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這話聽得老闆可激動了,「你看你看,我說什麼來著,人家是小夫妻吧。」
老闆娘真是不服也不行,「行啊老昭,居然讓你猜中了。」
老闆得瑟地不行,「那不是必須的嗎?」
老闆娘「哧」了一聲,「瞧你那樣,嘖嘖……」
這才好像突然想起還沒跟舒然打招呼認識一下呢,忙轉過頭來跟舒然說話,「瞧我這,都顧著開玩笑,都忘記人家還在擱旁邊站著呢。」
舒然連笑著擺手說沒關係。
老闆娘熱情的招呼他們:「來來來,先坐下先坐下,坐下我再給你介紹下哈哈。」
庭院不大,卻擺放了六張木質桌子,大抵是自己做的,十分簡約。而且應該已經有些年月了,桌面顯得有些陳舊,還有些劃過磕過的痕迹。別有一種復古,老舊的氣息。
容姨拿著抹布麻利地擦著桌子,一邊熱情的笑著,嘴巴叨叨念著介紹道:「我啊,是這家小店的老闆娘,姓容,你隨阿現叫我容姨就行了。」
舒然微微笑著,乖乖巧巧地喚了聲:「容姨。」
「噯,乖孩子。」容姨樂呵應道,「有沒有什麼想吃的,儘管說,容姨做給你們吃。」
舒然對這還不太熟悉,所以是秦現點的,「容姨,就八寶魚,糖醋排骨,珍珠丸子,螞蟻上樹,還有蘿蔔玉米雞湯。」
「得嘞,同往年一樣對吧。」容姨默念了一遍記住后,又調笑道:「行,等會容姨讓你昭叔做好吃些,好好招待你們這對新婚小夫妻。」
容姨嘴巴勤快會說笑,整個氣氛都樂呵呵的,讓人一點也不拘謹。
秦現又突然問,「對了,有餃子嗎?」
「餃子?」容姨疑惑了一秒,她記得秦現不愛吃餃子的,只不過她想了想還是應道:「有,早上你昭叔剛做的,羊肉白菜餡,韭菜豬肉餡,得不得?」
秦現點點頭,「可以。」
「行嘞,那要不再來盤油燜大蝦?你昭叔早上剛到集市上買的,可新鮮了。」
秦現笑了笑,「好,你做主。」
容姨開開心心地跑去做菜了,留下他們兩個坐在大庭院里。
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只有零散的幾朵雪花被寒風輕輕一吹,便從屋頂墜落下來。
舒然坐在屋檐下,微微抬頭,安安靜靜地看了片刻。直到雪花落盡,寒風曳停,她才轉過頭來,卻撞進一雙幽深的黑眸里。
她在看風景,而他在看她。
專註的,出神的,或是帶著侵略性的。
不知為何,舒然感覺他的眼睛里好像灼灼燃燒著什麼,似情似欲,似蟄伏已久的野獸,眸光炙熱地叫人不敢直視。
舒然被他盯著發沭,摸了摸發燙的臉頰,翁聲翁氣地問道:「幹嘛這樣看我?」
秦現輕笑了一聲,慢慢地湊近她,一股清冽的氣息便悄然迎來,她感覺到他灼熱的氣息噴洒在她耳旁,他低沉的聲音在此刻獨特地誘人,她聽見他唇齒相碰,輕輕向她耳語,說了四個字。
這四個字令舒然「刷」地一下,臉瞬間就爆紅了。幾乎是飛快的,舒然推了他一把,低聲斥道:「流氓!」
秦現笑得愉悅,他突然發現,平日里牲畜無害的小白兔漲紅著臉既害羞又生氣的模樣,實在是太可愛了。
秦現得寸進尺,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放軟聲音逗弄她:「害羞了啊?我們是夫妻,做那個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舒然羞得滿臉通紅,咬著唇,氣鼓鼓地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停!秦現!你不許說話!」
秦現看著這隻即將炸毛的小兔子,知道自己該把握的度在哪裡。也知道再逗下去她真的生氣的話,他期待的今夜性福生活就將泡湯,為了計劃的完美實現,他忙服軟道:「好好好,我不說了我不說了。」
舒然任性地「哼」了一聲,暗道,算你識相。
秦現看她時不時看看廚房,眸光中倒映著容姨忙忙碌碌的身影,他才想起還沒向她介紹他們。
「昭叔跟容姨是我媽媽的朋友,小時候我爸媽工作不忙的時候,就會帶我來這裡吃飯,所以他們算是從小看我長大的,算是我半個親人了。」
舒然聽見他的聲音,回過頭看他,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很認真,墨黑的瞳孔都亮起來。好似身上所有晦暗,冰冷,全消失了,只剩一股清暖。
「我媽媽原來是不會做飯的,後來是容姨教她的。而後每年年夜飯,我媽媽都會做一大桌菜,那個時候,整個家裡都是一派熱鬧的。」
那個時候,應該是他最無憂無慮的時候了吧。
後來,雙親去世。
他就再也沒有在家吃過年夜飯了,總是匆匆地在秦宅意思性地沾了幾筷子,就孤身離開。
他會來這裡,往年,他都會來這裡。
容姨昭叔會提前做好飯菜,等著他來。
他總是一言不發的吃著飯,時而望著對面的椅子出神,時而望著飯菜出神,看得容姨一陣心疼。
吃完后他也總是匆匆離去,沒有人知道他會去哪裡,也沒人陪伴在他身邊,孤零零的。
舒然突然發現他整個人都陷入莫名的回憶之中,氣色顯得蒼白,渾身都透著寂寥冷冽。
她突然伸出手,緊緊的抓住他冰冷的手。
一股溫暖的觸覺襲來,手被人緊緊握住。抬頭,是她認真而在乎的目光。
「別想了,過去的已經過去了。今後不管怎麼樣,我都在你身邊,你還有我,我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