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 緩兵之計(3)
夏知了黑著臉,看也不看地上的苟順,對著卞海亮說道:「海哥,這個應該我來問你吧~
順子跟了天哥沒有十年也有八年了,這麼多年他從來都沒碰過這玩意,我離開之前,他還好好的,就看他現在這樣子,沾上也不過就一個月,海哥天天跟他在一起,你敢說你不知道嗎?」
卞海亮嘆息了一聲,走出去把苟順從地上拉了起來,好在他皮糙肉厚,只是擦破了點皮兒。
苟順也不敢看夏知了那張黑臉,只是低著頭,隱忍著。
夏知了都能聽到他死死的咬著牙齒的聲音。
她也不再說話,只是看著卞海亮,她在等著他給她答案。
夏天被綁架到紅河谷的時候,雖然只有十三歲,可是他從小就很懂事,到了那裡,沒多久就成了那些小子的大哥。
苟順便是那個時候開始跟著他的,這麼多年,他從來都沒碰過毒品,怎麼偏偏她回來了,他就…
夏知了能夠想到的就只有白胄和蘇定國,可憑她對白胄的了解,他還不至於對一個「小嘍啰」下手。
只有蘇定國,當年夏志邦出事的時候,他就迫不及待的要斬草除根。
懂得利用小人物小事件,來達到目的,還真就是他的行事風格。
蝴蝶效應,真的是被他用的很好!
卞海亮多半就是他的人,所以,夏知了不得不去懷疑。
她的這些個想法,也不過就是卞海亮給她拿了瓶水的功夫。
他把水放在她的面前,平靜的說道:「坐吧~」
也許是他的平靜感染了她,她胸腔里那不可抑制的憤怒,也漸漸平息了下來。
她坐了下來,沒有去動桌上的水。
卞海亮看了苟順一眼,眼中流露出一種情緒,這種情緒夏知了看懂了,因為,夏天出事後,他就是這樣的表情。
這情緒叫做自責!
夏知了心裡咯噔一聲,就算她懷疑他,可她想,她心裡還是相信他的吧,她有些害怕聽他說出她的懷疑。
卞海亮點了一根煙,深深的吸一口氣,又慢慢的把煙吐了出來。
酒吧里漸漸暗了下來,只有他手中的煙,亮著紅色的火光。
他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說道:「就是酒會第二天的事兒,有一伙人來店裡鬧事兒,事情並不大,送了一瓶酒就解決了,可是等我回過神來,再去看天哥的時候,就發現他不見了,屋裡的辦公桌上,當著一張便簽,上面寫了一個地址。
我當時以為是哪個隱君兒,想要弄點錢或是弄點粉兒,就帶著順子去了,沒想到,卻讓順子跟著遭了難…」
夏知了的臉色冷了冷,那天她才跟著陳懷文回了帝都,夏天就被綁架了,還讓苟順染上了毒癮,他們的動作,可真是夠快的了。
她冷冷的問道:「是誰?」
卞海亮有些猶豫,端看他那難以啟齒的表情,她就已經知道那人是誰了!
他竟然對夏天動手!
夏知了的手死死的攥緊,后槽牙咬的吱吱作響。
夏知了深吸了一口氣,問道:「海哥,你還把天哥和順子當兄弟嗎?」
卞海亮被問的一愣,一雙不可思議的目光,慢慢的變成瞭然。
他猛吸了兩口煙,把煙頭一摔,堅定的說道:「當然,天哥和順子,一輩子就是我的兄弟!」
夏知了看的出來,他是真心的,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看到,他眼中的迷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堅定。
她笑了,因為她終於找到那個,能幫她將華蓉平安帶走的人了。
「好,海哥,我知道,你早就知道我是誰了,你也知道我來這裡的目的,也許最初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可是現在,我想,你已經看不到自己的目標了,對嗎?
海哥,你知道姓陸的綁了華寶琛千金的事兒吧,他找上我了,他很清楚我不會不管華蓉,就算不是華蓉,任何一個,我都不會不管,我想,在這一點上,海哥與我是一樣的。
不過,海哥你放心,我不會讓你違抗命令,我只希望你能將華蓉平安送回家。
其餘的事,我不會為難海哥。」
卞海亮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正在糾結著,眼角就閃過一抹寒光,剛要去阻攔,回過頭就看到,夏知了徒手攥住了匕首,鮮紅的血正在從她的指縫往外冒,而那匕首的尖刃正對著苟順的心口!
卞海亮還在翻楞,就聽夏知了一聲怒喊:「還愣著幹什麼!」
卞海亮反應過來,一把鉗住了苟順的手腕,夏知了鬆手的一瞬間,苟順手中的刀,也應聲落地。
卞海亮沒辦法,一個手刀毫不留情的劈在了苟順的后脖頸上,直接把人劈暈了過去。
又連忙來看夏知了的手,兩條血淋淋的口子,像兩條平行線一樣,橫在她的手掌上,本就不大的小手,現在都看不到一塊好肉了。
他拉著她就要去醫院,卻被夏知了拒絕了,她扯下脖子上的紗巾,纏在了手上。
她指了指地上的苟順說道:「我沒事,兩條小口子而已,他現在才最需要你,把他送到羅阿爸那去吧,他最有辦法。
另外,華蓉的事,我會在聯繫你的。」
說完,夏知了拿著包離開了。
離開酒吧,夏知了本想回公寓的,可是看了看自己的手,開車都成問題,想著這麼深得傷口,怎麼也是瞞不住的,也乾脆就別躲著了…
她抬步走進了茶樓,葉子正在二樓臨窗的位置上坐著,看到夏知了手上纏著紗巾,紗巾還正在一點點的變紅,當即就丟了手裡的茶杯,奔到了樓下。
焦急的問道:「這是怎麼了?」
夏知了擠了一個笑臉出來,說道:「沒事,不小心劃了一下…」
葉子白了她一眼,能信她的才有鬼嘞~
兩人一道進了電梯,葉子嗔道:「你這話也就能拿來敷衍敷衍我,我看裡面那兩位,你拿什麼理由搪塞!」
夏知了怔了一下,眨了眨眼,兩位?
她下意識的,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兩位?還有誰?」
葉子一看她那謹慎的樣子,就笑了笑,故意逗她說:「你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夏知了趴到葉子的耳邊,嘀咕了兩句,葉子臉色一冷,隨即又恢復如常,小聲兒的說道:「比黃雀還冷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