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神的旨意
所謂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這哲理無數次被證明正確無加,不知是因為天意了解每個人的心路里程,故意刁難事與願違,還是因為解決一件事總需經歷一個過程,而焦急的心態會讓這過程更顯漫長。
就在吳塵找尋出路無果,也不解風波樓奧秘,終於靜下心來修鍊之後,天意與他開了個玩笑。
一個奇怪的玩笑。
於風波樓的二樓,書架中間空蕩蕩讓出一大片平台,這裡也是吳塵修鍊的主要場地,經常在偶有所感時揮劍其中,身法多變,直至大汗淋漓,更經常鍥而不捨修鍊那一招堪補蒼天。
這一日,在他招式的行雲流水間,他猛刺出一劍,這一劍是普通的一劍。是他這些天來無數次刺出的其中一劍。
但就在這一劍刺出瞬間,劍端還沒達到目標之點,吳塵心間突然湧上一抹空明,好似混沌初開之感。
他有了感悟。
旋轉間,這一劍穿過午後光線,剛好劍指神龕。
「咚!」
所謂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這哲理無數次被證明正確無加,不知是因為天意了解每個人的心路里程,故意刁難事與願違,還是因為解決一件事總需經歷一個過程,而焦急的心態會讓這過程更顯漫長。
就在吳塵找尋出路無果,也不解風波樓奧秘,終於靜下心來修鍊之後,天意與他開了個玩笑。
一個奇怪的玩笑。
於風波樓的二樓,書架中間空蕩蕩讓出一大片平台,這裡也是吳塵修鍊的主要場地,經常在偶有所感時揮劍其中,身法多變,直至大汗淋漓,更經常鍥而不捨修鍊那一招堪補蒼天。
這一日,在他招式的行雲流水間,他猛刺出一劍,這一劍是普通的一劍。是他這些天來無數次刺出的其中一劍。
但就在這一劍刺出瞬間,劍端還沒達到目標之點,吳塵心間突然湧上一抹空明,好似混沌初開之感。
他有了感悟。
旋轉間,這一劍穿過午後光線,剛好劍指神龕。
「咚!」
一聲似遠又近的鐘聲之響傳入耳中,帶著不可言說的莊嚴和感悟,彷彿點醒未開化之人的佛音一般醍醐灌頂。
吳塵目光凝視於劍端,而神識卻遊離到視線範圍模糊的神龕上。
因為隨著鐘聲響起的時刻,那神龕已匯聚了全部照射進風波樓的光線,萬物皆黯,唯它光明,金光飛濺,神明降世。
收劍。
落定。
灰暗的陰影里,吳塵站定原地,空濛的意識中忽然生出一個問題。
在風波樓中修鍊已有一月,白晝時光,這風波樓中光線無加,著實光亮。無數道光線變幻各種交織方式,可卻極少有一束光線能照射到神龕上。
這已然奇怪。
何況每日午後未時與申時交接之際,一天之中這僅有的一刻,當神龕終於被陽光點亮,風波樓中所有事物皆瞬間黯淡。
同一時刻,渺遠的鐘聲響起。
半空中漫天交織光線仍在,只是那光線盡數變作銀灰色,彷彿是灰白絲線一般,不復光澤。
在這神奇光線之中,風波樓只有在這一刻,這一秒,旭日之光會穿過其中一線窗格,穿過二十丈深的間隔,照亮風波樓盡處神龕神像。
前幾日吳塵已發現過這問題,當鐘聲響起,神像凝光,神威大作時,吳塵感到那神像似乎鮮活過來,不僅是栩栩如生的鮮活,而是有了意識,擁有情緒,它的不動只是威嚴。
而無數由金色變作灰白的光線迅速變幻,似乎在布就另一幅畫卷。
吳塵也曾靜下來思索這其中奧秘卻不得結果,而且,神像的金光只能維持片刻,因風波樓無形轉動,須臾之後申時一到光線會再次變幻,這裡的異狀便不復存在,也無從察覺。
今日他於修行有所感悟,竟也對這光線秘術有了更多體察,時間緊迫,毫不猶豫,吳塵登時飛身而起。
騰空。
彷彿心中有個聲音發出指令,這決定如此倉促,他便徑直飛至風波樓棚頂。
俯視。
「……」
啞然。
這是一幅畫卷,不,細看之下這並非一幅畫卷,這是一個由光線和光線映出的浮塵構成的,不斷變動閃爍的棋盤。
一個碩大棋盤。
棋盤大若樓間習武場,棋子黑白對峙,涇渭分明。
這些充滿玄妙的光線,彷彿搭建了一條與神明互通的橋樑,光的化身,神的旨意,背後好似有神明的身影。
吳塵忘記了呼吸。
雙眼本能地緊盯棋盤,這棋局中黑子已暗中布下陷阱,白子之間有一處可被黑子所斷,只需再多些時間埋伏準備,便可突入斷點。
黑子步步為營,步步緊逼,白子孤城奮戰,棋盤上一片如同戰場的荒涼殘酷和肅殺。
然這盤棋並非死棋。
白子於兩個眼中突圍決殺,拼得一線生機,棋盤上黑白兩子再布新陣。
所謂。
落子乃有仙氣。
此中無復塵機。
是殆天授之能。
迥非凡手可及。
吳塵看得痴了,在光線時灰時白的變幻中,時而他會將棋盤看作星空,黑白兩子便是天幕上無數星眸。
棋子布陣便是天際星座穿梭變幻,因玄美而渺遠,令人敬畏。
在吳塵看不到的地方。
在一個可以看到吳塵的地方。
一個聲音暗銜冷笑道:「老朋友,你失算了。」
「我能圍你一次,便有兩次,你已險中求生,劣勢在你。」另一聲音不動聲色,再布暗局。
「你瞧,這年輕人眼光銳利,如初生鷹隼,這般人物……你的計劃不會成功。」
「那便賭上一賭。」
兩聲朗笑,震人心肺。
……
對這聲音吳塵毫無感覺,他只覺那神像於下方亦能俾睨於他,似乎有深意想對他訴說。他飛落在地,腳步不自控地向神龕走去。
另一地方,那聲音又道:「看啊,他果然去了。」
另一聲音不屑:「那又怎樣?」
吳塵走近神龕,與神像雙目對視,神像一雙睿智的眼早已布滿真實眼珠的光彩和晶瑩,他抬腳,走近最後一步。
「唰!」
風波樓中突然金光飛濺,方才凝聚在神像上的陽光盡數飛散,如利箭一般嗖嗖疾速射出,穿透半空中布局的棋盤,沖射過無數古籍舊書,直擊得書架牆壁滋滋作響。
應聲,那神龕已然消散。
神像正如幻境所布一般,從頭至腳,嘩然消散於吳塵面前。
如此真實,無從懷疑。
神像消散后,神像倚靠的一面牆亦一併消失,猝然間,吳塵看不到牆土消散的灰煙和痕迹。短暫愣怔后,他回身,整個風波樓已不復存在。
他此刻站在一片雪白的世界中,地板是白的,棚頂是白的,一切事物都是白的。
那個他看了月余的,真實存在的風波樓彷彿從來未曾出現在這片土地上。
白色地板上似飛雪沉積,屋有百尺如雲護,漸白滿蒼台路,樹如雪鑄,水如銀濤。一道月光自頂照下,整個空間遍地瓊瑤,滿天銀輝。
造化可能偏有意,故教明月玲瓏地。
是夢是幻?
四處環望,前路未知,卻無路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