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變臉

  等吳塵吃完飯，孫天野收拾好食盒，兩人熟識到不需道別就走。


  「等等。」吳塵叫住他。


  孫天野轉頭笑說：「師叔放心，我馬上去通報查木師兄，忘不了你的事。」


  孫天野身形靈活，腦子同樣活泛，交代他的事他總能辦妥而且效率很高，是個難得的好苗子，吳塵心想。


  「我不是那個意思。」吳塵說。


  孫天野等著，不知吳塵何意。


  「看你每天給我送飯，還從沒向你道謝，勞煩你日日攀山了。」


  孫天野一愣，接著哈哈笑說：「師叔怎麼還跟我客氣起來？我先走了，明早我給你多帶兩個肉包子！」他偷笑著湊近吳塵說。


  「好啊，今晚我打算多修鍊會，明日想睡個懶覺，你晚些再來送飯就行，免得我又聽不到不開門，害你久等。」吳塵說。


  孫天野忙關切提醒說：「師叔不可逞強走火入魔得不償失，行了，我明日晚些來，不擾你懶覺。」他說完笑著走出門去。


  吳塵看著孫天野的背影，若有所思。


  ……


  夜半已過，夜深人靜。


  霜風獵獵，雪意沉沉。


  吳塵在房中等到這時候，查木才終於到來。


  叩門聲響起：「師叔？」查木在外喚著，生怕吳塵已經睡去。


  吳塵刻意磨蹭了會，裝作已經準備入睡的樣子，披了件斗篷便開了門：「這麼晚來啊。」


  「師叔別見怪，我明天要啟程去地宮，今夜準備交代的有些雜亂，此刻才忙完想起師叔的吩咐，正擔心攪了師叔休息。」查木一臉抱歉。


  「沒事，進來吧，外面冷。」吳塵說著讓出路來。


  等查木走進房吳塵便將門關了，查木也沒多想，房中的火爐噼噼啪啪響著火柴燒裂之聲，敞門實在風寒不耐。


  「師叔說符牌有些問題，是什麼問題？」查木一向是個負責任的個性，當初韓青交代他為吳塵親送符牌，他一定會負責到底。


  何況，如今吳塵在應天府的身份和地位都不同往日。


  「我前些日子忙著修鍊沒在意，近兩天我想把法力注入符牌，卻發現這符牌鑄造時可能出了些問題，我的法力注不進。」吳塵說著，去床頭柜子給查木找符牌。


  查木站在禮貌處等著。


  等吳塵拿過符牌，查木接過，左右細查不見差錯，他試探地問：「若師叔不介意，我先把我法力注入試試，如果不行說明是鑄造符牌的弟子出了差錯。」


  吳塵抬手示意他隨意。


  查木微微閉目凝神，而後左手執符牌，右手一掌劈入符牌中，「咔」一聲，符牌瞬即有反應發出脆響。


  查木抬頭不解地看著吳塵：「師叔……」符牌沒問題啊。


  他話還沒說完，只見吳塵臉色一白就要癱倒，查木錯愕一臉，潛意識不曾反應便上前去攙扶，一面想著，都說近來師叔加緊修鍊不眠不休，難道是太過勞累了？

  這句話還沒想完，查木身旁身體更低的吳塵突然臂膀加力一轉，把著查木的手臂用力一翻，順勢坐起，同時，查木被他猝然之力翻轉倒地。


  雖然查木是三清上境，在他境界之上，但查木對他毫無防備，而吳塵卻是有備而來，反應極敏，這是完美的偷襲。


  為不出現差錯，吳塵還準備了第二套方案，此刻在查木身後有個刻意低調掩藏綠光的細小影子，如果吳塵無法制服查木，綠眼龍珠就會登場。


  這時查木才明白，吳塵師叔故意製造機會見面，是生了歹意。


  眼神一厲間，查木變掌為拳，倒在地上身姿不變，人雖橫倒仍能發力，豁然一道拳風朝吳塵頭腦而來。


  吳塵卻是有備而為，霎時間，查木拳風吹得吳塵髮絲飛揚，他加持重力的拳頭已近吳塵側臉，吳塵利落偏轉，將這一拳躲過。


  這並不是結束，查木收拳蓄力之際，吳塵翻轉才定，他人身轉至查木右後方，赫然蹬地起跳，咚地一聲，右手握拳雙指凸出，敲上查木百會！

  查木應聲完全癱倒，一拳變掌才蓄勢一半。


  吳塵落地，深吸一口氣有些驚魂未定之感。


  方才哪怕自己慢了一拍，或是讓查木尋機低呼一聲，今夜的計劃恐怕就會出差錯。


  「行啊獃子，你現在敏捷得很！」綠眼龍珠綻出綠光，跳上跳下地說。


  看著倒在地上昏沉睡去的查木，吳塵再三確定他一時半刻醒不過來，才放下心來。同時心裡又想，還真是對不起這誠懇的年輕人了。


  算了，這時候不想許多。


  他也是被逼無奈。


  誰讓一開始和孫天野學習妖族易容術時，吳塵在心中選定的易容人像便是查木呢？一旦修鍊不能換人，他只能替換查木的身份逃出應天府。


  此刻已是寅時，孫天野說過，查木天明后辰時以前就要啟程。


  兩個多時辰，他確定查木不會醒。


  為保萬一，吳塵更讓綠眼龍珠出手，用龍族秘法給查木再行點穴，讓他昏睡五六個時辰。趁機吳塵手腳麻利地將查木衣服換過，將查木放在床上，背對外側蓋好被子，作熟睡狀。


  再用脊雲鉤解開玄冰縛，而後兩法器一併擱置在書案上。


  然後來到銅鏡前，凝神加持法力，手指在臉上配合點穴，看著鏡中這張臉，吳塵左右細看過最終滿意走開。


  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


  吳塵心中沉嘆。


  他在房中又呆了些時候，已過卯時一半，這時候該離開了，查木在古沛居的房中呆太久容易引起懷疑。


  吳塵走出睡房，走至前廳，走出正門。


  經過弔橋來到光明殿，途中不時有守衛和巡視的弟子頷首禮拜：「查木師兄！」


  吳塵默然點頭，繃緊臉上的神情，查木的神情很好模仿，不論遇到何事面癱一臉就對了。


  一路走下山去，清晨的太陽已經升起，往常這時候，孫天野差不多快起床，準備送飯來了。不過昨晚吳塵特意叮囑，讓他晚些送來，他可能會再等上些時候。


  他來的越晚，對吳塵的計劃便越有利。


  吳塵一路端著手臂，身姿也像查木一般挺得倍兒直。


  開始學習妖族易容術時吳塵就細想過，想出應天府，作為被送去參加天闕試的弟子最好。


  但其他弟子，他並不很熟識。況且，作為弟子前去，很多人一起，他開溜的機會很少。但孫天野無意透露，查木竟然作為全權負責此次應天府參加遴選的弟子，會獨自前往地宮，吳塵知道自己機會來了。


  況且，他與查木身形相似，只需修成易容術，並多留意他的言行舉止，偽裝幾個時辰還不是問題。


  吳塵一路朝查木的睡房走去，他的睡房在長安殿，長房分五間，為府主韓青的五個親傳弟子所居。


  吳塵不緊不慢地走進房中，其餘幾個弟子已經起身來練氣，紛紛與他招呼，吳塵皆以自己睡不好去外面轉了轉為由掩飾過去。


  最終有個弟子對吳塵說了句：「卯時快過了，師弟還不去向府主辭行？可別誤了時辰。」這一句將吳塵點醒。


  孫天野只說查木辰時前會直接出發，可沒說要去向韓青辭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