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調教
「飲香樓里的點心很是不錯,你可要嘗嘗?」
「你若想去就等我來接你。」
「再甜也不及你……」
她以為她已經忘了,可卻還是記得這樣清楚。
那個人男人,曾對她如此溫柔,且,只她一人如此。
「苒苒不喜歡嗎?」陸鎮元問道。
「四妹,真的很好吃,你快嘗嘗。」陸婉清用丫鬟遞來的銀箸夾了塊給她。
看著面前碧綠的點心,她張口咬了一塊咽下,眉頭微皺道:「這點心也太甜了,父親,我吃不得這樣甜膩的,您下回給我帶梧桐巷的麻油小乳鴿可好?」
原本神情失落的陸鎮元一聽到這個,立馬點頭,「好好好,只是今兒個晚了,苒苒想吃,明兒個父親就給你去買。」
「謝謝父親!」陸苒珺揚起了溫婉的笑臉。
陸鎮元又說了幾句話這才離開,几上的點心陸婉清吃了些,剩下的卻是吃不下了。
喝了杯花茶,她抹了嘴道:「這點心不大甜膩呀,你是不是病了,味口不好?」
苒珺看了她一眼,「我不大喜歡這點心,你若是喜歡就多吃些吧!」
陸婉清連忙擺手,「我都吃了四塊了,可吃不下了。」
見此,苒珺沒再勉強,眼見著天色就要暗下,外頭的丫鬟也伸了好幾次腦袋,陸婉清再怎麼不願也得走了。
「天晚了我得回去了,明兒個再過來看你。」說完話,陸婉清便帶著丫鬟走了。
靠在床頭,苒珺瞥了眼几上的糕點,道:「這些拿下去分了吧!」
東籬躬身,讓身後的丫鬟上前收拾下去。
「如何了?」她閉上眼假寐道。
「回小姐,這事兒怨奴婢沒叮囑好,」她道:「南悠她沒去給三夫人稟報,倒是先去榮輝堂了。」
陸苒珺沒有多大的意外,只道:「她人呢?」
東籬朝外頭看了眼,隨後,只見南悠端著茶水進來,放在几上,恭恭敬敬地道:「小姐……」
掀開眼帘,她瞥了她一眼,「可曉得錯在哪兒了?」
南悠撅了撅嘴,「奴婢是覺著,三夫人平日里什麼事兒也不管,指不定都不曉得該如何是好,這才去榮輝堂的。」
從前有事兒都是她們小姐自個兒處理,若是處理不好,自然有三爺有老夫人,從來也沒尋過三夫人呀!
可她忘了,如今已經不是從前了。
東籬嘆了口氣,只聽陸苒珺道:「往後咱們院子里的事兒不可再驚動榮輝堂,母親是三房的夫人,若是往後再有拿不定主意的,除了我,你們就去尋她,明白么?」
聽她這麼說,兩人福了福身子,南悠這回是真將話記著了。
「你們二人各罰一月的奉銀。」到了最後,陸苒珺又加了句。
南悠一時苦了臉,剛想說話,卻見東籬忙擰了她一下,福身道:「是!」
無法,她也只得應下,這麼算一算,她們是罰了兩月的奉銀了?
晚上,東籬端來了葯服侍苒珺用下,因著是她親自動手煎的,是以大廚房裡的人並沒有機會下手。
「這葯再吃兩劑就差不多了,你尋個機會,讓她們將葯下了吧!」陸苒珺漱了口道:「回頭讓人看看裡頭加了什麼,就給陸茗「送」回去。」
東籬應下,將溫熱的布巾遞給她道:「小姐,院子里的人已經換得差不多了,就是守門兒的婆子還未找到人替上。」
陸苒珺想了想,「暫且擱著吧,其他人先安頓好,這些新來的丫頭就交給你們調教了。」
「是,那……沾衣同翠兒要如何處置?」
「翠兒還不肯說么?」
東籬搖搖頭。
陸苒珺嘆氣,「路是自己選的,既如此,就交給李嬤嬤處置吧!」
她的院子里,絕不允許背叛的人留著。
「至於沾衣,」她笑了笑道:「南悠這幾日不是玩兒的正歡么,就讓她繼續調教好了。」
東籬也忍不住掩唇,原來她們家小姐什麼都知道呢!
翌日,陸婉清帶著針線簍子過來,身後的丫鬟手裡也抱了一個小包袱。
在床邊坐下,她拿過包袱道:「你看看,喜歡什麼花樣兒,什麼顏色,我給你做得好看些。」
原來是做袖籠的東西,陸苒珺看了看,指著雪色的道:「就給我用這個吧!」
陸婉清點頭,「那我就做個紅色的。」聞言,苒珺搖頭,指了杏色的道:「你平日裡衣裳顏色大多鮮艷些,還是配著這個好。」
聽她這麼說,她也覺得該是這樣,便應了下來。
隨後裁剪尺寸,塞棉花,她全是自個兒動手,看她認真的模樣,陸苒珺彎起了嘴角。
……
早朝過後,西街上往來無白丁,陸鎮元剛準備乘轎離去,身後一道聲音傳來:「陸大人!」
回過頭,他看向朝著自己走來的身影,笑了笑道:「是彥之啊!」
彭希瑞字彥之,陸鎮元能這麼喚他,可見對他還是親近些的。
來到跟前,他抬手行了個晚輩禮,道:「陸大人這是要去哪兒?」
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用在他身上再適合不過。
「去梧桐巷轉轉,」陸鎮元道,眼神溫和,「你今兒個不用去翰林院當值?」
彭希瑞笑道:「自是要去,只是方才耽擱了一會兒不想卻碰見了您,對了,您去梧桐巷作甚,那兒似乎離貴府有些遠了。」
聽他問起,陸鎮元眼裡染上寵溺,說道:「聽說那兒的麻油小乳鴿不錯,特意過去瞧瞧。」
彭希瑞微頓,掩下心思,「原來如此,」他揖了揖,有些可惜道:「之前還想著再與陸大人您走幾局,看來今日您是不得空了。」
「哈哈,此事回頭再說,總之今兒個是不行了。」說完,他看了眼轎夫。
彭希瑞知曉他是要走了,便恭敬地抬手,「您路上當心,彥之就先行告辭了。」
陸鎮元點頭,隨即進了轎子吩咐離開。
走了幾步,彭希瑞才淡下嘴角的笑意,回過神看著那頂沒入人群的轎子,目光莫測。
過了許久,寒風吹過,他才回過神來收回目光,朝著另一個方向慢步走去。
有些事是要徐徐圖之的,他又怎能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