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驟然昏倒
張小曼與一旁的黃九日面面相覷,他們都看出張烈今天的狀態與往日不同,但畢竟不是老頭肚子里的蛔蟲,一時相對訕訕,茫茫然看著張烈走了。
「九哥,爺爺跟你說什麼了?」
張烈走後,張小曼湊過來問道,她有些好奇,有什麼事情自己爺爺還不讓自己聽的。
黃九日也不隱瞞,跟張小曼也沒什麼秘密,而且張烈剛剛那番話說的他雲里霧裡,他正滿腔疑問呢,張小曼不問,他也會主動說出來:「你爺爺像是教了我九星控火術,不過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當下憑著記憶一五一十把剛才的情形說了出來。
張小曼聽完后,笑道:「看來這個只有火系魔法師才能學。」這也難怪張烈讓她躲去一旁,這東西她聽了也沒用。
「是吧,可是我還是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什麼意在火先火后的……」黃九日茫然道,這些話給他的感覺像是那種武俠小說里世外高人指點小輩時說出來的,充滿了玄機卻又有故弄玄虛的嫌疑,他真是搞不懂,你說這些什麼功夫秘技什麼的,為什麼都要搞一些故作高深的東西,寫成白話多好,弄成文言文,沒有一點文化,誰能理解得了。
寫成難以理解的古文就算了,還弄得這麼晦澀玄奧,比如說第一句『以火為意』這句話,自帶理解障礙,你說這『意』是什麼?意識?意念?那『火』又怎麼當成意識念頭嘛,這簡直讓人抓狂,因為可以理解的方向太多,完全沒有切實可行的指導,這跟學習魔法時書上描述的詳細步驟相差甚遠。
「我想,關鍵可能在這個『游』字上。」張小曼蹙眉思索一會,慢慢說道。
黃九日愣了一下,不禁問道:「這怎麼說?」
「我記得看堂哥還有爺爺使用九星控火術的時候,感覺他們的九個火球,就跟活了一樣,很神奇,像是魚在遊動,所以我想這個『游』字可能是關鍵。」張小曼看著黃九日認真的盯著她,有些不自然的說道,她只是猜想,有些沒自信。
黃九日聽完恍然:「有道理。」他也想到當時跟張魚杜對戰時的場景,那幾個火球真的彷彿有自己意識的魚一般,自由游曵,十分靈動,張小曼畢竟是女孩子,有著與男性不同的思考角度,直接就抓住關鍵點。
「小曼,你真聰明。」黃九日由衷說道,惹得張小曼小臉又是羞紅,這姑娘也是有趣,旁人冷嘲熱諷她只當沒聽見,被這麼一誇反倒不好意思起來,看到張小曼嬌羞的模樣,黃九日哈哈一笑,正準備再調侃幾句,突然心裡一動:
有意識的魚?!有意識?.……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以火為意』?黃九日腦子裡突然鑽出這個奇怪的想法,繼續聯想到之前看到張烈釋放的九個火球,那股子迅捷而靈動的勁,確實彷彿是有自己的意識一般,可是,火球怎麼可能有自己的意識呢?那畢竟是死物啊。
「九哥?」
張小曼注意到黃九日眼神閃變,似有萬千思緒,知道他是在深思著什麼東西,極有可能是有了什麼靈感,當即也不再打擾黃九日的思考,自己在附近找了塊地方坐下,擺出打坐姿勢,修鍊著自己的魂力,偶爾睜開美眸關切的看一眼眼前的青狼。
她的魂力早在幾月前就停滯不前,張小曼初始也是有些沮喪,不過久而久之她也就淡然了,無事時還是會打坐修鍊,也不指望有什麼進展,更多的是一種習慣。
不多時,黃九日回過神來,見到張小曼在閉目打坐,也不打擾,走遠幾步,釋放出三個火球,控制在碗口大小,繞著自己的身體不停轉動,速度時快時慢,感受火球運轉時的律動。
方才思索半響,他只覺得如果只按字面意思的話,張烈之前述說的所謂口訣也並非那麼難以理解,大概就是將火球的運轉練到如臂指使如同龍游一般,製造出一種火球如同有自主意識般的感覺。
但是這東西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張烈說六個火球三正三反繞著身體轉,他如今就光是三個火球正向圍著身體繞,都不時聞到毛髮燒焦的味道。
不多時,他一身青白狼毛已經被三個火球弄的多處焦黑,散發出的刺鼻味道早就驚動了張小曼,她這時已經睜開雙眼,看著黃九日不停作踐自己,想說點什麼,又怕打擾了黃九日的修鍊,只怔怔看著三個火球時快時慢飛舞,偶爾又十分晦澀的轉個向,顯然是沒抓到精髓,這讓她一時躊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九哥,你這像是三條死魚。」張小曼終於忍不住出口道。
黃九日:「.……」
「唉!」
忍不住嘆了口氣,把那三個火球穩穩噹噹停在身側,黃九日看著它們不禁發愁,控制火球運轉快慢變化並不難,可是他想控制其中一個反向轉動一下都十分艱難,好幾次差點兩個火球撞上,嚇的他一身冷汗:這麼一兩個火球也許傷不到他,不過碰撞炸開的火花足以把他變成一隻禿毛狼。
「九哥,慢慢來。」張小曼這時見黃九日火球停了下來,插嘴勸說道,她感覺到黃九日似乎有些焦躁。
黃九日看到張小曼的笑容,眼神柔和幾分,心中也平靜不少,他確實有些急於求成,尤其是經過前幾天的神秘人事件,這讓他意識到自己的能力還是不夠,別說保護張小曼,就連自保都十分勉強,上次張小曼的昏倒,讓他十分自責。
虧自己之前還下決心要保護好這個女孩。
「知道了,小曼。」黃九日努力將語氣顯得自然。
經過一天摸不著頭緒又沒有什麼成果的修鍊,黃九日身心俱疲,與張小曼走在回家路上之時,都沒什麼力氣說話,一路無言。
「小嫣暈倒了!」
兩者一前一後剛進門,卻從張騰翔口中聽到這句話。
「怎麼會這樣,發生什麼事了?!」
張小曼急急問道,黃九日也同樣露出焦急神色,這些天生活在一起,慕容嫣已經成為他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甚至像是家人般的親密,雖然慕容嫣總是以下人自居,但是他們卻從未這麼想過。
「唉,我也不知道,剛剛我進門就聽到廚房哐啷一聲響,進去發現小嫣就暈倒在地上了。」張騰翔臉上焦急也不比張小曼少,他繼續說道,「我趕緊將她送到床上,把你光濯叔叔請來給她看了一下。」
張光濯是張家的唯一一位醫士,醫術高超,張小曼聽到這個名字,臉上安定不少,但仍是關切問道:「那小嫣姐究竟是怎麼了?」
「據他說,小嫣是用力過猛導致的脫力虛脫,有些勞累過度的表現,可能是最近為我們做家務,太過辛苦。」張騰翔面色愧然,一開始慕容嫣要接手所有的家務,他是拒絕的,可是最近張家僕人散去之後,洗衣掃屋打水這些雜事他一個男人確實也不想做,慕容嫣又堅持,半推半就他也就答應了,現在想想,她一個普通的弱女子,洗衣做飯打水掃屋幾乎是從早忙到晚,確實是辛苦,也難怪她會累到暈倒。
張小曼和黃九日都是默然,他們習慣了接受慕容嫣的忙碌,習慣了每一次回到家院落中一片竹葉都沒有的乾淨清潔,習慣了每一次起床或者回家都有美味的飯食,習慣了每一次飯後都有人收拾清洗碗筷,習慣了每一件臟衣都有人清洗(當然黃九日沒有,因為他習慣全.裸,呃)……他們習慣了享受,卻將慕容嫣的辛勞忘記到腦後。
一時間幾人(其中還有個是披著狼皮的人)都有些沉默慚愧,雖然嘴上說把慕容嫣當做家人,但行動中卻都沒有相應的表示。
「不過,有件事很奇怪——」這時張騰翔表情顯出些疑惑,彷彿有些想不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