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滿臉橫肉
海麗絲的出現讓兩個姑娘很是驚喜了陣，不過黃九日就沒有這種感覺了，自己那些每每能讓張小曼『俏臉一紅』的瞎說八道，到了海麗絲這就是調轉過來了——他倒像被姐姐欺負的小弟弟.……
「海姐姐，你來這幹嘛，你不是說對這個選拔沒興趣嗎？」張小曼忽問，這是問到了關鍵處，假裝張望但其實一直在聽著三女聊天的黃九日也忍不住朝那邊伸伸耳朵，他也想知道這個大明星跑這來幹什麼。
「我來玩啊！」
海麗絲理所當然道，惹得張小曼臉色一燥，倒像是她問出這個問題本身就有錯一樣。
黃九日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這倒是滿滿的海麗絲風格。
「小曼，你可要加緊進決賽啊，我肯定是會進的，到時我把名額讓給你，反正我年齡超標了，進去也沒用。」海麗絲笑道，選拔還沒開始，她已經想出作弊方法了。
劉妮兒一聽這話不幹了，嘟著嘴道：「喂喂，海姐姐你可是偏心啊，我還在這呢。」
黃九日忍不住饒有興緻地插了句嘴：「年齡超標？那你今年到底多大啊？」
海麗絲白了他一眼，嘿然道：「不知道女人的年齡是不能問的嗎，蠢狼。」這話說的三分怒七分侃，也不知道是真生氣還是開玩笑，旁人無法猜透她的心思，這大明星天生極具表演天賦，這兩句話像是含著怒氣，但她說得微嗔薄惱噥噥軟語，讓黃九日一點也沒辦法跟她對著來。
張小曼和劉妮兒也都點點頭，表示對海麗絲的支持，也不知道這兩十幾歲的姑娘怎麼得出這個體會的，但黃九日還是識趣的不再說話，他可不傻，這話再說下去搞不好就犯眾怒了，況且他跟海麗絲鬥嘴就沒討過好.……
「下面，選拔開始。」
最初的聲音再次響起，黃九日這回依稀看到，說話的是中間的黑衣男子，「我先聲明，選拔只在20歲以下，旨在選擇有潛力的年輕人。」
那聲音頓了下，繼續響在場中每一個人的耳朵邊上：「年齡超過的，請自覺離開。」他這聲音與方才差不多大，但語氣間帶上的肅然卻讓人心中為之一顫，彷彿這聲音能直透人心一般。
話音剛落，下面的十幾隻隊伍中都響起輕微的議論聲，黃九日揚頭張望，倒真的有不少人離開隊伍垂頭喪氣的走出去。
「真蠢，不走，誰知道你年齡過了。」
海麗絲見狀不屑道，許多人也流露出一樣不以為然的神色，看樣子有不少抱著僥倖心裡的。
但令黃九日奇怪的是她語氣間倒有惱怒之意，也不知道是跟這些人還是高台上那黑衣人置氣，黃九日不禁扭頭看了她一眼，她一動不動完全沒有要自覺離開的意思，黃九日發現，每次說到『年齡』這個話題，她都會比較敏感。
看來美女都一樣，對自己的年齡都比較在意，其實海麗絲至多也不會超過二十四五歲，這個年齡的女人既不像十幾歲那般青澀懵懂，也不像三四十歲那般成熟風情總有股子看透一切的淡然或者說無奈，正是最吸引人的年紀，但可能是跟身邊青春氣息瀰漫的張小曼和劉妮兒在一起，她似乎對年齡這個話題總有著莫名的反感。
正想著，海麗絲彷彿是感受到黃九日的目光，一雙眸子狠狠瞪了過來，黃九日趕緊收回目光，眼觀鼻鼻觀心，他可不想觸這個霉頭。
「下面我會親自驗證一下，你們最好不要抵抗。」
那聲音又響起，黃九日還沒明白這話什麼意思，突然感覺到身體周圍有一股若隱若現的能量掃過，它由頭到尾彷彿要將身體中的所有秘密都探照出來，這股能量雖細微但又傳過來浩瀚感覺，彷彿根本無法抵抗，幸好它一閃而過，沒有在他身上停留多久。
黃九日仰頭看去，只見張小曼和劉妮兒臉上也露出錯愕表情，看來她們也感受到異常。
最奇怪的還屬海麗絲，她此刻兩頰微微鼓起，似是在用力咬著牙床，渾身隱隱現出藍色光芒，想要透體而出但又像被不知名的力量壓制住，那是水元素，她臉色由紅轉白，像是用盡全力在和看不見的敵人爭鬥，一時顯得有些詭異又有些莫名其妙。
「海姐姐，你怎麼了？」
張小曼關切問道，她見到海麗絲的異狀，先後與劉妮兒還有黃九日對視，都看出對方眼中的茫然，不禁大聲問出來。
只見海麗絲費了極大的力氣擺擺手，最後她身上藍光消失，終於頹然跌在地上喘著粗氣，半晌她對著高台惱怒嚷了句「堂叔」什麼什麼，雖然沒聽清，但這話倒像是在跟誰撒嬌一般，黃九日還第一次聽到海麗絲用這種語氣說話。
正迷茫間，突然場中多處響起稀稀疏疏的驚叫聲，循聲看去，只見不少人也一樣的莫名跌倒。
「好了，出去吧。」與此同時，高台上熟悉的聲音響起，眾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些人都是年齡不達標的，同時也都是心中駭然，剛剛那其妙的能量竟然有如此妙用。
事已至此，這些投機者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一個個灰溜溜的爬起來走了，海麗絲這時恢復過來，她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般，臉上也沒什麼赧然之情，走之前她拍拍身上的塵土笑吟吟的神秘道：「加油哈小曼，你現在希望很大。」
這大明星來的古怪，走的也飄然，整個過程無頭無腦，感覺就是來找她們聊了會天，也不知道她來這到底幹嘛的。
張小曼一怔，正想問什麼，海麗絲已經轉身走了，而一旁的劉妮兒也懶得說什麼，這海麗絲對張小曼的偏心也不是一回兩回，她都習慣了，黃九日聽到這話卻是腦子一動，目光隨著海麗絲的背影一動，忽而閃爍到高台上的黑衣人，聯想到之前海麗絲在拍賣行外的話，難不成.……?
待到隊伍重新站定，黃九日左右掃了一眼，發現現在人數劇減，大概只剩來不到兩百來號人，比之一開始差不多少了一半，十幾隻隊伍都短了一截，這城主府的演武場倒是空出來一大塊地方。
「下面，三階以下的也走吧。」那黑衣中年人言簡意賅道。
有了剛剛的經歷，眾人都不敢再把這聲音當做玩笑，況且這玩意也不像年齡那樣難以探查，不少人面上露出遲疑之色目光閃爍，腳步微動，雖都是年輕人，但此刻竟都很同步的顯出些蹣跚，也不知是不願意放棄這難得的機會還是拉不下臉皮，不過很快就有一兩個扛不住壓力，赧然走了，有人帶了頭，大家的心裡也都放開了，反正要丟臉也不是自己一個，不多時竟走了個七七八八。
很快最後幾個磨磨蹭蹭的人也看不見影了，黃九日赫然發現，現在場中竟然只剩二十來號人，居然走了十之八九，原先的十幾個隊伍也只剩下四五個，每個隊伍零零散散幾人，有個隊伍還只有一個人。
「二十一個。」那邊的張小曼倒是先數了起來。
「咦？小曼，你堂哥怎麼也來了，沒聽你爺爺說啊。」黃九日打量那剩下一個人孤零零站著的隊伍，細細看去竟然是老熟人張魚杜，不禁吃驚道。
「啊？」張小曼張望了一下，抓抓腦袋迷糊道，「我也不知道，沒聽爺爺說過啊。」
偌大的場地只剩這麼二十幾個人，各自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那邊的張魚杜不多時也注意到這邊，畢竟黃九日獨一份的狼身還是太過顯眼，但奇怪的是兩次被黃九日擊敗的張魚杜臉上竟沒有什麼兇狠的表情，一副平靜超然的樣子，最後居然還衝張小曼這邊笑了下算是打了個招呼。
弄的張小曼反倒不好意思起來，好像之前兩次是她被張魚杜揍了一般，不過畢竟是一家人也沒什麼深仇大怨，張小曼也回了個不自然的笑容，算是回應。
「小曼，擋著我點。」劉妮兒倒是突然扭扭妮妮畏畏縮縮眼神飄忽起來，把臉埋在張小曼的背上。
張小曼不知所以，正要開口卻正好不經意間瞟到一處，驚異道：「你哥也來了呀？」這才知道劉妮兒為什麼突然變成這樣，這時遠處一個黃臉男子也看了過來，若有所覺的樣子。
雖就在兩人身邊，但黃九日此時卻沒有注意到兩人的動作，他一雙狼眼緊緊盯著她們左側隊伍最前頭的一個黑臉男子，那人穿著十分普通，除了皮膚黑一點，長相也沒有十分出眾的地方，但奇怪的是，這人居然一直扭頭盯著他們這邊，目光森然，像是跟他們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
他想了良久，也沒記起這人是誰，只是隱隱的感覺眉眼間有些熟悉感。
——
難道是張家的仇人不成？不過這人一直看著我幹嘛？
……
高台上，那乾枯魔法師發出乾澀笑聲，繼而開口道：「不愧是西南小城，三階以上的年輕人居然有二十一人，不錯不錯。」他故意把聲音拖長，配合他的嗓音十分難聽，但不難聽出他語氣中的嘲諷之意，不等其餘二人反應，他又說道，「原來海副院長特意來這屬摩城就是為了這些年輕人，可敬啊。」
中間那被稱為海副院長的黑衣中年人先是皺了皺眉頭，輕瞟了他一眼，表情十分淡然，輕輕道：
「關你丫屁事！」
那乾瘦魔法師一時啞然，左側站著的黃衣城主本來沒有絲毫表情，這時也露出輕微的詫異之色，饒有興緻的往這邊看了一眼，他的眼神十分奇怪，眼前這兩人分明都是兩個能量內斂看不出深淺的強者，但他卻彷彿是在看著螻蟻一般，略灰的眸子里有著一股淡漠死氣，但他這神情稍縱即逝，另外兩人注意力也都不在他身上，是以都沒有注意到。
見身邊的瘦竹竿啞了火，海副院長看著演武場空空落落站著的演武場，身上驀然鼓動起淡淡黃光，他的聲音也因此傳遍整個演武場：「魔法師與獸師，各自列成一隊。」
演武場上剩下的人都動了起來，如今攏共只有二十一人，場面不復之前的混亂，但隊伍變成兩列之後，黃九日還是忍不住愣然——這一邊居然只有三個人，換句話說，這二十一人中獸師總共只有三個！
數量對比十分明顯。
台上的乾瘦魔法師不放過每一個機會，這時又笑道：「想不到這屬摩城年輕精英中，獸師居然有三個，也算是不錯了。」見眼前的黑衣男子不搭理，他語氣更加得意，「看來這次海副院長有十分之一的希望能選出個獸師回去。」出乎他意料的是，中年男子卻對他的話置若罔聞，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後者似乎在看著什麼東西，目光的方向，正是那三人獸師隊伍。
劉妮兒這時在那十八人隊伍的中間，她躲躲閃閃的樣子，似乎是在躲避隊伍前頭某人的目光，還時不時對著張小曼這邊眨眨眼睛，至於隊伍中的其他人，看向這邊時大多數都是一臉鄙夷嫌棄的樣子，尤其是看到黃九日以及他身邊的張小曼，那眼神就差沒直接說「看不起你們獸師」了。
他們雖然排在一個隊伍中，但彼此間距離都比較遠，一個個偷偷打量對方，像是在琢磨著誰是自己最大的對手一般，四目相交，總有電花閃過。
反觀這邊的三人隊伍，氣氛就和諧許多，三人這時都知道對方的獸師身份，另外兩人更是表情殷切，互相認識后就回過頭要跟站在最後的張小曼打招呼，豈料前面兩個人回過頭來，張小曼和黃九日都是一愣——站在她們正前方的，居然是許久未見的熟人，方傲天！
「欸，居然是你。」那人見到張小曼也很驚訝，看的出他對張小曼的美貌印象很是深刻，然後他又低下頭看了一眼黃九日，喃喃道，「原來是毛燒焦變黑了，我就說我傲天哥怎麼沒認出來呢.……」
黃九日翻了翻白眼，跟這種蠢萌的富二代他沒共同語言，前頭那人也被方傲天這一打岔，招呼沒打出來，只好對著張小曼訕訕點了點頭，算是認識了。
「我說一下規則，很簡單，隊伍的第一個和最後一個打，有輪空的就等到下場再打，最後每個隊伍會剩下一個，這兩人再打。打贏的，跟我走，打輸的，回家。」
這話說完，不止場中諸人愕然，那個乾枯魔法師更是臉色突變，怒道：「海清風，你什麼意思？!」他的意思很明顯，海清風太過偏袒獸師，以往的規矩都是打亂瞭然后較量，按現在的人數比例來看，最後是選出個獸師的幾率不到十分之一提，而海清風這麼弄，最後的兩人中總會剩下一個獸師下來，意味著獸師通過選拔的幾率提升到一半。
「趙拔忽。」海清風扭過頭來，目光森然，似乎動了真怒，「你做好你的事，我做好我的事，記清楚你到屬摩城是幹什麼來的，我勸你最好別再廢話！」
被海清風稱作趙拔忽的乾瘦魔法師色厲內苒的想再說什麼，最後喉頭聳動幾次還是悻悻的住了口，面前的人，他也不敢真的惹怒。
海清風似乎完全不關心趙拔忽的反應，徑自發號施令道：「獸師那邊先來吧。」
這下全場目光都彙集到三個獸師身上，中間的方傲天倒是怡然自得，最前的那人和末位的張小曼都是一怔，前頭那人是沒想到自己要跟這麼個漂亮姑娘打，張小曼是沒想到自己第一次選拔之戰來的這麼快。
至於黃九日，也愣住了，因為他之前沒注意，剛剛打量之下，才發現隊伍最前面的那個獸師，雖然目光彬彬有禮，但是卻長了滿臉橫肉，顯得十分嚇人，而在他前世看過的所有小說里，這種「滿臉橫肉」的傢伙，通常都是只會出現一章的跑龍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