬的應了聲，便後退著身子躬著腰退出了門。
這時柳冷寒才冷冷盯著同樣頭也不敢抬的綠虞，表情十分嚴厲：「你抬起頭來！」
綠虞聽到吩咐，怯怯的抬起頭，瞪著雙彤紅可憐的腫大眼睛望著柳冷寒低聲道：「大人！綠虞該死！綠虞不該忘記自己的本分，疏忽了照顧小姐，害小姐她……」
「好了！」柳冷寒不耐地打斷了綠虞，冷冷盯著她說：「以後不要再在小姐面前提你的哥哥一個字！」
「啊！」綠虞傻愣在那裡，嘴張得老大！
「聽明白沒！」柳冷寒低沉著嗓子冷斥一聲：「再有下次！……你便收拾東西滾出柳府！」
綠虞驀地身子一驚，嚇得立刻一邊磕頭一邊應著：「綠虞明白了！再也不會了！」
「好了！下去吧！」
「是！」
柳冷寒掃了一眼慌張跑出去的綠虞，淡淡吐出一口氣，轉過頭看著床上一直在裝睡的那人，心裡酸楚無比，卻又無法對她說出口。寒衣，你是否還記得那個說要帶你離開過好日子的大哥哥呢？
我又該不該告訴你呢？
空氣中若隱若現的飄蕩著几絲淡淡血腥味，柳冷寒輕坐在床邊溫柔地撫摸著寒衣腕上早已包紮好的傷口，輕聲對著寒衣喃喃：「小衣，你還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