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他來了(10)
他想,夏志邦也不知道,他的女兒其實一直都很愛他,她只是嫉妒,嫉妒他把他所有的熱情,都給了他的工作,都給了那些個毒販。
「老夏同志,我…我真的不怪你了,其實我知道的,媽媽在被撞的時候就已經回不來了,只是我不願去接受而已,我也知道你是想去救回那個小男孩,我更知道你做的是對的,那幾年我不見你,只是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怎麼面對媽媽的死,我想你也是一樣的吧…」
「媽媽離開后,你把抓住白貓當成了你唯一要做的事,七月知道,失去媽媽你比我更痛苦…」
余冰川依舊安靜的聽著,可是,他越聽越是震驚,原本在腦海中並不連貫的畫面,越來越清晰,原來在他失去子寒的那一天,她失去了她的媽媽…
原來爺爺眼中那個沒能救回子寒的罪人,竟是舍下將死的愛人,去救子寒…
余冰川記得,子寒被綁架那天,前去救他的警員,也受了很重的傷,他醒來時說過,子寒乘坐的車子撞上了護欄,傷了他的腿。
再後來爸爸和媽媽接到綁匪的電話,去往救子寒的路上,出了事故,他們的車子衝到了環山公路的斷崖下…
余冰川三步並兩步,走到病床前,掀開被子,擼起夏志邦的褲腿,果然,他右側的小腿骨上一條足有二十公分長的傷疤。
「爸爸腿上的傷是…」
夏知了也有些納悶兒,他是怎麼知道爸爸腿上有傷的,又為什麼會突然問起一個?
「那傷就是媽媽去世那天,被那個白貓開著車硬生生壓斷的,是我乾爸,就是丹妮的爸爸,給他做了七八次的手術,又是鋼板,又是鋼釘的,總算是把假肢給省了…」
夏知了說的雲淡風輕,可余冰川聽得出,她在說他做了十幾次手術時,她是心疼他的,而這種痛苦他不是最了解的嗎?
他斷了的只是手腕而已,至少他的手還能用,除了那些無力感,他並沒有多痛苦,可是接骨,每一次手術都是把已經接上的骨頭重新打斷,再行續接,如此往複,直到接上的骨頭長正了為止。
斷骨之痛,一次都難以負荷,更何況是十幾次…
這一刻,他竟不敢去告訴他,當年他爸爸去救的那個小男孩,就是他的弟弟子寒,他此刻才清楚,余家欠了她太多…
「哦,對了,這個是知寒在爸爸的襯衫里發現的,只是外面的…」
夏知了看到余冰川手中的紅色布袋兒,不等他說完話,就一把奪了過去,動作有些粗魯的拆開了平安符。
一張黑色的內存卡從裡面掉了出來,夏知了撿起內存卡,看了看余冰川。
余冰川拿出了電話,說道,「我這就給蘇秦打電話…」
夏知了想起之前的那個夢,她還分辨不出那是現實還是只是一個夢。
「不行!不能找蘇秦!」
夏知了奪走了余冰川的電話,按了掛斷鍵。
掛斷了電話之後,她才感覺到自己的反應似乎有點過了。
「額…我的意思是這裡有什麼還不知道,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