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好消息和壞消息
「領隊，你還在這啊，其他隊伍都集合了。」另一府門的弟子過來催促，孫天野上前拍了拍吳塵肩膀：「走吧，師兄。」
說著，他二人昂首挺胸，邁步向前，腳步莫名地十分整齊。
雖然昨夜沒休息好，但吳塵情緒激動著，整個人比平時更精神，放眼看其他弟子，不論南幽的還是其他勢力，個個精神抖擻。
熟悉來到天闕試外場，依序進入大人物講話的廣場排隊站好，寬闊的廣場上吳塵抬眼前望，雕花的石路陡高十餘丈，上繁雜而有序地雕刻著各異的花色和奇異靈物，用以震懾或是讓人敬畏，此路名神路。
十餘丈的高台上此刻聚集了一大批人，有站有座有前有后，吳塵目光來回打量前排的人物們，判斷著哪位可能是梅聖人。
吳塵看了阿法族參試隊一眼，他們人數只有十幾個，排成一列，在其他龐大隊伍中顯得很特別。
一眼就看到站在最前的天河，神情比他平常的正經更正經。他們每個人頭上的半月印都亮了些許，想必是留著能量在今天用起來，用來應對天闕試里的難題。
「師兄，你很緊張啊？」孫天野在耳旁道。
吳塵轉頭看他，調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問：「有嗎？」
孫天野點頭。
孫天野知道吳塵師叔一直想來地宮，想進白鹿洞，想必他有很重要的事，但具體何事她不清楚。
今天看了一向淡定的吳塵師叔神情緊張得五官暗淡，他更知道師叔對今天的在意。
這時，蘭紫在紫薇宮一隊人的簇擁下最後走近外場，穿過南幽隊伍，向其他地宮弟子所在地走去。
經過吳塵和孫天野時，她有意留心看過孫天野，見他功法提升如此迅速，還對吳塵點頭微微示意。
這時侍衛通傳，太子殿下駕到，眾人下拜。台上的人也一併下拜。
太子呂廷真號令眾人免禮，在高亢積極的樂律聲中，朗聲對台下仰視他的眾人說了些激勵的話。
他話語相當短暫，便說吉時快到，雖說他負責這次天闕試的籌辦，但天闕試的總籌卻是萬眾矚目的聖人，有請梅聖人。
原來梅聖人還沒有登場。
當太子說出梅聖人才是總籌時，他已經在台上一排人中再次搜尋梅聖人的身影，卻聽到他還沒登場的消息，有些驚訝。
轉而想，連聖上都見不到的梅聖人，在太子殿下后壓軸出場，好像也意外。
台下人靜靜等著，梅聖人姍姍來遲。他在趕來前，最後一次確認過內場的安然才匆匆趕來。
神路后場緩緩現出一個身影，從頭、平實的肩、壯碩的腰身，穩步出現，現場的樂律聲戛然而止，彷彿梅聖人神情中蘊含的緊迫和嚴謹，瞬間壓抑了全場氣氛。
方才在太子殿下的鼓舞中，意氣風發的眾年輕人，在看到梅聖人出現后，一瞬間感到重任在肩，兒戲不得，更不能太過樂觀馬虎。
「梅聖人……」
「真的是聖人啊……」
「是，我上次見過了，聖人果然不同。」
眾弟子讚歎著，聲音中的崇拜無法掩飾。
梅聖人看起來面貌身形是這樣普通，平和的眉目，有神的目光，他這個年歲應有的一頭白髮，一切都沒有特別，但看起來就是這麼不同。
彷彿他全身都在散發強大的磁場，吸引所有人，注視他，仰視他，他不高的身形扛著沉重的責任，眾人在他肩上看到這個國家的責任，每個人都想出力的責任感爆發。
包括吳塵，震驚在他強大的氣場上。
梅聖人走上最後一層台階，站到太子呂廷真面前，微拜一聲：「太子殿下。」
「聖人。」呂廷真回拜，讓開最前的路。
「我從內場趕過來，讓各位久等了。」梅聖人的開場也是如此普通，但他的話就像兩個多年未見的故友在對話一般，如此平和，一下子拉進仰視他的弟子心中對他的距離感。
一位萬人敬仰的聖人，說話越是普通平和，就越彰顯他的不同。
在身後無數弟子戚喳聲中，吳塵心底一聲聲地告訴自己：「這就是梅聖人，你看到他了，接近他了，你可察覺到他的好壞了？
他和吳塵曾在無數人口中聽說的形象沒有出入，看到他就會讓人感嘆他的操勞，他對大靖臣民的付出。」
這樣一位日理萬機的聖人，還有精力培養自己的惡勢力，做些傷天害理自私自利的事？
「我要告訴眾位一個壞消息。」梅聖人在上說。
台下戚喳聲更少了。
眾人靜靜等待。
「今年的天闕試對眾位來說，很可能是艱難的，下一刻你們將一同走近天闕試的內場，你們可能會團結作戰，也可能會單獨迎難。
但既然你們承載了你們各自族地的期盼，接下來，不論等待你們的是什麼，請拿出你們的智慧和勇氣，迎難而上，不到最後一刻，不到天闕試宣布淘汰，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一個人因為膽小而退出。」
梅聖人聲音沉實，隨著他話音傳出，台下眾人感到眼前似乎出現了一些薄霧，浮現在眼前。
正是這些薄霧承載著聖人的聲音，讓這高處的聲音醍醐灌頂，彷彿就響在耳邊。
梅聖人一出場就給他們來了個下馬威，示意眾人，天闕試不是兒戲，不是府門內師兄弟們的習武切磋，也不是想象中猛獸橫生的廝殺格鬥，而是意想不到的困難險境。
天闕試中會不定時淘汰一些人，當天闕試法陣確定此人一定不是要找之人後，便會將他淘汰。
聽了聖人的話，眾人都沉默下來，氣氛有些壓抑。
梅聖人適時開口說：「我還要告訴眾位一個好消息。」
眾人忙抬起頭來翹首以待。
「每一屆天闕試，河圖閣都會在最佳占卜時機，為即將舉行的天闕試進行占卜卦測。這一屆，真人占卜出，你們之中，極有可能有那位天闕陣等待了數十年之人。」
梅聖人環指台下眾位弟子，聲音篤定。
眾人眼中大放異彩。
不知是否錯覺，吳塵感覺梅聖人的目光環視了台下一圈，當看到自己時，他的目光好像停頓了須臾才移開。
正如自己一直凝視著他，他的眼神里會否多了些情緒？