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白髮，又見白髮
「原來真兇就在我們中間。」
「唐姍，你真是賊喊捉賊啊！」
「說！你為何如此狠毒！」
弟子們站在房中聲聲質問。
「為何這樣做？」吳塵坐下來，緊盯唐姍。
唐姍一直跌坐在地上大喘氣，緩了許久才說：「因為我看不慣凈宗誣陷楚洵師兄，我想替楚洵師兄報仇。」
「好大的口氣，為我？！」吳塵瞬時起身。
一個女人為我，殺自己的同伴嫁禍在我仇人身上？這是什麼邏輯？
「在座各位一定有人也有心上人吧？敢問誰會為了在意的人，殺害自己同袍就為出一口氣，這喪心病狂的理由你收回去！說點可信的！」
吳塵高聲喝道。
賀萬年在門邊悻悻點頭，承認領隊說的是，就算是為了心上人，正常人也不會做出這等喪心病狂的事。
「你一定還有同夥，是誰？」吳塵再問。
「沒有。」唐姍不再抬頭，聲音堅決。
「你只能做到引傅雲去凈宗，而且偷襲他，但你做不到同時把我支走，並在長亭意圖謀害我，還能在凈宗長驅直入支開守衛弟子，你的同夥恐怕不止一人。
你打算一個人抗？不覺得可惜？」吳塵質問。
「……」唐姍仍不出聲。
「不說同謀，那是誰指使你，掩藏在應天府多年，更意圖挑動南幽和凈宗相互為難的？」吳塵接著質問。
周圍圍得水泄不通的房間里，其他弟子們也出聲聲討，嘈雜聲不絕於耳。
「沒有！」唐姍忽然喊道。
「沒人指使，沒有同謀！」說完她緊閉嘴巴再不開口。
「師兄她如此嘴硬，還是交給暗鷹司吧。」馬虎在一旁湊近來說。
他說這話時，唐姍抬頭狠狠瞪了一眼。
「若是暗鷹司來逼供可不是我們這般好說話了，想必你定有耳聞，鷹尉有千百種辦法讓你不得不開口。」吳塵提醒說：「你在這裡全交代清楚，到暗鷹司會省去不少受刑之苦。」
唐姍聽完頭頸一梗，完全不理會。
無奈，吳塵點頭，示意讓人將她綁了送交暗鷹司。
……
暗鷹司暫時徵用的公堂上，楊震大人聽過吳塵帶領其他幾個弟子，引誘唐姍自露馬腳的計策，皮笑肉不笑地誇讚了幾句。
而後便是一系列的訊問，但不論鷹尉在上問什麼，唐姍都不發一言。
她表情比剛被抓時更加堅決，好像已經想通了什麼，下了決心，她眼神越發失神愣怔，意識遊離彷彿在回想什麼一般。
「冥頑不靈！」暗鷹司楊震大人暴怒一聲。
「啪」地重重拍在公堂案上：「證據確鑿，由不得你不招！押下去，嚴刑伺候！」
「是！」
兩旁分列的鷹尉瞬時上前，邁著整齊的步伐，準備將全身捆綁的唐姍拖走。
就在這時，突然聽到「砰」一聲爆響。
隨這響聲爆出，眾人眼前突然升起濃郁的灰煙，煙霧離奇，任憑眾人用手中法器揮散霧氣也不奏效。
大家都警惕地向後退去，那濃霧包裹著的地方正是唐姍跪倒之地，生怕她在耍花樣，意欲傷人。
吳塵卻並沒後退，他向前走去，衝進濃煙，沖向唐姍跪著的地方。
這濃煙他有些熟悉，在長亭台階下，他本要解決了那個偽裝的侍從時，那人也是借同樣的爆裂聲和濃煙逃走消失不見，他不想讓唐姍逃走。
但吳塵還沒來到唐姍近身之地，煙霧迷濛中他看不清任何事物，只聽「啊」地一聲悶呼，是唐姍的聲音，而後吳塵感覺到有人倒在他腳邊。
他警惕地俯身探到那人的頭，此時那人已經沒有鼻息。
放下那人的頭吳塵向後飛掠退步，直到濃煙漸漸散開，在場所有人發現，唐姍胸口還在不斷湧出鮮血，她雙眼圓睜，已經窒息。
吳塵沒有看唐姍，他抓緊時機看著站在對面的南幽弟子和鷹尉，觀察他們的細微表情，將這些人的神情記在心裡。
「畏罪自殺了？」南幽弟子們驚訝。
更有應天府中弟子心中惋惜，更是痛惜。
鷹尉們來試探過，唐姍已死，楊震大人吩咐將她的屍身抬下去。
只有吳塵知道，唐姍恐怕不是畏罪自殺，這是他殺。
為什麼她已經守口如瓶，看起來態度堅決，寧死也不願供出同謀姓名，但她的同謀卻在她想逃跑之際，不願相信她，選擇殺人滅口呢？
此刻站在吳塵對面的人中，一定有唐姍的同謀，或許，還不止一個。
引爆隱藏在她手中的暗物，發出濃烈白煙，這是唐姍最後一條退路。長亭中那個侍從應該也是唐姍的同謀，他們的最後退路一致。
但她的退路卻斷送在同謀手裡。
「她的頭髮……」
這時，南幽弟子們驚訝出聲，很多人都伸手指著唐姍。
鷹尉們剛上前去抬她的屍身，眾人竟發現唐姍的一頭黑髮竟然變成了白色。開始大家以為或許是剛才的白霧染就，但漸漸地，她的白髮變得耀眼光亮，彷彿是幾百歲的聖人真人……
白髮，又是白髮。
吳塵在心底驚訝。
這白髮究竟是何意？代表著什麼身份，難道是他們同一組織的標誌？
唐姍已死，雖然很多細節還經不起推敲，但兩隊都急於啟程上路趕赴天闕試，暗鷹司剛好可以順水推舟，將此次事件匆匆了結。
在離開無憂城前，吳塵特地來到唐姍住的房間視察一遍，兩個同屋的女弟子早將唐姍遺留的東西整理過。
吳塵看到他曾替唐姍拿過的包裹也放在桌上，便隨手打開，翻看基本典籍，都是應天府中的功法不錯，而後他順手整理好，再將包裹繫上。
離開前隨手提了提，剛要離開的腳步突然停下。
「領隊，怎麼了？」一女弟子看他神情不對勁便問。
「哦沒什麼。」吳塵放下那包裹，轉身出了房門。
心裡想著，剛才提那包裹的重量，明顯和最初進無憂城那天，他替唐姍拿包裹時重量不相符。當時那包裹也是這般大小，但重量明顯更重。
他當時還玩笑一句，這東西很有分量，那重量他還清晰於心。
隱隱有種預感，唐姍當時無意識地請他幫忙，想必也是計劃中的一環。
從踏進無憂城開始。
她便開始了一整個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