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露面
找弗朗西斯並不難，柳先生直接把他的聯繫方式給了我。
我和小愛吃過午飯，東繞西饒的，總算是來到東街區的一處民宅。
門前有一個小男孩正在踢球，另有一名年輕的黑哥們靠在門前，正在和什麼人打電話，笑得非常燦爛，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
好不容易等黑哥們打好電話，我上前問道：「嘿，哥們，老弗朗西斯是不是住在這裡，我們是火鴉的朋友，過來找他問點事。」
黑哥們聽到我們是火鴉的人，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連忙答道：「對，我爺爺正在屋裡呢，我帶你們進去。」
走進裡屋，才發現裡面真的很破舊，沒什麼像樣的傢具，而坐在最裡面看電視的，身材肥胖的男子應該就是老弗朗西斯。
黑哥們跟老弗朗西斯說了幾句，便自顧自的出門去了，我連忙走上前，說道：「你好，弗朗西斯爺爺，我是昨天和你見過面的柳先生的女婿，旁邊的是他女兒小愛，關於昨晚你講的事，我們還有幾個問題想問一下。」
老弗朗西斯有些詫異的看了我們一眼，關掉電視，問道：「還有什麼問題，我昨天晚上把我知道的都說了，你們不會是想把錢要回去吧。」
我輕輕的咳了一聲，問道：「我們不是來要錢的，前些日子，郊外懸崖下面發現一處洞穴，在裡面找到一件龍袍，這件事你應該聽說過吧。」
提到洞穴的事，老弗朗西斯明顯的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搖頭道：「對不起，我年紀大了，對這些事情不感興趣。」
我就知道他不會這麼爽快的承認，我說：「弗朗西斯爺爺，洞穴的構造很簡單，裡面的岩壁上畫了幾幅畫，還有伏都教眾舉行儀式的痕迹。」
我一邊說，一邊觀察老弗朗西斯的神情，只見他果然變的有些不太自然起來。
我繼續說道：「我昨天晚上在山洞裡考察的時候，發現祭壇上刻有一行小字，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您當年刻的吧，你放心，這件事我岳父並不知道。」
老弗朗西斯似乎有些動容，但還是搖頭道：「我不知道什麼小字，我也不是伏都教的教眾，我昨天已經把我知道的事全部都說了一遍，我只是想要拿5000美元的獎金。」
我不喜歡威脅人，但是有時候卻不得不這麼做。
老弗朗西斯就跟朱院長一樣，倚老賣老，以為年紀大了就可以迴避過去。
我說：「弗朗西斯爺爺，我和小愛只是想找老朱問點事情而已不會害他的，如果你知道他藏在什麼地方，請你務必告訴我們，否則的話，如果讓柳先生和火鴉知道山洞裡的事，只怕受傷害的不止是你，包括你的家人也會遭殃。」
老弗朗西斯的臉色一下子變的很難看，沉聲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找老朱，他是個好人。」
我當然是想找秘寶，但是這種事又不好直說，不過聽老弗朗西斯的語氣，似乎有所鬆動，我決定採用旁敲側擊的戰術。
我沒有回答老弗朗西斯的問題，而是繼續問道：「我想問一下，當年你真的是從海上把老朱和華人一家救回來的嗎？」
老弗朗西斯點頭道：「對，千真萬確，當時他們五個人坐在救生艇上，除了老朱以外，其他幾個都奄奄一息，嚴重脫水。」
我說：「你昨天好像還提到過，說男主人曾經說遇到過幽靈軍艦，但是上岸之後又矢口否認，是不是有這回事。」
「對，我記得清清楚楚，不過他當時神志不清，真有可能說的是胡話，我年輕的時候在這條航線走過很多次，也沒見過什麼幽靈軍艦。」
我哦了一聲，繼續問道：「那你把他們救起來的時候，他們的救生艇上有沒有什麼行李箱之類的東西。」
老弗朗西斯眨了眨眼睛，點頭道：「是有這麼一隻皮箱子，上著鎖，不準任何人碰。」
這就對了，如果真有秘寶的話，當時就應該收在這個皮箱子里。
我又問道：「那你知不知道那家人叫什麼名字，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老弗朗西斯說道：「姓陳，好像說是從汶萊過來的，」
就在老弗朗西斯回答的時候，旁邊的電話忽然響了，他連忙接聽起來，連續點了好幾次頭，忽然把電話丟給我說：「小夥子，老朱找你。」
老朱找我，太好了，他總算是現身了。
我一把接過電話，說道：「老朱，你沒事吧，昨天回到醫院的時候你已經不見了。」
老朱嘆了一聲，答道：「放心吧，死不了，我的事，我想你應該知道一些了，我只是沒想到，你竟然和火鴉的人走的那麼近，早知道我就不多此一舉了。」
這裡面的事情很複雜，我一時半會也解釋不清，我說：「老朱，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火鴉他們不是一路人，能不能見個面，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問你。」
老朱沉默了一會，說道：「太子港北區的教堂，我在那邊等你們，不要帶其他人來，也不要騷擾弗朗西斯一家，他們知道的並不多。」
老朱很快就掛斷了電話，我示意小愛趕緊跟我走。
我們兩人喊了一輛計程車，一路朝著北區的教堂而去，然而達到目的地之後，卻連半個人影都沒看到。
這一等就等了一個多小時，就在我焦急萬分的時候，一名神父打扮的男子朝我走來，說道：「請跟我來。」
我和小愛跟在神父的身後，走進了東邊的小屋。
原本我以為老朱就在小屋裡，誰知道裡面竟然還有一條地道。
神父指了指地道的入口，說道：「順著地道走吧，你們要找的人就在出口處等你們。」
老朱就是老朱，反偵察的能力還挺強的，他可能是怕柳先生和火鴉跟在我們身後，所以才找到這麼一個地方。
地道還挺長的，我們在裡面七繞八繞的，總算是走到了出口。
推開房門之後，發現是在一處民居裡面，而老朱正一臉笑嘻嘻的站在一旁。
我剛想開口說話，誰知道老朱卻示意我們繼續跟他走。
屋外停著一輛很破的車，我和小愛一頭鑽進去，任由老朱在城區里轉來轉去。
大約半小時之後，老朱把我們帶到郊外一處偏僻的地方。
剛一下車，我就迫不及待的問道：「老朱，你是不是山洞壁畫中所畫的不死英雄。」
老朱聽到不死英雄四個字，苦笑一聲道：「英雄談不上，不死兩個字更是荒謬，沒有誰比我更痛恨這兩個字了。」
小愛有些疑惑的說道：「老朱，你擁有人人都羨慕的不老不死之身，難道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
老朱搖頭道：「不老不死，有違天理，與其說我不老不死，不如說我是被上天詛咒。」
老朱一邊說，一遍脫下他的衣服。
沒一會功夫，一副千瘡百孔，甚至可以說破爛不堪的身軀出現在我們面前。
胸前有很多黑色的小洞，裡面不斷的流出黃褐色的膿水，手臂上的皮膚脫落了不少，露出鮮紅的血肉，後背更是連一塊完整的皮都沒有。
老朱很快又把衣服穿好，自嘲道：「我除了這張臉還能見人之外，全身上下沒有一處肌膚是好的，我每死一次，身體就會更腐朽一點，這麼多年過去了，我甚至已經沒有半點身為人的感覺，這樣的不老不死，有什麼好羨慕的。」
看著老朱殘破不堪的身軀，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我想要安慰他一下，卻發現我根本就無從安慰起。
老朱重重的嘆了口氣道：「我寧可不要這不老不死，而是和妻女一起享受天倫之論，只可惜，這已經成了一種奢望，你們為什麼要全城找我，究竟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