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親近
幾人恭敬地退下,出了院子,陸婉清上挽住陸苒珺的胳膊,「你方才為何要說不去,那樣,不是便宜了她們嗎?」她睨了前頭的兩個人一眼。
陸苒珺笑了笑,自是不可能與她說真話,只道:「我不大愛同人打交道,你又不是不知道。」
「說的也是。」她點點頭,隨即又來了興趣,「不過,這次我聽說狀元郎和探花郎都會去。你聽說過沒有,咱們大周這位彭狀元乃是天縱之才,未及弱冠,三元及第,就連皇上都極為賞識他。」
陸苒珺聽得心中一突,面上平靜道:「我聽說,這樣的俊才英傑大多都風流成性,即便不風流,那也是虛偽至極。」
「怎麼可能,狀元郎可不是這樣兒的。」陸婉清有些生氣了,鬆開她的胳膊。
陸苒珺見此,知道急不得,便軟了聲音道:「三姐,我不過也是聽說罷了,你不必在意的,這人究竟如何,還是要用心去看才是。」
因為,用眼睛已經看不透了。
陸婉清聽著她的話,這才消了氣,隨即又是一臉憧憬,「也不知這狀元郎到底是個什麼樣兒,想必喜歡他的姑娘一定很多吧!」
陸苒珺心中嘆息,自然是多,可他卻從不動心,唯獨對自己。
她曾以為他對她都是真心的,沒想到,不過都是利用罷了。在沒有價值時,那隻狼會將你拆吃入腹,連骨頭都不剩。
這就是他彭大狀元,一向潔身自好的彭希瑞。
一切,不過都是他貪慕虛榮的幌子罷了。
「我先回去了,就不同你走了。」陸婉清到了岔路口直接拋下了她,心情不錯地離去。
回過神,陸苒珺看著她的背影微微皺起了眉頭。
比起在賞菊宴不遇上他,她更愁該怎麼打消陸婉清對彭希瑞的興趣。
不僅如此,她還要讓他再不能接近陸家才是!
沒有陸家,他就沒有機會爬的太快,即便在以後朝堂變化時,投靠了二皇子,他也不可能有前世那般的權利,從而輕易扳倒陸家。
這麼想著,陸苒珺腳步也開始輕盈了起來,她並沒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轉頭去了鴻瀾院給戚氏請安。
南悠見著自家小姐到了這兒,一臉疑惑,「小姐,您又過來做什麼?」
「自然是來給母親請安!」陸苒珺說道,臉上帶了幾分笑意,直看得南悠心中奇怪。
正房裡頭,戚氏正在做著針線活兒,看得出來是雙鞋子,應該是做給她父親的。
見著她過來,戚氏放下手中的東西,笑道:「下學了么?」
「嗯,方才從祖母那兒過來,順道兒再來看看您,」陸苒珺說道福了福身,「弟弟呢?」
「他在次間裡頭背書呢,上回央著老爺教了他三字經,如今他已經背的全了。」提到兒子,戚氏臉上的笑意更深,襯得她愈發溫和。
陸苒珺在一旁落座,也道:「弟弟這般聰明,長大了,定然也能同父親一樣。」
聞言,戚氏笑道:「我不求他多聰明,往後又如何,我只求他平安順遂就好。」
當官兒的,無論是文官還是武將都有風險,她自小祖父父親叔伯都犧牲在了戰場上,沒人比她們戚家女子更明白這點了。
榮華富貴,哪裡有平平安安重要?
陸苒珺聽著她的話,怔了怔,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心中對她更是親近了幾分。
前世她沒有做到長姐該做的,這世,她希望多少能彌補些回來。
與戚氏一樣,她只求他們平安喜樂!
「母親放心,徳哥兒定能平安順遂地長大,將來我們倆姐弟也會互相扶持。」
畢竟,除了他們倆,她的父親陸鎮元不僅沒有別的兒女,更沒有別的妾室。
許是因為對她的母親用情至深吧,所以即便母親沒有生下兒子,他也沒有納過妾,在她死後也是守了一年才娶了如今的戚氏。
聽著她這麼說,戚氏心中頗為感動,正想說些什麼,便聽見門口一陣騷動。
陸苒珺微笑,轉過眸子去看著門口,臉頰的碎發晃了晃,拂過她的眼帘,一道小身影撞了進來。
「母親,四姐……」陸駿德跑進來行了一禮,隨即邁著小短腿跑到了戚氏跟前站著。
戚氏揉著他的腦袋,一臉慈愛,道:「可是又偷聽我們說話了?」
小傢伙眨了眨清澈的雙眼,歪頭道:「沒有呀,徳哥兒是聽說四姐來了才過來的。」
他才不會承認呢!
戚氏搖搖頭,拿他沒辦法,只道:「書背完了?」
陸駿德一聽,揚著兩道小眉毛,道:「早就背完了,父親也沒有多教我,徳哥兒都不知道該幹什麼了。」
聞言,陸苒珺笑道:「哦?徳哥兒這麼厲害呀,那你除了三字經,還會背什麼?」
陸駿德小臉一紅,垂下腦袋,對著手指道:「除了三字經,父親沒有教我別的了。」
陸苒珺好笑,「那往後姐姐教你怎麼樣?」
「真的?四姐真的要教徳哥兒?」他仰著小腦袋,眸子亮晶晶地問道。
「自然是真的,姐姐還能騙你不成?」她說道,徳哥兒立馬又看向戚氏,後者無奈,道:「就怕麻煩你了。」
陸苒珺搖頭,「一家人,哪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徳哥兒說是不是?」
陸駿德立馬點頭,表示贊同。
回到院子,南悠對她的改變有些不解,忍不住道:「小姐,您什麼時候開始這般親近三夫人了?」
對於她的話,陸苒珺一笑,在臨窗的大炕上坐下,鬆了身子,淡淡道:「她是我母親,徳哥兒是我弟弟,自然該親近才是。」
「可是……」南悠還想說什麼,只見東籬端了茶水過來,道:「小姐做什麼必然有小姐的用意,你管那麼多做什麼。」
也是哦,南悠點點頭,閉上了嘴。
接過東籬倒的茶水,陸苒珺輕呷了口,問道:「院子里的事兒可都整理好了?」
東籬袖手站好,「是,那些與外院之人來往過密的,奴婢都記下了。」說著,她將一個名冊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