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幸福不容易
“知道啦！快走吧！囉嗦”打起精神對他展顏一笑。他騎車遠去，夢雲搬車上樓。
日子在平淡、忙碌中悄然流逝。莫經理高升去總公司當副總，溫經理當正。他們廠搬到新的位置，倉庫和車間被安置在一處偏遠的小院內，雨晴天天去那邊上班，兩人各奔東西不再同行。
為了方便工作，溫經理借用機械修造公司一間大屋當辦公室。盡管他把辦公室、銷售部都合在一處，桌子不少，平時大部分時候隻有夢雲接電話、看門。其他人都各忙各事，或找個理由去後麵小院打牌、閑晃，也不想讓領導看見自己清閑。
在木風的爸爸、伯父、大舅…一群人的勸說和他自己不懈的努力下，他的媽媽終於同意給木風錢，而夢雲卻沒有了上次的驚喜，甚至還有些莫名的失落。“她怎麽同意啦？不會又耍什麽花樣吧？”惴惴不安地想。
果然不出所料，木風他媽開始讓他還上學的學費和一些日常雜費，新的一輪爭吵又一次爆發。木風再一次在夢雲麵前痛哭流涕：“夢雲，我問過我大舅，我媽沒還他錢。她明明有錢為什麽不給我？你說我怎麽攤上這樣一個媽呀？”
看著他這些日子原本就瘦的臉龐，又消瘦不少，夢雲除了心疼還是心疼。“讓她算吧！能給多少是多少，不夠咱倆借，慢慢還。千萬別讓我媽知道，否則就更亂啦！”遞張紙巾安慰他。
木風媽媽的數學可能是體育老師教的。本想著那些錢全打了水漂，沒想到她算來算去還倒欠木風五千塊錢，這讓夢雲覺得非常諷刺。“她到底是精還是傻呀？”當機立斷對木風說：“五千就五千吧！讓她給你把房子裝修好再說。”
誰知這五千塊錢木風要的也甚是辛苦。他媽擺出老一套，先是說錢都還他舅啦！木風說問過他舅，她沒還錢。他媽又說錢還給別人啦！問她還誰，她卻說不出名字。最後親戚們輪班勸解，她才不情不願的把錢拿出來。
木風把錢和工資存折送給夢雲，她開始規劃結婚的花銷。木風的堂哥搞房地產開發，給他們找了免費木工、鋪磚工，夢雲的大姐夫是電工，和二姐夫來幫他們走好電線、插座，裝好吊燈，幫他們省下人工費。木風媽媽說地板磚滑，不讓往她屋、他妹屋鋪，晾台也不讓動，又節約不少買地板磚、瓷片的錢。
從第一天裝修，木風她媽就不停找茬兒，比如鋪地板磚的師傅說：“你家的水泥地麵不空心，不用敲掉，直接在上麵鋪地板磚就行。”他媽說行，等人家把木風的房間鋪完後，她自己拿錘子將客廳的地麵敲的七零八落，導致木風屋的地麵比客廳高出幾公分，剛結婚時還絆過夢雲幾回。
比如木工師傅說：“你家門太多，其他屋都沒裝修，隻包婚房的屋門，結婚時大家一眼就能分出哪間是新房，喜慶又好看。”他媽說行，然後就一直嘮叨木工師傅這兒幹的不好，那幹的不細，最後三天半的活，這個師傅硬加班兩天幹完。臨走時問木風：“她是你親媽嗎？”木風跟夢雲講起時淚如雨下。
太多太多的比如，讓木風對他媽的心日趨變冷。他媽還渾然不覺在那裏樂此不疲的無事生非，惹得木風跟她三天兩頭吵架。
接下來繼續努力上、下班工作，合並兩個人的工資，一樣一樣添置家具、電器。看著逐漸豐實的新房，夢雲卻困惑、迷茫。她對這段婚姻的未來充滿恐懼，可是看到木風心力憔悴的模樣，真害怕她現在拒絕結婚會讓他徹底崩潰，隻能一個人黯然神傷。
新年的味道越發平淡，昔日的好友都忙著談戀愛，找男朋友。隻有夢雲和木風不鹹不淡的繼續他們的愛情，談論年終獎金和下個月發的工資再買些什麽必需品。
“好久沒去張晨家參加聚會，不知大家都怎麽樣？有沒有想起過我這個半路加入的外來戶呢？”坐在辦公室的藤椅上想著那些帶給她很多快樂的老朋友。“張晨和李麗現在有沒有在一起？”這星期木風上四點，今天星期五，夢雲決定晚上去張晨家，
“小花，今天周末晚上有空沒？我請大家去吃飯。”溫經理坐在對麵問。
“我晚上有事，你們去吧！”沒看聲音的來源，隨口回答，他回頭不說話。
“小花，你有什麽事？領導請客都不去。”劉哥在她旁邊朝她擠眼。
“對不起，我真的有事，下星期我請大家吃飯賠罪。嗬嗬”這會兒才明白是溫經理在邀請自己，連忙衝他笑著道歉。
“沒那麽嚴重，你有事就去忙，我們幾個去。”溫經理和莫經理都是好人，隻是他給人的印象是不善言詞，書生氣更濃鬱些。
得了他的話放下心來，接著坐在那兒皺眉深思。“我和木風從相識到相戀，至今快十年，現在終於要結婚啦！為什麽我一點都開心不起來呢？”
夢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絲毫沒在意劉哥出去送貨，辦公室隻剩下溫經理和她兩人。溫雨橋坐著無聊，想找她說話。一抬頭看見她那張又被淡淡憂傷籠罩的臉，讓人不由得生出疼愛之情。
“她這麽年輕，有什麽事會讓她經常如此？問問她，能幫就幫幫她。”想到這裏，他輕咳兩聲道：“小花，你這些日子是不是家裏有什麽事呀？說出來看我能不能幫上忙。”
見她沒反應，敲敲桌子提高音調叫：“花夢雲，你在想什麽？”
“你在跟我說話嗎？”她環視四周看到隻有他兩人的辦公室，立馬窘迫地坐直身子。
“你在想什麽？跟你說話也聽不到。”他有些生氣。
“我沒想什麽，隻是走神而已。”自己的煩惱沒必要讓路人皆知。
“你的臉色不太好，沒什麽事吧？”見她不想說他卻非要問。
“沒什麽，就是今天天氣不好，心裏悶得慌。”她臉上飄起彩霞。“對不起，老天爺，我又拿你做借口啦！”心裏祈禱老天別怪罪。
“你幫我把這些票據粘貼報銷吧！”聽到她這個蹩腳的理由他有些氣結。“你把我當三歲小孩兒嗎？不管她，去外麵透透氣。”
看著他扔過來的一堆票據和轉身出去時那張發青的臉，很無辜地想：“我得罪他了嗎？我什麽都沒說呀？他不會這麽小氣吧？”
忐忑不安地貼好票據，見他進來怯怯地繞到他身邊輕聲說：“溫經理，我貼好啦！麻煩您簽個字。”
找人聊過一陣兒，心裏的怒意消散不少。“她好不好關我什麽事？愛說不說。”揮手把大名簽好遞給她。她接過去鎖進抽屜中，星期一再去找會計報銷。
因為領導請客大家在下班前陸續來到辦公室，坐在那裏閑聊等劉哥。雨晴坐到夢雲身邊問東問西。
“小花，一會兒去哪吃飯呀？”馬哥湊過來問。
“我不知道，你問溫經理吧！”笑著對他說。
“溫經理，我們去哪吃飯呀？”他諂媚地看領導。
“你們說去哪就去哪兒？”溫經理大氣地講。
“太好啦！雨晴，你想去哪兒？難得領導大方，咱今天去個好地方。”馬哥興奮起來。
看表下班，跟大家打招呼先走。“夢雲，你不去吃飯嗎？”雨晴詫異地看她。
“我今晚有事，跟領導請過假啦！有小靳和你做伴，多吃點，把我那份也吃掉。嗬嗬”夢雲眉眼如彎月，笑的很大聲。
“有什麽事比咱兄弟姐妹聚會重要？”馬哥小聲嘟囔。
“這個馬哥真多話。”心裏對他多出幾分厭惡。“今天我真有事。下星期五我請大家，你們玩的高興點！”不再費話，背包出門。
“下星期又有人請客啦！嗬嗬”身後傳來馬哥愉快地笑聲。
去車房推車騎上去買菜。在門外叫張晨，他滿臉驚喜地跑出來，接過她的車問：“你今天怎麽有空過來？再不來我就準備去你家找你了。嗬嗬”
“有那麽嚴重嗎？這些日子太忙，今天我可是拒絕領導請客，專程過來的，你是不是應該給我點表揚呢？其他人都誰來啦？我買有土豆、青椒和肉絲，給你炒倆你愛吃的菜。”提著大袋小袋進廚房。
“宏誌、周磊和鵬飛、李麗在打麻將，王紅、 小月有事不來，娜娜在給鵬飛加油！國慶和王芳還沒見人影。”他一連串匯報完，樂嗬嗬的要給她幫忙。
“不用你動手，去屋裏看他們打麻將吧！”趕他出去。
“夢雲，好久不見，咱倆說說話唄？”他站在那兒不動。
“還是那點事，有什麽可說的？”她的眼神暗淡下來。
“木風她媽還是不同意嗎？”她盯著她的臉。
“那都已成過去式，現在我們的新房都裝修好，就等著挑日子結婚啦！”故作輕鬆地語氣，掩蓋不住眉間的那絲猶豫不決。
他身子一顫，握緊拳頭問：“夢雲，你快樂嗎？”
這回她的身子一顫。“我快樂嗎？我不知道，我隻是覺得心累。”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的糾結，低頭切著辣椒說：“我當然快樂啦！別說我，說說大家現在都怎麽樣？你們馬上就要畢業，準備幹什麽？”
“還不知道，大家都在準備畢業論文，到時候再說。夢雲，你真的打算嫁給木風？”他的眼中透著淒涼，她卻看不到。
“不嫁給他怎麽辦？他媽雖然不喜歡我，可木風是個老實人，又沒做錯什麽？為了我跟他媽吵的天翻地覆，差點斷絕關係，他很可憐的。何況我有別的選擇嗎？隻希望以後能跟他媽和平共處就行。”歎口氣放鍋炒菜。
“夢雲，你要不快樂，就別嫁給他。你可以選擇別人呀！”他把盤子遞給她。
“我真的有別的選擇嗎？誰會要我呢？”把菜裝盤哀怨地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